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因为他的退让而生气，也不会因为他的赔礼道歉而委曲。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这个认知如同一把刀，深深扎进他的心中，让他全身的血水近乎都凉透了。
好半日他才喃喃开口。
“难不成你都忘了，之前我曾答应过要保护你的话么？”
梁苏苏摇头：“我不记的了，你何时说过这种话？”
司马迎的口气越来越艰涩：“小时候，我们给人贩子拐走了，那时你非常怕，我为宽慰你，就跟你说以后都会保护你。”
没有想到他铭记一生的事儿，她居然已忘光了。
梁苏苏歉然道。
“我之前该告诉过你？我曾经生过一场病，病好后便将给拐走后经历全忘了，因此你说的那一些事儿，我都不记的了。”
司马迎迈开近乎没温度的两腿，一步步走去，在梁苏苏眼前停住。
而后他慢慢的蹲下身，单膝跪地，微微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梁苏苏。
此时他可以看清楚她眼中的每一点情绪变化。
“虽说你已忘了，可我还是要履行自个的允诺，我会保护你的。”
梁苏苏轻轻眨了下眼：“我该说谢谢么？”
司马迎：“对我，你永远都不必谢谢。”
梁苏苏：“那我该说什么？”
司马迎：“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梁苏苏思量许久，刚才轻轻吐出一句话。
“实际上我觉的，你蛮可怜的。”
司马迎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一瞬时呆在了原地。
她是在同情他么？
梁苏苏：“小时候的一点温情，就可以叫你记这样久，说明你这一生近乎没有给人真心实意地关心过，难不成不可怜么？”
她的口气甚至能称的上是平和。
可听在司马迎的耳朵中，却锋利如刀。
自个最不愿承认的一面给人撕扯开来，爆露在人前。
一瞬时他甚至有种想要杀了对方的冲动。
幼年时期，司马迎跟在娘亲的身旁，他的娘亲是性格情很偏执的女人。
不管是相伴混进宫里、抑或是勾搭皇上、甚至是有身孕生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替父亲沉冤的雪。
她压根不在乎司马迎心中是怎么想的，她每日必做的事就是在司马迎耳旁一遍遍重复。
“你要把你外祖爹妈的死紧紧记在心中，你要替他们报仇。”
后来她身子越发的差，获知沉冤的雪已没希望，绝望之下，她变本加厉地向司马迎灌输要报仇雪恨的想法。
司马迎的整个童年都沉浸在报仇雪恨的洗脑之中。
既没关心，也没爱护。
在娘亲病逝后，舅舅武阿忘开始照顾司马迎。
武阿忘便像个翻版的娘亲。
他也会10年如一天地想司马迎灌输要报仇雪恨的想法。
不管司马迎受多少累，全都是为将来报仇而做出的准备。
不会有人管他还就是个小孩。
不会有人在乎他的感受。
哪怕平时中貌似尽心尽力照顾他日常起居的郎安，实际上也不过听从武阿忘的吩咐办事罢了。
不曾感受过温和，不知温情为什么物，因此在遇见那样一把哭着求他保护的小姑娘时，他才会怦然心动，念念不忘直到现在。
司马迎藏在袖中的两手紧握成拳，片刻又慢慢放开。
他的手撑在膝盖上，慢慢站起身。
这下变成梁苏苏抬起头仰视他。
司马迎低头俯视着她，不疾不徐的问。
“你敢这样告诉我，不就是仗着我不舍得杀你？”
梁苏苏：“不是不舍得，而是你不可以杀我。
到底我还有利用价值，在我的利用价值没给榨干前，你们是不会叫我死的。”
司马迎：“你太清醒了。”
梁苏苏莞尔一笑：“谢谢夸赞。”
司马迎：“你方才说我不曾给人真心实意地关心过，那你倒是叫我感受下，什么叫作真心实意地关心？”
梁苏苏：“不好意思，本人已婚，不可以乱送关心。”
司马迎：“我知道你入宫来该是有目的的，只须你可以满足我的要求，我就能帮你达成目的。”
梁苏苏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