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造反?”
“是我要造反吗?”
“明明是你,你有违圣恩,辜负我的嘱托,贪婪赈灾银两,把稠米换做米汤,甚至用了霉米!”
“陈建同,为官者,当为百姓计,为万岁谋,你好大的胆子!”
“看看你办的事!”乔瑛俯身,揪住陈知府的领子,直接把他拖到赈灾用的铁锅前。
流民们爱惜粮食啊,哪怕闹到那种程度,兵丁们都被推倒了,那十口盛着米汤的铁锅,依然好好的耸立着。
只是柴火熄灭了。
米汤凉下来,米香减退,霉味儿反到涌上来。
“你看看,你给百姓们施的是什么东西?你给我看,你仔仔细细的看!”乔瑛直接把他的脑袋,插进锅里。
陈知府的脑袋,几乎要沾上米汤了。
虽是庶出的庶出,终归也是陈家贵子,陈知府活到四十多岁,别说吃了,看都没看过发霉的食物。
带着些臭味的雾气扑到鼻孔里。
薰的陈知府承受不住,张嘴就想吐。
“呕!”
不过,没等吐出来呢,乔瑛已经把他拽起来,带着厌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这个脏官,莫要坏了我一锅粥!”
说罢。
陈知府被扔到了地上。
随后,佛奴的脚又上去了。
乔瑛没在看他,反而仰头,环视着流民们,双手抱拳,深深鞠躬,“诸位乡亲,是本官不查,让这个狗官钻了空子!”
“都是下官的不对!”
“如凡,你两人马上进城,找到公主,让她开仓放粮,重新施粥!”
“呃!”王如凡瞅了陈知府一眼,仿佛想劝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是,主公!”
她应声,传身就走。
城门外,百姓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他们看着乔瑛,艰难的理解了她话的里意思。
“是,是个大官儿啊?”
“女人吗?女人也能做官?”
“她是钦差,是,是来管我们的?”
“万岁爷没抛了我们,是,是这个知府老爷贪了我们的粮食?真的吗?”
“这位女官爷,她,她是乔大人的女儿,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乔大人的战神下凡啊,他的孩子肯定也是非凡,怪不得,怪不得就是算是姑娘家,也能做官呢!”
“乔太守是打匈奴的,可厉害了,他的闺女肯定也是好人,我信她。”
“对,是狗官,都是这个狗官作乱。”
流民们小声窃窃。
乔瑛垂眉,放心的情况下,也微微叹了口气。
终归……
威望不足啊。
百姓们并不知道她是谁?想要取得信任,她得依然要借助乔渊的名声,不过,其实吧,用曲昌公主的也行,她那个‘仙女下凡’的传闻,在百姓们流传的很广,然而……
乔瑛不想给曲昌公主做嫁衣。
用乔渊取得信任,最后得名的是她乔瑛,受益的是乔家,她是镇远侯世女,乔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得利。
用曲昌公主的,白白给人家的‘仙女下凡’添加威望。
乔瑛反到成了个无关紧要的碎催!
那哪儿行啊?
没看她刚刚说话的时候,刻意忽略曲昌公主,直接让百姓们认为钦差是她吗?
此次,钦差能得到的名望,她得既要、又要、还要、甚至全要!
谁让曲昌公主‘不愿立危墙下’,躲了呢?
乔瑛剑眉一扬,把刀抵到陈知府的脖子上,狠狠一拽。
‘噗’的一声。
陈知府死了。
在流民们高呼‘狗官’,几近造反的边缘,乔瑛力挽狂揽,将犯官诛杀当场,解救了河宴城之危。
——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陆知府是河宴城的‘地头蛇’,乔瑛和曲昌公主这对‘强龙’,身份尊贵,却压不住这个在河宴城中经营了几十年的知府。
河宴城下属三个县,七个镇,几十乡村,这些地方的官员,大部分都是陆知府的心腹。
乔瑛和曲昌公主的赈灾之行,顶多也就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收服不了这些人,让他们真心办事的。
所以……
乔瑛釜底抽薪了。
官员们不听她们,只听陆知府的,那她干脆把陆知府杀了,没有了顶头上司的压力,他们必然要顺从帝女。
于是……
此招‘招猴敬鸡’,用的十分到位,河宴城本城,以及附属的县城、乡镇官员们,瞧着自家那么大个儿的世家上司被‘一刀两断’,杀的干干净净,连尸首都被愤怒的流民们踩扁了之后!
他们可乖了。
让开仓就开仓,让放粮就放粮,他们还把从前贪污下搂的粮款,全都供献出来,甚至,带头帮乔瑛抄了陆知府的家和他的几个私库。
乔瑛从陆知府的七个别庄的粮仓里,抬出了共计九万食的粮食。
这些……
当然不都是贪污的赈灾粮,毕竟,万岁爷一共也没调出那么多了,想来其中有不少是陆知府自己的。
但……
他死了死了,又是贪污而死,财产一定要充公。
这是乔瑛上报,曲昌公主批准的!
嘿嘿。
有个帝姬上司就是好,名声乔瑛来扬,黑锅曲昌去背。
天榻下来也有高个儿的顶着。
曲昌公主没有察觉,她甚至有些内疚,自己太懦弱,不敢亲自施粥,让陆知府欺骗了,因此,格外支持乔瑛。
粮仓都是她带人抄的。
须白到是看出不对来了,只是,她犹豫再三,终归什么都没有。
事情已经发生了,陆知府死了,乔瑛的威名都打出去?说什么有用吗?
她提醒了?曲昌公主防备乔瑛了?
有价值吗?
两个赈灾的主要人物开始内斗,她们的差事有希望做好吗?
如今最重要的是赈灾成功,安抚流民,这些事情做好了,曲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