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要是一直不吃东西,饿的难受时,那全身心都在忍耐饥饿上,是没大心情闹事儿的。
吃饱了,更是会有幸福感。
最怕的,就是半饥不饱……流民们饿的那么久,好不容易城宴城施粥,得着那么点粮食,偏偏,就沾了点米汤儿味,那么大一碗喝下去,完全没顶饱,混了个‘水填肚’!
那感觉!
更难受了。
肚子依然叫嚣着饥饿,身体却有一分拼命的力量。
一万来的流民,最少有六成,都让鼓动起来,他们挥着拳头,用身体冲击着士兵和城门。
城墙之下,须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身侧一些兵丁们也有点懵,着实是……陈知府的确是抱着‘消耗’流民,让他们变成反贼的主意,然而,今日是施粥的第一天啊,谁能想到,流民们就反了呢?
太突然了!
太快了!
整个河宴城,根本没有准备。
县令和副官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晓得如何是好?陆知府陪伴着曲昌公主呢?是不是要骂人去找?
咦?
陆知府陪伴着曲昌公主啊?
“他为什么会在
“啊?陆知道在
众人惊声,连忙俯身去看。
果然,就见城墙下,一身正红官袍儿,头戴官帽的陆知府,被一个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的猛将,揪着脖领子拖行。
陆知道张牙舞爪,踢踹着,嗯,看肢体语言应该是在嚎叫!
然而!
徒劳无功。
那个‘猛将’太猛了,手长脚长,力量不凡,提着知府大人,跟提个小鸡崽儿似的!
“那是,那是……”
须白眯着,探身仔细辩认着,“佛奴?她为什么会拖着陆知府?又,又要把人往哪拽?”
她跟乔瑛等人混的时间长,从洛阳到河宴城,小半个月的功夫,朝夕相对,自然更熟悉些。
瞧着佛奴拽人的方向,那尽头站着的三道身影!
“崔君琢,王如凡和……”
“乔翼长,他们是要,难道要……”
须白猛然睁大眼睛。
——
河宴城外。
群情激愤,流民们热血上头,一个劲儿的往上涌,哪怕兵丁们手持利器,身穿盔甲。
然而……
猛虎架不住群狼!
眼瞅着,兵丁们被众人围着,流民们开始扒他们盔甲,他们也起了凶性,立起手中刀,
两边就要打到一块了,就在一触既发的紧张时刻。
突然……
‘呯’!
一声巨响。
烟尘翻滚,大地仿佛跟着颤了三颤。
众人,包括都有些陷入疯狂状态的流民们,都被这声巨响震的耳朵‘嗡嗡’直响,本能的抱住头,缩起肩膀。
他们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地,地龙翻身了?”
“晴天打雷吗?”
“咋回事?这么大动静?我心脏,心脏疼,疼,疼!”
流民们抽着气喃喃。
兵丁们也借此机会翻身站起。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发生声音的地方!
城门!!
就是那里发出的响动。
他们聚目去看,随后——‘哗然’,就见城门外,一块大到两个都抱不起的石头,崩裂的倾倒在地上,城门上铁钉凹陷,木屑纷飞!
“天降神石?”
流民们喃喃,茫然失措的僵立着,“我们,我们攻击城池,老天爷看不惯,降下神石示警吗?”
“为何?为何?”
“官逼,民却不可反吗?”
他们哆嗦着缓慢下跪,想到老天爷不赞同他们的举动,降下神罚,一时间,什么怒火?什么憎恨?什么不甘?全都消失。
仅余绝望!
仿佛火焰过后,燃烧殆尽的灰尘,连余温都快没了。
“诸位乡亲!”就在流民们不知所措时,突地,一把英郎的声音响起,他们回头去看,就见城门旁,约莫百米的地方,一个身材矫健,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大步走来。
不像普通女子温婉,或优雅,这个女人身材高挑,剑眉鹰目,朱唇丰润。
她当然也是好看的。
好看的狂妄、肆意、桀骜不训!
所有人,包括兵丁们都有些呆滞。
那女人——也就是乔瑛大步走上前,鹰眸环视众人,她高声道:“我乃并州太守乔渊之女乔瑛,乃是当今万岁御封的钦差,今番,蝗灾肆虐,万岁爷怜惜子民受苦,特赦下十万石的粮食用来赈灾!”
“我出行前,万岁有言,赈灾之粮,需立筷不倒!”
“只是,河宴城知府欺上瞒下,贪污赈灾粮食,罪不可恕!”
“我已将事实查明,逆贼在此!”
她说罢,抬手一招。
佛奴揪着陆知府的领子上前,直接把他扔到地上。
‘啪’的一声。
陆知府摔的跟个滚地葫芦似的,鼻血都流出来了。
“乔,乔翼啊,你做什么?公主,救命,救命!”
他整个人又疼又懵,着实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毕竟……
他奉承曲昌公主奉承的好好的,公主冰霜般的脸儿,都有融解的趋势了,他正做着美梦——又得银钱,又得公主赏识,调任洛阳城,做个大大的国都官儿,结果……
美梦尚做醒呢,佛奴出现了。
好高的猛将!
好凶的汉,咳咳,女子。
冲上来,都没有个好脸儿,直接憨着跟曲昌公主说了一句,“主公找他,有事要谈。”随后,就揪住他的领子,一路把他薅出了城。
期间,他拼命的挣扎,大声喝骂。
人家理都没理他。
只在他要咬人的时候,抬手抽了他两个大嘴巴。
力量真大。
陈知府被抽掉了三颗牙,脑袋嗡嗡直响,眼前全是金星,整个人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直到被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