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的陛下我来啦

万岁!!

永安帝!!

她的陛下啊!!

终于来了!

乔瑛鹰眸一亮,飞般跳下椅子,恭手应道:“微臣遵旨,劳烦公公带路!”

“不敢。”严庆儿笑着,转身出门。

“诸位大人,瑛先行一步。”乔瑛回首扬声。

三希堂里,几个大人连忙答道:“莫要耽误,快去快去。”

乔瑛这才离开。

几位大人:……

继续围坐桌前,开始用膳。

万岁爷这个时间召见乔瑛,明显是要留膳的,一顿吃下来,更不会见他们了,不急,不急,且在等着。

——

乔瑛跟在严庆儿身后,一路穿过乾坤大殿门口、御花前、御书房……

行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

他们来到东暖阁附近。

“今日早朝,户部禀报杨州生了蝗虫,吃空了早苗,流民冲击州府,万岁爷心情不佳,大发雷霆,乔世女要小心些!”

严庆儿小声提点。

乔瑛眉眼一厉,朱唇紧抿。

杨州也蝗灾了?

那是杨州啊,占大元朝一分土地,却种出三分粮食的天下粮仓,那里生蝗了?

蝗虫把草苗吃了?农民不思补种,反倒逃跑?

为什么?

“可是飞蝗成灾?”乔瑛低声问。

严庆儿垂眸,叹息着点头。

蝗虫的习性,都是吃空一个地方的粮食,便展翅飞往另一处地方,不太会停留,然而,成灾的却不同。

它们不止吃粮食、草根、树皮、甚至吃家畜和活人。

地皮都能让它们啃下去三层。

杨州老百姓成为流民,宁愿背井离乡都不种地,很明显,是飞蝗成灾,住在杨州不走了!

蝗虫不走,只能他们走。

“去岁,济县那些成灾的蝗虫,就是从南边飞过来的!”乔瑛回想着。

严庆儿感慨,“是啊,去岁杨州、平州、琦州三地都减产四成,无数百姓卖房卖地,粮价暴涨,今年更加严重。”

“杨州恐怕颗粒无声。”

“平州、琦州也有蝗灾,可惜,万岁爷没打算管,反到下令各州府关闭城门,严禁流民进城,让他们回归祖地。”

“哪有祖地啊?”

“地皮都让蝗虫啃秃了。”

他就是家乡遭蝗灾时,割一刀进宫的,对农民,尚有份最基础的怜悯。

“唉,百姓啊,兴亡皆苦。”乔瑛摇头,“万幸,边关有我爹在。”

否则,内忧——蝗灾不解,外患——匈奴闯进关来,百姓们就完蛋了。

“谁说不是呢,镇远侯,功在千秋啊。”严庆儿赞同,夸得真心真意。

二十年前,并州尚不是严森守卫的时候,匈奴可是隔三岔五打进城来,有一回,都快攻到洛阳门前了。

匈奴攻占是要奢城的。

那时,中原百姓被他们杀的何止千万?

家家户户挂白幡。

一村一县,有时都找不着一个壮年男人,全拉走当壮丁了。

是乔渊这个‘防守天才’,横空出世,止住了匈奴的攻击,把他们打回去,否则,眼下的大元,可能是匈奴当家了。

严庆儿满面佩服和感恩。

“是啊,我爹,真的是当世英雄,千年难得一遇啊!”乔瑛苦笑。

她爹啊,要是没有这等盖世的本领,司马家怎会容忍他?王亚骄又如何会在儿子被‘日’死的情况下,接受‘和好’?

甚至是她,肆无忌惮的她,都不敢伤她爹一根寒毛!

把她爹弄死弄残,没人守边,匈奴铁骑践踏,屠城三日……这种罪过,这样责任,谁敢承担?

乔瑛和严庆儿边说,边走到东暖阁门前。

严庆儿收声,上前禀报,“奉万岁爷召,乔世女前来见驾。”

“世女且候。”守门侍卫应声,转身进殿,一番通禀,片刻回来,“万岁宣世女入殿。”

“喏。”乔瑛恭声,掀衣摆步进暖阁,眼神微抬,就见窗前龙榻里,坐着个三十多岁,细眉细眼,容长脸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龙袍,腰横玉带,不用问,自然是永安帝。

他对面,盘膝坐着个对襟青衣,相貌清雅温润的男子。

应该是严森。

两人正围着个小炕桌用膳呢。

“微臣镇远臣乔渊之女,世女乔瑛见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乔瑛没敢多看,俯身下跪。

“平身吧。”永安帝夹了块鹿肉放到严森碗中,嘴里随意对乔瑛道。

“多谢万岁爷。”乔瑛谢恩,边起身边观察。

她突地咬了咬唇角,很是大胆地道:“瑛见过严大伴,大伴脸色真好,一点都不像年近四旬的人呢。”

“嗯?”永安帝抬头看她。

严森则挑起眉头。

能私森,跟他结交,明面上,他们对严森这个阉狗永远是鄙视的态度。

骂阉党能留名青史,是文官们的准则了。

所以,哪怕私下亲近严森的官员,都不会在面圣,或有外人的情况下,跟他沾上关系,一丁点都不会……

更何况是乔瑛这种当面夸奖了。

“怎么?乔世女,你也觉得朕的伴伴好?”永安帝一扫刚刚的敷衍,很感兴趣的问。

“自然啊,严大伴温润如玉,气质拔群,太引人注意了!”乔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爹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仅比大伴年长几岁,已满面风霜,哪像大伴啊,竟是一副刚刚及冠的公子样子!”

“不怕万岁爷笑话,臣女幼时想过的探花郎,便是大伴的模样!”

“哦?你的意思是,朕不如严伴伴俊美了?”永安帝故意沉下脸。

乔瑛心里微微一悸。

东暖阁里,诸多太监宫女,包括侍卫,都暗暗吸了口凉气,晋见面圣,不夸万岁爷,反到揪着个太监赞个不停,乔世女是什么回事?

她甚至用亲爹做底子,踩着镇远侯的脸皮夸严大监啊!

哪怕严大监威名赫赫,这,这也有些过吧。

万岁爷都生气了。

他们死死垂头,不敢言语。

乔瑛到是胆大,默念着司马惠告诉她的‘只要不造反,乌滋国就是后盾’,一句两句话说错没什么,不会有人计较。

她抬头去看,就见永安帝眼里全是笑意。

严森平平淡淡,却也不是恼怒恐惧的模样。

所以,这个思路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