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起身,叮嘱红姐找钥匙开门。
红姐站在自己家门口,却迟疑着不敢动,惨着脸说道,“为什么刚走出电梯的时候,我们没有看见这个19楼的标示,现在反而有了?”
我解释道,“鬼蒙眼的特点,就是利用鬼魂的阴气遮住你的视线,让你失去方向感和参照物,刚才那个小鬼就附在刘元身上,它不希望我们这么快找到自己住的地方,当然会使出各种障眼法来阻止你回家了。”
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利用打鬼钱伤到了它,恐怕现在还陷在鬼打墙里绕不出来呢。
红姐惊恐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很快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颤颤巍巍地跑去开门。
由于太过紧张,这女人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将防盗门打开,我只好挤开她,抢过钥匙亲自将房门打开。
大门被推开的一瞬,我就感觉好像进了冰窖一样,似乎有一台大功率的空调对着门口吹冷风,那种寒冷,几乎快要渗到人的骨头缝里去。
我打了个激灵,暗说这个鬼的怨气好强啊,难怪会把红姐“吸”成这样。
进了大门,我又小心翼翼地环顾起了四周,红姐家的客厅比较大,是那种错层结构,饭厅和客厅都是隔开的,在拐进饭厅的那条走道上,还摆放着一个用红布覆盖起来的小木桌,桌上摆着两个盘子,里面都是些干涸的内脏及贡品,靠近墙壁的地方,则悬挂着一块巴掌大的佛牌。
“就是这个了。”
我立刻握住斩邪刀,谨慎地凑到佛牌前面去看,然后便发现这佛牌已经碎掉了,在佛牌的肚子上,还呈现出一道颇为诡异的裂痕,裂痕深处渗出了不少泛黄的液体,黏糊糊的,带着一股独特的味道。
“怪不得……这邪牌早就裂开了,里面的小鬼也已经跑灵。”
我盯着佛牌上的裂痕,嘴上喃喃自语。
红姐听得一愣,小心翼翼地问我,说什么叫跑灵啊?
我很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摇头说,“你已经供奉了这块邪牌超过三年,连什么是跑灵都不知吗?连一点最基本的知识储备都没有,怎么就敢大着胆子供奉邪牌?”
见红姐那幅懵懂无知的样子,我只好继续跟他解释起了什么叫“跑灵”。
一般来说,东南亚的降头师在制作阴牌的时候,会向利用法咒,将一个阴灵束缚起来,经过经咒和阴料的强效加持,将之禁锢在佛牌里面,不能随意走动。
当阴灵被困进佛牌之后,就只能按照主人的心意,尽心尽力地替主人办事,唯有如此,才能换取主人的香火供奉。
可一旦佛牌开裂,就等于用来禁锢阴灵的布置失去了效果,原本被困在里面的阴灵就能够随意进出了,这就叫“跑灵”。
通常跑灵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是阴灵就是离开,导致佛牌直接失效:还有一种,也就是红姐遇到的情况,阴灵得到自由后,并不会马上离开主人家,而是利用阴灵强大的怨气,以此来操控供奉自己的人类。
我叹了口气说,“这些小鬼集怨念而生,不久善妒、易怒,冲动的时候甚至会杀人,而你又不具备任何养鬼方面的知识,长期和它共处一室,难免会有激怒小鬼的举动。”
这也就罢了,红姐千不该、万不该,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用这些猪牛羊马的内脏,直接对小鬼进行“活祭”,受到血食献祭的小鬼,怨气会比一般的小鬼加重许多倍,害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我也累了,便让红姐打开灯,向替我弄一杯水来喝喝。
红姐一边倒水,一边紧张地问我道,“那……它现在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机会把它抓住吗?”
“放心吧,这小鬼已经彻底被咱们激怒,是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除非是害死了走进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否则它一定不会走远。”
我环顾四周的涌动的阴气,冷冷地笑了一声。
红姐又开始流泪了,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走廊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发现是杨一凡和陈经理,两人已经通过步梯,顺利来到了这里。
我立刻迎上去问,“怎么样,你们爬楼梯的时候没遇上什么怪事吧?”
对此,杨一凡却是怪笑不语,十分戏谑地偏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陈经理,陈经理则是一脸怒容,摆出一副晦气的样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说怎么没遇上,半路遇上鬼打墙,要不是杨兄弟及时出手,可能我就翻窗跳下去了!
显然,杨一凡那边同样遭到了这个小鬼的拦截,但好在杨一凡的抓鬼经验比我足,面对鬼打墙也能轻松破解,因此才能这么快赶到这里来。
简单聊了两句,陈经理又开始东张西望,“小刘呢,这小子不是跟你们一起上了电梯,怎么人不在?”
我叹了口气说,“别提了,进电梯的时候,这小子不肯听我的话,没有佩戴锁阳符,结果给了小鬼可乘之机,现在怕是已经被那小鬼控制起来了。”
什么!
一听这话,陈经理顿时就紧张的不行,赶紧拉着我的手说,“廖大师,你可千万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小刘救回来啊,他是我一个远房表姐的孩子,专程跑来这边投奔我的,万一出了事我可没法向家里人交代。”
“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小鬼真正想害的人并不是刘元,至少在达成目地前,不会轻易要了刘元的命。”
我摇了摇头,安慰陈经理宽心,随后又不露痕迹地朝红姐那边看了一眼。
陈经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着红姐头发,抬手一耳光,骂骂咧咧道,“贱女人,不仅害酒吧差点经营不下去,现在又连累了小刘,我特么真相用麻袋把你装起来,找个水塘沉下去!”
“老陈,你不能这么绝情啊,我在酒吧干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恼的。”红姐唯唯诺诺,护着自己的头发求饶。
我拦下陈经理道,“够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让开点,由我来摆阵,先考虑到底该怎么捕捉这个小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