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乐了,心说这小道士还挺能瞎编的,这家酒吧的人气这么旺,怎么可能有鬼魂藏匿?
见我不信,杨一凡又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今天下午,贫道去了天桥下摆摊算卦,返回途中却看见一位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居士,正从街角外面朝这个酒吧走来……”
杨一凡告诉我,说自己一看那个油头粉面的女人,就觉得她面相很不对劲,而且中庭煞气堆叠,想来是冲撞了邪煞,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我也是出于好奇,才跟随那个女居士走进了这家酒吧,谁晓得进来之后,那女居士却挤进人堆里不见了,反倒出来几个穿露脐装的女服务员,缠着我说着说那的……”
杨一凡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把头垂下去,嘿嘿一笑。我顿时无语了,说然后呢?
他一脸讪笑,摇头说没有然后了,自己跟那几个穿露脐装的女居士聊得火热,之后就去了一个包房,点了几瓶叫什么XO的洋酒,再到后面就有人提醒他该结账了,拿出账单一看,顿时被吓了个半死……
我的脸已经有点黑了,这么说来,杨一凡并不是主动跑来这里喝花酒的,那几个穿露脐装的小妞,保不齐就是这里的酒托,说来杨一凡也是被人骗了。
我的脸色很不好看,于是就对那位陈经理说道,“做生意也得讲个原则,我这朋友刚下山没多久,涉世未深,你们的人居然用这种方式诱导他消费,就不怕我打电话举报吗?”
陈经理也不在意,直接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紧接着,那几个围在杨一凡身后的黑西装男就站了出来,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将办公室大门堵着。
陈经理咳嗽一声,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说两位,这个门想进来容易,要出去可就难了,既然你朋友在我这儿消费了,就该支付相应的报酬,我是做生意的,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这店又该怎么经营下去呢?
我不说话了,环顾四周,看向周边围过来的几个酒吧打手,心里却暗暗发紧。
我只是个风水先生,还没练过什么拳脚,虽然仗着那枚鬼丹的气息滋养,体内已经有了一股气,但却没有得到系统的疏导,因此手上功夫也就相当于一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
而身边围上来的这几个,却个个龙精虎猛,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惹,真要动起来手来,恐怕哥们今天很难囫囵个地走出去。
但我也并不急躁,眼看无法走脱,于是便慢条斯理地走向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去,自顾自地翘起了二郎腿,清理嗓子说,
“几杯水酒便要这么贵的价格,陈经理这生意可真是一本万利啊,不过你这酒吧的风水格局并不是太好,开门做生意的人,却如此的专横跋扈,冲了煞字,恐怕不久就要大祸临头了。”
陈经理笑了笑,摇头说小兄弟,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唬我,我老陈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就算你真是个风水师,也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从这里走出去。
我弹了弹指甲,对手上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抬起来,一动不动地看向陈经理那张匪气十足的脸,缓缓说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七天之内,你有没有见过不干净的东西,酒吧附近有没有出现过比较诡异的凶案?”
我话音刚落,他就停下来不笑了,腮帮子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死死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见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微微松口气,看来是赌对了。于是继续笑着说,“刚才我已经讲过了,自己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大师,但也侥幸学了一招半式,很晓得这里面的门道。”
这家酒吧位于十字路口北侧,往来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又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几个方位之一,本该是个吸金纳财的旺铺,可坏就坏在老板装修的时候,为了营造奢华的氛围,在一楼大堂安装了多面反光镜。
镜子属金,主杀,有冲煞之嫌,其次是通往二楼的过道上,还摆放了一个那么别扭的梳妆镜,镜面正对着卫生间方向。
卫生间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的藏污纳垢之所,里面的霉晦气息经过镜面折射,布满了整个酒吧大厅,与十字街口的穿堂煞相对,犯了风水的大忌讳,常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出事的概率绝对比其他地方要大得多。
再一个,我观这位陈经理的面相也不是太好,虽然仪表堂堂,可额头上的一块刀,却遮掩了命宫的财帛之气,再加上他福德宫上的一点暗痣,恰好对应成煞,说明最近一定是见过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好在他是一个吃刀口饭的人,自身也带着一定的煞气,命格很硬,虽然见过不干净的东西,但却没有被那东西给缠上来,只是走煞的人通常运气也不会太好,我只用一眼就能通过这面相看出端倪。
果然,听完我逐字逐句的分析,这位一脸凶悍的陈经理,额头上立刻就开始流汗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思虑了好久,才看了看左右,然后默默说道,“你们走出去吧,让我和这两位小兄弟好好聊一聊。”
几个打手都不解其意,但还是纷纷点头,都各自退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外。
大门一关,陈经理的脸色就缓和下来了,一脸急切地看着我说,“小廖兄弟,你真的懂这个?”
我还没说话,杨一凡便贱笑兮兮地上来插嘴道,“老陈,都跟你说了,我这哥们可是出生自风水世家,对这里面的门道十分精通,连我都能看出你这酒吧有问题,更不要说他了。”
我瞥了杨一凡一眼,让这丫的闭嘴,先别急着在我脸上贴金,随后才对陈经理说,“我也只是略懂,可自从我刚才进入酒吧之后,就始终感觉你这地方围绕着一股霉晦之气,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地方不仅仅是风水上冲了穿堂煞的问题,而是真真实实地在闹鬼!”
话说完,我就翘着二郎腿,关注起了陈经理脸上的细微变化。。
身为这里的主管经理,他显然很了解酒吧内部的情况,果然在我停下来之后,眉头就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露出一副苦哈哈的神情,
“你说的没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看两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