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倘若知县老爷不肯配合怎么办?”
宋谦有些忧虑地问道。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知县那边搞不定,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其余想明白这些的人,也都担忧地望着杨林。
“嗯?”
杨林却是一愣,反问道:“为何要他配合?”
众人诧异。
杨林淡淡说道:“缉凶追盗,归县尉管;而审理案件,是县丞的职责。”
“如今人都已经抓了,只管找县丞大人去审理便是,何须劳烦知县大人?”
众人一听,也都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宋谦却是在一愣之后,越发大惊失色,震惊地看着杨林,满眼尽是不可置信。
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
原本,他只以为,杨林做完这一切,让吴知县没的选择。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杨林竟然是要将知县的权利架空!
宋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位爵爷要做的事,竟是如此胆大!
这事一旦成功,那么以后这江河县,知县老爷就只是个傀儡,他杨林才是江河真正的太上皇!
“呵呵,明白了?明白了就好好做事,亏待不了你的。”
杨林拍了拍宋谦的肩膀。
“愿为爵爷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宋谦赶忙恭敬地拱手。
天色才蒙蒙亮,县丞赵康还在熟睡,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老爷,出大事了!”
管家赵忠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何事?”
赵康不情愿地坐起身,微微皱眉。
“靠山村的赵富贵来了,说杨林请您过去详谈!”
想到赵富贵所说的事,赵忠明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初,他第一次去靠山村时,是以上位者的身份,面见杨林的;之后再去,却是以平等的姿态,与对方合作。
而现在,自己的身份在对方眼里,已经完全不够看了!
赵康面露不悦,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应该还不到卯时,就来打扰他的清梦,心中更是气恼。
那个年轻人,自己本来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仗着自己稍稍器重几分,就真把把自己当外人了?
还想让自己去见他?
他咋不上天!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说完,赵富贵便要重新躺下继续睡觉。
然而外面的赵忠明却是急忙喊道:“老爷,真的出大事了!赵富贵说,他们昨晚去了周坤和赵德义家,把他们两家的人,全都给抓了!”
“什么?”
赵康顿时一个激灵,猛地重新坐起身子,也顾不得喊侍女,连忙亲自穿衣。
片刻,房门推开,赵康急吼吼冲出来,瞪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忠明赶忙摇头:“小人也不知道呀,赵富贵只是送来几份口供,只说他们昨晚抓了赵家和周家的人,此刻杨林就在县丞大堂,说要请您过去详谈。”
说着,赵忠明将几份口供递给赵康。
赵康接过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份口供,既有周家招认的,也有赵家招认的,其中所犯罪行,有轻有重。
若按照这口供去判处,那么赵德义和周坤两家之人,轻则下狱、流放;重则可直接斩首!
赵康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问道:“我那堂哥现在何处?”
他想要找赵富贵,先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然而,赵忠明却是一脸为难地说道:“他、他传了话后,就离开了。”
“嘶——!”
赵康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有些牙疼。
虽然平日里他也对那位堂兄显得几位亲近,但大家都明白,那只是表面文章,赵富贵也不会因为叫他几声堂兄,就不知天高地厚。
而如今,竟是传话后,就直接离开了!
这是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可再一想到他们做出的那些事……
“备马!本官倒是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县府中一般除了县衙大堂之外,还有县丞大堂和县尉大堂。
但事实上,知县大多都是外派来的,因此为了避免自己的权利被架空,向来是文武一把抓,无论是县丞的职责,还是县尉的职责,都是要亲自过问,也因此办案坐堂的地方,一直只是县衙大堂。
至于县丞和县尉的大堂,渐渐的,就只沦为县丞和县尉办公的地方。
而此刻,赵康刚来到他的县丞大堂时,他整个人就已经惊呆了!
向来门可罗雀的县丞大堂外,此刻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这当中,有被绑着的周坤家和赵德义家的家眷、下人,也有几乎整个县城的三班衙役,还有很多和他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围观百姓。
“赵大人,我们爵爷就在对面,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恭候赵大人。”
赵富贵笑呵呵地走过来,拱手说道。
“爵爷?”
赵康有点懵。
“赵大人,咱们过去吧。”
赵富贵指了指对面的茶馆。
当赵康跟着赵富贵,来到茶馆雅座,看到坐在位子上的那个年轻人时,不由得皱起眉头,转过头疑惑地望着赵富贵:“你说的爵爷,就是杨林?”
“正是。”赵富贵笑呵呵点头。
“开什么玩笑!”
赵康顿时勃然大怒。
“他?爵爷?”
赵康冷笑:“简直就是胡闹!你们知不知道,冒充贵族,乃是祸及三族的大罪!”
他在江河县为官多年,就不知道江河这小小的县城,还有贵族存在!
更别说一个村里的少年,说他是贵族?
当自己傻的吗?
赵康大步过去,正要教训对方。
结果就见杨林身旁的女人,丢过来一卷亮黄色的卷轴。
赵康微微一愣,疑惑地打开一看,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圣旨?”
他双目圆瞪,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文字,检查着圣旨的质地。
看了半晌,却也无法分辨真假,正要开口询问,结果就听杨林开口道:“赵大人,你不用怀疑圣旨的真假,本爵确实为先帝册封的靠山男爵,只是这事本爵从来没和外人说过罢了。”
杨林悠然靠在椅子上,面色淡然。
假话说的多了,他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