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驴嫂

舆车砸进河水中的瞬时,因为巨大冲力,舆车骤然散架。

木板全部发生断裂。

负责驾车的奴仆首当其中,给一根木棍刺穿心,当场毙命。

梁苏苏险些给木头刺穿眼,关键时刻清河王及时出手护住她。

可他的胳膊却给划出一道伤口。

血水从伤口溢出。

如今他们没料理伤口的时间。

二人好快便给湍急的河水冲出了非常远。

好在梁苏苏一直都牢牢抓着司马琰的手,司马琰也紧紧握住她手。

二人至始至终都没分开。

等水流势渐平缓下,司马琰抓住从河边横伸出的树枝,拖梁苏苏爬上岸。

二人上岸后立即便坐到地面上,开始喘气。

因为喘的太急,梁苏苏忍不住咳起。

司马琰伸出手抹掉脸面上的水。

他站起身放眼看去,入目之处近乎都给水给淹没。

也就他们所在的这块地方因为地势较高,幸运地没给淹没。

若认真去看的话,还可以在远处水面上看见些房舍的屋顶尖。

由此能证明这地方原来该是个类似村子小镇地方。

然而现在这儿却成汪洋。

房屋没有了,田地没有了。

住在这儿的人要么给洪水冲走,要么便只可以沦为灾民。

梁苏苏也跟着站起。

她有一些发愣。

她好像可以通过这层层雨雾,听见最初百姓们遭遇洪水时的哭叫……

“唔唔唔……”

过了会儿,梁苏苏回过神来。

不对,是真有人在哭。

不就是她,司马琰也听见这个哭声。

二人循声找去,发如今一棵树下,躺着个中年男人,看模样已没有气息。

在他身旁还跪着个男娃跟一个女娃。

女娃看上去约莫12三岁的模样,男娃略小一些,目测顶多不超过十岁。

哭声正是由他们二人发出的。

他们哭的伤心欲绝,口中还不住地叫父亲。

当觉察到有陌生人靠近,女娃立即警觉起。

她抹掉泪,把弟弟拉到背后护着,并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历来人。

“你们是谁?”

梁苏苏适时地停下脚步,跟对方保持一段距离,问。

“我们初来乍到,想问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清河王胳膊上的伤还在渗血,的尽快找个大夫给他包下。

女娃见对方看上去还算良善,就稍微放松些。

她带哭腔回答。

“这附近的村子都给淹没了,不可能有医馆的,你们要想找医馆,只可以去县城。”

梁苏苏又问:“请问县城怎么走?”

女娃比划了半日,梁苏苏也没有可以搞懂去县城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

她想请女娃帮忙带路,可人家的父亲才过世,这会儿正是最难受时,她属实是不好意思将自个的请求说出口。

女娃非常会看人眼色。

她觉察到了梁苏苏心中的想法,主动提议道。

“不如我带你们去。”

梁苏苏喜出望外:“那太好!”

随后她就见到女娃露出了犹疑挣扎的神态。

就在梁苏苏困惑不解时,司马琰突然开口了。

“你想得到什么报酬?”

女娃给人点破心事儿,苍白清瘦的脸面上一下便红。

她捏着自个的衣角,不好意思的问。

“你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吃的?”

她跟弟弟已两日没有吃东西了,她父亲便因为饿的太狠,再加长途跋涉,才会病故。

他们姐弟如今急需要食物。

要是再找不到吃的,他们非常可能会和父亲一样,在绝望之中痛楚地死去。

梁苏苏非常为难:“我们身上没带食物。”

他们的舆车中实际上有好多食物,可他们落水时,一心只寻思活命,哪里还顾的上食物?

此刻他们二人是孑然一身,什么全都没。

女娃非常失望:“这样呀……”

随即又道:“那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我父亲过世了,我不可以将他丢在这儿不管,可我跟我弟力气都太小,我们又没工具,没有法子挖坑……”

梁苏苏秒懂:“你打算将你的父亲葬在哪里?我们能帮忙挖坑。”

女娃不懂风水,她只可以尽量选个地势高的地方,免的她父亲的墓也给洪水冲走。

这儿没锄头跟铁锹,想挖坑只可以靠两手。

梁苏苏用手扒拉几下泥土,有指甲劈了痛的她小脸皱成团。

原先司马琰是打算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

他不可能做这样的给人挖坟坑的粗活儿。

可在看见梁苏苏那可怜的模样时,他不由有一些烦燥。

梁苏苏还想再去扒拉泥土,手才伸出去就给清河王给一把拉住。

司马琰手下一使劲儿,就把她整个人全都拉起,推到一旁。

“一旁呆着。”

梁苏苏惊异的看着他。

司马琰从衣摆处撕掉布条,当绳子,把木棍跟一块石头绑一起。

他用这自制锄头挖坑。

工具虽说粗陋,起码可以用,再加上司马琰此人常年练武,气力远超常人。

好快他便挖出一个深坑。

女娃用一张破草席把父亲裹起,而后弟弟一起把父亲抬起,小心谨慎地放进坑里。

4人齐心协力,把坑填平,并用坟包前立个木牌。

女娃居然还认的字。

她咬破了手指头,用血水在木牌上写下父亲名字。

如今没有条件披麻戴孝,香烛供品更想都别想。

姐弟二人跪坟前,结结实实磕3个头。

这便妥了。

梁苏苏拿出帕子,帮司马琰将胳膊上伤口缠住。

因为方才干了体能活,司马琰的伤口又裂开一些,血水流的更多。

即使使用帕子裹住,也无法完全止住血水。

好快血水便将帕子给染红。

梁苏苏非常担心,失血过多可是会死人。

司马琰听见她心声,不甚在乎地一笑。

“没事儿,本……”

眼下这样的局面,他只可以暂时隐藏身份地位,免的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强行改变自称。

“我以前受的伤比这更重,不都好好活了么?”

梁苏苏想起他腿上的扭曲疤痕,心中很是为唏嘘。

她面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肯定可以心想事成!”

姐弟二人辞别父亲后,就依照承诺,决定梁苏苏跟司马琰前往县城。

双方在路上做自我介绍。

女娃名叫靳芙蓉,她弟弟名叫靳青峰。

从名字便能看出,他们该不是普通农户人家。

这年头农户人家给小孩取名都随意的很。

梁苏苏便非常入乡随俗,给自个取个接地气假名。

“我叫华鱼儿,因着特别喜欢吃鱼肉,因此便叫这名字。”

随后她又指了指清河王,非常当然地介绍道。

“这位是我夫君,名叫黎大驴。”

司马琰:“……”

黎什么?你有能耐再说一遍!

梁苏苏像是知道清河王会发飙,赶快凑去,轻声和他解释道。

“乡下人全都喜欢给小孩取猫阿狗呀的名字,咱的入乡随俗,这样才不易引起别人注意。”

司马琰冷笑:“那你怎不给你自个取名叫花大狗?”

梁苏苏:“华大驴不好听啊。”

司马琰的笑几乎扭曲:“黎大驴便非常好听么?”

梁苏苏心想,黎大驴虽说不好听,可非常符合你的气质呀!

她面上装做不好意思的模样,羞赧地道。

“我觉的你不管叫什么名都非常好听。”

司马琰抬手捏住她的脸盘,彷如泻愤一般,把她的脸捏的全都变形。

这小玩意儿在心中骂一骂他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