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揭开的瞬间,我就彻底愣住。
这个仅有三十厘米长的盒子深处,居然出现了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小人脸上用红笔描绘着五官,显得活灵活现,乍看起来,让我感觉特别的眼熟。
其次是稻草人的四肢上,同样绑满了红线,弯曲的线头好像蚯蚓一样,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上面,光看一眼就觉得无比诡异。
“啊,这什么鬼?”
我吓得心口一颤,本能地失手丢开盒子,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盒子啪一声落在桌面上,里面的稻草人被惯性震得跳起来,直接翻过来,滚落到了桌沿。
我盯紧再看,发现那稻草人的背上,居然贴了一张黄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一行小字。
由于距离比较远,我看的不是很清晰,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轻轻凑了上去。
只是这一眼,我的心跳就吓得几乎停止了。
这不是我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稻草人背面贴着我的生辰八字,怪不得当我看向他脸时,会越看越觉得面熟。
“这是谁干的,它用我的生辰八字制作这个小人,难道是为了要咒我?”
我的头皮瞬间就吓飞了,本能地就像毁掉那个匣子。
可就在这时候,屋子外面却传来一道鹧鸪的哨声,我愣了愣,意识到这是福叔在向我传递撤退的信号。
之前来的时候,我和福叔商议好了,我进屋子里寻找线索,他在外面放哨,一旦发生危险,就立刻用哨声提醒我撤退。
听到这哨声,我立刻把头转向卧室窗台,果然远远看见一道削瘦的身影,正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埋头朝这栋房子走来,而且脚步很快。
是蔡婶!她怎么每次回来都这么及时?
望着飞快赶回来的蔡婶,我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心悸,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急忙转身,撒腿跑下了楼梯。
趁着蔡婶还没有发现我,我用最快的速度翻越了后院,匆匆跑到之前和福叔约好的地方,刚停下来喘了好口气,就看见黑暗中走出一个叼着香烟的人,正是一直守在外面的福叔,
“小凡,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见去而复返的我,福叔显得很意外,反倒问我怎么这么快跑出来。
我一愣,立马说,“不是你让我赶紧撤的吗?刚才我都听到你的哨声了。”
福叔的样子更怪了,张大嘴,直接啊了一声,随后就摇头否认道,“我没有吹口哨啊,自从你进去之后,我就一直蹲在这个地方,压根没离开过。”
什么……
福叔的话让我感到一阵诡异,心脏跳得更快了。
刚才那哨声,居然不是福叔发出来的,那又会是谁呢?
我转回头,看向夜幕下那座黑沉沉的建筑,脑子又一次变得混乱了。
之前,我和福叔临时约好了,以口哨声为号,一旦他发现危险,立刻吹哨子让我逃跑。
这个口头上的约定,只有我和福叔两个人知道。
可问题是,福叔压根没有发现蔡婶,也没有吹过口哨来提醒我下楼,可那声音却偏偏赶在蔡婶回家之后出现了。
难不成,我和福叔的一切举动,都是在某个隐形人的监视下进行的?
想到这些,我更加不安了,疯狂地看向四周,总怀疑自己身后,似乎多出了一双眼睛。
福叔还蒙在鼓里,压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见我这么紧张,就晃了晃我的肩膀,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黑着脸,把蔡婶突然返回家的事情说了。
福叔立刻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表情变得极度难看,二话不说,直接抓着我的胳膊,扭头就往来时的路上走。
走出很远,他才沉声说道,“你前脚刚翻.墙进去,蔡婶后脚就回家,这不可能是个巧合……”
我也觉得迷糊,心说是啊,同样的经历已经发生两次了。
上次也是这样,我刚刚潜入蔡婶家,她没一会儿就出现了,每次相隔的时间都在五六分钟内,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福叔继续沉着脸道,“唯一的解释是,这个老婆子在家里布置了某种阵法,一旦有外人闯入,她就能立刻感知到,所以才会急匆匆地赶来阻止,幸亏你逃得快,要不然落在这个活死人手上,你的下场只会比死还难受。”
我莫名的心跳加速,心说恐怕还真是这样的。
一开始,我总觉得蔡婶是个失去了女儿的可怜人,可现在想想,如果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又怎么会在家里布置这么邪门的阴宅风水,甚至还养了个鬼在家?
种种迹象都表明,蔡婶很不简单。
只是,那道及时出现,提醒我赶紧逃走的口哨声,又是怎么来的呢?
我看向了福叔,发现他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心里越发确定,在我身边,肯定还跟着一个隐形的“人”,在时刻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念头让我无比的惶恐,福叔眼看安全了,又忽然松开我的胳膊,扭头看向我道,“怎么样,你去蔡婶家待了几分钟,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瞬间联想到那个诡异的木头匣子,立即匣子里,那个贴着我生辰八字的稻草人。
但鬼使神差的,我并没有对福叔讲实话,而是摇了摇头,“没有,时间太仓促了,我都没来得及上二楼好好看看,那个口哨声就响起来了。”
他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甩甩头道,“今晚时机不对,咱们只能再想其他办法调查李雪的身世了,天不早,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等我想到好办法再来找你。”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另一条街,似乎忽然想到什么,又猛然回头,看着我说,“你要特别小心身边的人,那个吹口哨提醒你离开的家伙,恐怕未必对你安什么好心,总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太蹊跷了,除了我,你谁也别信。”
“嗯,我会的。”
我用力点头,目送着福叔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发出冷笑,“你就编吧,老子现在谁也不信。”
调查没有进展,我只能垂头丧气地转身,再度回了家。
这一天的事搞得我晕头转向,只想趴在床上一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可当我推开家门,正要步入院子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细节,却再度让我的脚步僵了一下,整个人定格在门口,完全石化了。
只见昨天晚上,被我洒了药粉的墙角处,居然多出了一排黑色的脚印!
脚印延伸的距离很长,从墙角延伸到了葡萄架。
原本摆在葡萄架动,好像有个看不见人的,正躺在上面轻轻转动着摇椅!
又有鬼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