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乔莹冷冷凝视着王至州死不瞑目的尸体,抬手狠狠抹了把泪,“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王至州,今日是我杀你,阿鼻地狱,来世做畜,这些我都受着了!”
“你做鬼想报复,别找错了人!”
“不识抬举的东西!”
她狠声,说罢,反身慌慌跑到门外,惨白着脸大声喊道:“不好了,来人啊,少爷不行了,呜呜呜呜,他血崩了!”
“快来人,去请大夫!”
乔莹的叫声,响彻云霄。
院里静静等待着的通房丫鬟们听见,“什么?”
“大少爷血崩了?”
“死,死了吗?”
“天啊!”
“快去找老爷!”
她们慌乱不堪,屁滚尿流的跑出院外。
很快,王至州、王夫人带一众,足足二、三十个神医来了,冲进房间,一眼望去。
王至州的尸体,躺在满床污物之中。
肛裂嘛。
塌上不止有血。
还有一些屎尿脏物。
屋里充满臭味和血腥气,恶不可闻,有几个丫鬟刚迈进屋,就唔嘴想吐了。
王夫人却没在意,满面惊骇的扑到床前,抱住王至州的尸体,“儿啊,至州?啊啊啊,你醒醒,你不要吓唬我们啊!”
“你快醒醒!”
她痛哭喊叫。
乔莹见状,垂眸默默退到角落。
王亚骄粗喘着气,严肃脸庞充满悲意,他踉跄上前,扶住王夫人的胳膊,“夫人,你,你,你不要急,先让大夫看看至州,别耽误了抢救。”
“对对对,大夫,大夫,你们快看看我儿子!”王夫人闻言,急急起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嚷着。
二十多个神医面面相觑。
“周大夫?您请?”
“宋医生,您来吧……”
他们苦着脸,彼此‘谦让’着,一个接一个的给王至州把脉。
然而,人都死了,哪能有脉?
“那个,王大人,节哀顺变吧。”
“王公子仙去了!”
“公子这个情况,他能坚持这么多天,已然是不容易,他不想受罪了!”
大夫们话说的很好。
但……
王亚骄和王夫人依然不能接受啊!
“不,不,不,至州啊!!我的儿子!!!”王夫人惨嚎着抱住儿子的尸体,泪如雨下,“你这个不孝顺的,你怎么能死呢?呜呜呜,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是要娘的命了!”
“天啊,天呐,你不长眼睛啊,我儿子死得太惨了!”
“乔莹,乔莹,是你弟弟害死我儿子的,你这个寒门贱种,我就说不该娶你进门,你是丧门星啊!”
“是你克我儿子的!”
“我的至州啊!”
她哭着哭着,猛然起身,披头散发扑向乔莹,拽住她要厮打。
乔莹秉承‘懦弱’风格,弱弱哭泣,“至州啊,相公,你糊涂啊,你太糊涂了,你怎么能跟阿璋做那种事?”
“乔璋,你害死我丈夫!!”
“我跟你们如意院的势不两立,我要让瑛儿替我报仇,呜呜呜,对,对,我得回去,把娇娘的孩子抱回来,但是,但是……”
“天啊,他太小了,又是奸生,日后,日后,怎么办啊?至州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她悲泣着。
内容相当丰盛。
一:点出仇人是谁?
二:点出自己有靠山!
三:点出自己手握‘乾坤’,王至州唯一的儿子,养在司马惠膝下。
王家,敢奈她何啊?
“你,你……”王夫人厮打的动作僵硬,整个人一下子不动了,半晌,颓然跪地,“至州,我的儿啊,让娘跟你去吧!”
王亚骄面色铁青,他看着这一切,狠狠握拳,“乔渊,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要你儿子血债血偿!”
——
时间苒苒,转瞬流逝。
王至州已经死了两日,王家却秘不发丧。
整个人并州城,少有人知道,王家嫡系那位风度翩翩的大郎君,已经屎尿满床,血崩而亡了。
乔瑛是例外。
有亲姐姐随时往出传递消息,她对王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连王夫人,要把王至州的爱宠通房们陪葬,到地下去伺候她儿子的事儿都知道。
王家的火候,已经到达顶点。
于是,“娇娘,不要大意的去吧~”
她浅笑着说。
“主子放心,我保证做的漂漂亮亮的!”娇娘一扫怯弱,神采飞扬,干干脆脆应了声,转身扭着小腰儿走了。
她在花园‘偶遇’乔璋。
三言两语间,挑起他的情和念头。
乔璋热血沸腾的觉得,他该出门打探一下情况了!
娇娘说得对啊!
他一个大男人,遇事怎么能只躲在家里?让祖母和老父担忧?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嗣,是乔家的顶梁柱,是镇远侯继承人。
他得支愣起来,给娘做依靠啊!
他要对抗正院,他要取得王家的原谅!
他得敢想,敢干,敢做!
他不能缩着!
乔璋被娇娘忽悠的信誓旦旦,准备去找王至州道歉,“虽然,我和姐夫有点误会,出了点,嗯,怎么说呢?”
“说了点问题,进行了些太过亲密的交流,但是,姐夫也不吃亏啊。”
“我记得他们那些爱好,是喜欢童男子的,我,我虽非童处,却跟男人从来没瓜葛,应该算是他们那‘道’里的童子了。”
“姐夫爱这‘道’,不会气太久的。”
“对,我本来不好此事,跟他整,都,都算我委屈了。”
乔璋给自己鼓足了劲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他出府了。
他先去了‘春风一渡’,准备打听打听王家的情况。
妓寨嘛,总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乔璋坐着马车就去了。
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举动的乔瑛,得到通知后,立刻让佛奴跟鲁屈儿联系。
鲁屈儿打马派人告知王府。
王亚骄带着两百护卫,扬鞭打马冲到了‘春风一渡’,进得楼来,二话未说,直冲包厢。
‘呯’的一脚,打门踹开。
他面目狰狞。
乔璋正跟妓女们调笑喝酒呢,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王亚骄,他半点警惕心都没有,居然舔着脸起身,冲他恭手,“王伯父,许久未见,姐夫的身体可曾痊愈?”
他是真心问好。
王亚骄是真心想打死他!
“庶孽,你害死我儿,还敢嘲笑我!”
“你该死!”
他斥喝,上前劈手给了乔璋一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