他这话顿时说得我心里一咯噔,没看出来,这小子眼力劲这么毒辣,居然看出了我身上的秘密。
见我这么紧张,杨一凡又笑了笑,摇着头说,“你别担心,我和你相处这几天,早就看清楚了你的为人,要不是见你心善,也不会主动跑来你家打秋风了,我提出这个疑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出于好奇罢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环顾左右,将四下无人,便将杨一凡带回了院里,随后跟他说起了自己获取鬼丹的经过。
杨一凡连连点头,又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才说道,“鬼丹这种奇物,通常只有百年修行以上的大鬼方能具备,对于部分修行者而言,得到它的力量也是件梦寐以求的好事,但你修为太浅薄了,根本不知道怎么炼化,把这东西流在体内这么久,不会感觉不舒服吗?”
他这话可是戳到我心坎上去了,当即苦着脸道,“不瞒你说,这鬼丹虽然救了我一命,可对我而言却是弊大于利,自从得到这枚鬼丹,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感到煎熬,只能靠着那位古大爷给我的药方苦熬下去,可那药方也是能是治标不治本,时间越长,我受鬼丹的影响就越大,早就想找个办法,将这鬼丹取出来了。”
杨一凡笑笑道,“凡事有正必有反,你也不用太过担忧,虽说鬼丹对你的副作用很大,但只要熬过了前面这段日后,等到了修行后期,便会让你受益无穷。”
我只能苦笑,这玩意对我的影响这么大,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两说呢。
见我这幅愁眉不展的样子,杨一凡便摸索起了下巴,经过一阵思索后说道,“这样吧,我倒是知道一种名叫曼珠沙华的草药,可以帮助你彻底镇压鬼丹的邪气,不过曼珠沙华比较稀有,麻江县这个小地方怕是寻不出来,或许只有一些名山大川的背阴面,才有可能采摘得到。”
我一脸纳闷,说曼珠沙华,那玩意不就是传说中,只会生长于冥界的彼岸花吗?怎么阳世间也有可能存在?
杨一凡哈哈大笑,问我是不是电影看过了,“彼岸花在阳间并不罕见,不过只有二十年分以上的彼岸花,才能拥有克制你体内邪气的药性,这东西比较难以寻找,一时半会的倒也急不来。”
我泄气道,“是啊,二十年以上的彼岸花,怕是整个西南都难得见到一朵,我哪有这个本事去寻找,看来也只能慢慢熬了。”
杨一凡却劝我不要沮丧,还说自己这两年走南闯北,认识不少术道界的朋友,一人智短,众人计长,他可以拜托朋友帮忙打听,没准碰巧遇上哪个朋友,恰好就知道它的下落呢?
我不置可否,摇摇头,没有接茬。
当天,杨一凡依旧在我家住下,养精蓄锐,休息了好几天。
这期间,我又接到了过陈经理打来的电话,一方面是为了确认酬金有没有到账,另一方面则是跟我沟通起了红姐的事。
那女人豢养小鬼,强行透支气运,搞得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丢了饭碗不说,还失去了一条胳膊。
虽说当晚送医及时,勉强保住了一条小命,但却是血过多虚弱得厉害。
尤其是她醒后,发现自己已经掉了一条胳膊,当场大受刺激,嚷嚷着要跳楼,好在护士发现得及时,又赶紧把人救了下来。
打那之后,这女人的精神状况就有点不对了,隔三差五从噩梦中惊醒,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回来找她索命了,折腾了没几天,据说现在已经转入了精神科治疗。
对此,我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其实早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了红姐的下场。
这邪牌哪是这么好供奉的,强行透支气运的方式也并不可取,她一个普通女人,却犯了这一行的大忌,能保住这条性命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接着,陈经理又跟我聊起了刘元的事,止不住长吁短叹,说红姐这一切是咎由自取,可自己这位远方表侄却绝对属于无辜躺枪了。
因为红姐被砍断胳膊的事,已经被警方当成了刑事案件来处理,刘元正在拘留所等着开庭呢,陈经理咨询过专门的律师,像他这种情况,被判个故意伤害罪是绝对跑不了了,至少也得是三年刑期。
我无奈地叹口气,说事已至此,只能让他认倒霉了,刚进电梯的时候自己曾给过他一张护身符,他自己不肯用,能怪的谁呢?
挂断电话,我继续在家调理身体,闲暇之余,也会跟着杨一凡习武,练一些粗浅的外门功夫,日子倒也惬意得很。
眼看着小半月过去了,我的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杨一凡便主动找到我,说自己还有点私事要办,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了,
“关于曼珠沙华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我出去办事的时候,会替你留意的,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我点头,对杨一凡表示了感谢,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又骑着家里那辆电动破三轮,直接送他到了火车站。
说真的,杨一凡这人虽然平时很不着调,可跟我还是挺合得来了。
这小子外表玩世不恭,时刻都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可对人对事的原则性却很强,而且性格随和,待人接物也十分谦逊,跟他做朋友至少不会吃亏。
等送走了杨一凡后,我便独自回家家里,继续过起了苦逼的单身汉生活。
之前那几趟买卖,倒是为我攒够了一笔不小的生活费,暂时是不用为生活发愁了,只是自从二爷走后,这丧葬铺子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冷清,我看在眼里,心中愁烦得不行,一直都在琢磨着,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铺子里的生意盘活。
大概是两周后吧,天气转凉,我一大清早起床,正准备找个小公园晨练,铺子外面却驶来一辆红色的小轿车,直接横在我面前。
车门打开,露出一张久违的人脸,冲我眨眼微笑,声音嗲嗲的,害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廖哥,好久没见,人家可想你了,你怎么一直不肯主动联系我呀?”
孟娜,她怎么又来了?
我一脸懵,从上到下,审视着孟娜那一身时髦的打扮,心里却感到有点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