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男孩习惯性双手插兜,微微斜着胯面对宋巧,眼皮微微垂下看着一身荒唐的苏珍。
他不希望事情闹太大,刚刚是看苏珍打得凶猛,倒想看看小姑娘用什么法子欺负人。
“误会,两个孩子不懂事就打起来了。”
宋巧听完更气,这孩子说话怎么跟大人似的。
什么叫孩子不懂事?
“你也是个孩子呢,老实说话,”她摆出教师架子,中气十足吼了一句。
苏珍伸出脑袋,附和:“我妈妈过去是老师!”
宋巧伸过手,让两个孩子都到自己身后。
“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什么,不然我找你家长。”
对方无所谓的状态,打人又不是他。
“你是孩子中最大的,不知道劝架?”宋巧看出他的心思。
周围的孩子散差不多,刚刚问话的时候,胖小子一溜烟就跑进黑暗里,为了让高个解释清楚,宋巧暂时放过他。
就刚刚小姑娘还站在苏珍身边。
“阿姨,是汪海洋说了苏叔叔,所以苏珍才和他扯上的。”
宋巧看向女儿:“真的?”
苏珍委屈点点头:“他说爸爸活该受伤,说是为了受伤才能来大院的。”
最后一句话大家伙都没听着,对面的高个一愣,明显没有想到汪海洋会这样说。
眉眼染上一层薄怒。
“打的好!”宋巧心里更窝火,表面还得哄着孩子,“不过往后得先照顾自己,你瞧你新衣服弄成这样。”
“明儿还怎么穿?”
大大的衣领扯破来,耷拉在瘦小的肩膀上,十分滑稽。
“你们先回去。”宋巧推了孩子一把,让妹妹苏珠牵着姐姐回家。
宋巧转身问那小姑娘:“汪海洋家住在哪里?”
小姑娘指了前方五十米的院子:“院里有狗笼就是他们家。”
宋巧让他们也回去,自己走两步撸起袖子直冲过去。
一脚踹开汪海洋家院门,提起院里空空的狗笼就往汪长征木门砸去。
巨大的声响惊吓住屋里的人,很快汪家一大一老都出来了。
汪海洋躲在窗户口
“宋嫂子?”汪长征疑惑看着她的行为,看着院里一片狼籍,微微不悦,“你这是?”
虚伪男人!
他根本就配不上长征这个词!
她听说过,苏钟军不来基地,他就是下一任的参谋长,你心里有埋怨能理解,但是跟孩子胡说什么?
苏钟军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小的孩子就恶言伤人。
今儿她要是不帮苏钟军出这口恶气,她就不叫宋巧。
“别叫我嫂子,我可担不起!”她叉着腰,身后的木门吱呀摇摇欲坠。
汪长征没明白什么事,他老母亲可受不住。
质问宋巧这是干什么?
话里话外都是他们说新来的,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前面汪长征眉头虽皱,可并未阻拦母亲的行为。
”呵!没听说过军队里还有先来后到一说,我男人比汪长征大一截,人汪长征见着我都得看在我男人面上,”
“客气叫我一声嫂子,你说的算什么回事?”
“还是说你觉得组织安排不公阻碍你儿子的晋升路?”
她语气不重,言语却吓人。
老太太被高帽子给吓着,突兀眼球有些喘不上气。
汪长征生气呵斥自己的老母亲,让她进屋呆着。
他不高兴问宋巧:“嫂子,你上我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把你儿子叫出来,问个清楚不就什么都晓得了?”
说着她慢悠悠打量院子,似乎在寻还要什么能砸的。
在汪长征的警觉中,拍拍手上的灰然后坐在院里的木凳上。
“汪副参,你要是有怨气咱们去组织上理论,你叫你儿子诅咒我家男人干什么?”
“要是我男人新的一年有个三灾六病的,我就到你家要医药费,要营养费!”说着,宋巧趁他不注意,抱起脚边的花盆砸向地面。
嗯,能砸的都砸光了。
心情舒畅不少。
看着宋巧发狂的模样,汪长征心里咯噔一声,隐约猜到什么,他回头吼着让汪海洋滚出来。
“没妈教养的!”
说不害怕是假的,议论苏钟军的事他只和老母亲说过,没想到孩子听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
苏钟军的伤势他打听过,算是捡回的命。
要是儿子真诅咒住人家,他还怎么在基地混?
“他没妈,不是有你吗?自己教不好怪女人干什么?”
既然已经发疯那就发疯到底。
宋巧也不管有多少人暗地里围观,她就是要告诉大院的人,她不是好欺负的,他们家不是好欺负的!
孩子唯唯诺诺走出来,那头苏钟军也匆匆赶到。
看着宋巧穿着单薄的薄棉衣,死挺着背脊坐在寒风中。
他平静走过去把军大衣盖在她身上。
“何必跟傻逼论长短?”
不光对面的汪长征听见震惊抡圆眼眶,周围悄悄围观的也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