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愣住,啊了一声,随后反问,“有什么问题?”
杨一凡吸了口气,随后说,“刚才我踏动禹布,原本是为了借助下茅之术,将那个有可能隐藏在附近的阴灵引出来,但最终却失败了,说明那个阴灵的确不住在这儿。”
可虽然失败了,却也并非毫无发现。
只因为杨一凡在踏动禹布的同事,又感应到了另一股比较淡的气息,就出自于刘元的脖子上。
确切来说,那股淡淡的邪气,应该是出自于刘元脖子上的唇印。
我更不解了,摸了几下鼻子,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唇印,怎么会带着邪气?
杨一凡笑了笑,摇头说你还明白?这个唇印是那位红姐留下的,之前陈经理撞邪,差点被那头阴灵害死,也是那位红姐碰巧出现,将陈经理搀回了办公室,你难道不觉得,这两件事很巧吗?
经他这么一开导,我瞬间联想到什么,猛然张大嘴说,“你的意思,是那个红姐……”
“嘘!”
杨一凡把食指竖起来,轻轻凑到嘴边,示意我噤声,然后笑着说了句,“事实还不清楚,先不要妄下结论,等明天,咱们亲自看见那个红姐之后,一切就有答案了。”
我点点头,不再吭声。
过了两分钟,小保安刘元便急匆匆回来说,“我已经给陈经理汇报过情况了,他表示两位可以离开,不过要先留下电话,方便明天联系。”
我早料到陈经理不会继续强留我们,于是笑了笑,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对方。
这小保安倒也机灵,拿到我的手机号之后,便尝试着拨通了一下,确定没错,这才笑嘻嘻地送我们离开。
到了酒吧外面,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打了个哈欠,正打算搭乘出租回家休息一会儿,谁知杨一凡却一路跟着我,没有一点要跟我分手的意思。
我心里诧异,回头问他住哪儿?
杨一凡尴尬地笑了笑,讪讪说,“我是个出家人,没有固定的住处,加上之前进酒吧消费,被那两个陪酒小妹坑了一大笔钱,现在已经找不到地方落脚了。”
我满头黑线,说你丫挺自在啊,上次在孟老板家得了这么多酬金,这才几天啊,怎么就一分不剩?
他哈哈一笑,故作潇洒地挤眉弄眼,“钱财毕竟是身外物,小道士云游四方,从来不在身上留余钱,有多少就花多少呗。”
我嘴皮子有点抽抽,看着寒风下,这小子孤零零站在街角的一幕,有感觉有些凄惨,心里过意不去,只好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先将就一晚?”
“呵呵,贫道和廖兄一见如故,可以的话自然是最好了。”
这丫的倒是听懂的顺杆爬,闻言便笑嘻嘻地应承下来,一把搭着我的肩膀,跟我勾肩搭背,一副标准的自来熟性格。
我也是无语了,心说茫茫人海,怎么就让我遇上这么个无赖道士?
随后,我们搭乘出租车回了家,刚进院子,杨一凡就对丧葬铺子里的格局四处打量起来,还一个劲地咂咂嘴,对我竖起大拇指,夸我家是个风水吉地,住在这里的人一定会很有福气。
我苦笑一阵,心说这里的风水要是真靠得住,二爷当初也不至于惨死了。
夜幕已深,我替杨一凡收拾了一个小房间,当晚就这么住下了。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上午,我再次醒来时,正要去杨一凡的房间敲门,却发现大门虚掩,这小子不在里面。
我一脸奇怪,匆匆转向院子,看见他居然起了个大早,正穿着一套练功服,在院里活动拳脚,还当着我的面耍了好几套拳。
不愧是正经的道门出生,这丫的虽然道术不咋地,跟我一样属于半吊子水准,可手上功夫却硬得很,一套谭腿,耍得呼呼带风,连树叶子也在腿风横扫下簌簌颤动。
我看得入迷,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打量了许久。
杨一凡见状就停下来,朝我勾了勾手,说廖凡,你也是修行者,不知道有没有学过拳法,要不要上来陪我耍几招?
我苦笑着摇头,说还是别了吧,你打小修行,手上功夫这么厉害,我则是半路出家,根本没学什么拳法,怎么跟你比划?
他一脸纳闷,说怎么,你从来没练过武术?我点头,说是啊,师父死的早,没来得及教我这些本事就撒手人寰了,我这半吊子手艺,基本全靠自学。
杨一凡偏头想了想,又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也不能一直赖在你家白吃白住,咱俩这么投缘,往后我就教你几套外门功夫,走江湖的人光练术法也没用,遇上经济情况终究会很吃亏的,多学点外门手段,情急的时候也能发挥点作用。”
我想了想,同意了。
杨一凡说的没错,走江湖不是打擂台,各种阴招损招比比皆是,总不能每次都靠着术法取胜。
再说我连术法都练不好,万一遇上紧急情况一定会很吃亏,若是能学点拳脚功夫傍身,起码也有能力自保。
打定主意后,我便按照杨一凡的演示,跟着做了几个动作,见我基础太差,连很多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杨一凡又给了我一本外功秘籍,让我有空的时候就照着上面的动作演练,少则连三月,多则半年,必然会有一定的收获。
从上午演练到下午,我肚子早已饿得不行,就将那本书揣好,陪杨一凡出门吃了点东西。
刚放下筷子,我就听到手机在响,刚把手机凑到耳边,那头便传来陈经理的声音,
“廖师傅,休息得怎么样了,我们酒吧的事……”
我哑然失笑,说你别急,我们这就过来。
结完账,我带上杨一凡,匆匆返回了那家酒吧。
这时候天色还早,我一看手机,才下午三点,酒吧并没有营业,陈经理正焦急不安地守在门口,看见我们如约而至,顿时把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匆匆上来,抓着我俩的手说,
“两位果然守信,请上楼坐一会儿吧。”
我欣然允诺,重新陪他去了三楼办公室,落座后,陈经理便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们说道,
“昨晚一直联系不上红姐,好在天亮后她的手机已经能打通了,有劳两位稍等片刻,她一会儿就过来。”
我问陈经理,有没有把我们调查闹鬼事件的始末告诉红姐?
陈经理摇摇头,“没有,我只说有话想要跟她沟通一些,别的什么也没泄露。”
我哦了一声,又看了眼杨一凡,放下心来,陪他坐在沙发上,耐心等着这位红姐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