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了裴景深一眼,顾少衍没好气道,“去澳洲这种事,你怎么不跟着去?”
“谁说我不跟着去的?”裴景深终于支起一只手撑着身子坐直起身来,“爷爷,让人也给我买票呗,我也跟着去的,七七在哪我就去哪。”
顾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不奇怪他有这个提议,“也好。”
顾少衍唇角笑意愈发深邃。
裴景深的那些事情,关于他的所有疑心和猜疑,顾少衍都一一说给了顾老爷子知道,这次去澳洲,想必裴景深在面对顾心柔的时候一定能暴露出来一点什么,到时候顾老爷子眼明心亮的,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即便他受限不能跟着去,有顾老爷子在,也足够让他将这件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两天后,顾少衍亲自送三人去了机场,目送他们过了安检走进登机口。
十几个小时后,航班抵达澳洲。
不等休息一下,裴景深按着顾少衍给的地址,带着顾老爷子跟傅七七直奔顾心柔所在的医院。
傅七七终于如愿见到了在医院进行康复锻炼的顾心柔。
比起之前见到的时候,顾心柔似乎更瘦了些,脸色也不是很好,咬着牙承受着康复锻炼,双手握在双杠上,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见到傅七七出现在门口,她手上力道一卸,整个人登时跌坐在地上。
随身陪护的护士见状急忙将记录本夹在腋下,上前搀扶,用英语问了句顾心柔怎么样。
可顾心柔已经无暇去回答了。
她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傅七七,因为护士碍眼,还伸手将人给拨开,好让她看清傅七七那张脸。
门口的傅七七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站定在顾心柔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不肯让护士扶起来的顾心柔,“国内的热搜,你想必都看到了把?”
顾心柔已经回过神来,闻声只是冷哼了一声,“看到了又怎样?你以为串通裴景深一块算计我,要走我的声音录音就能做什么吗,我一样可以证明刘媛媛的手机录音是伪造的声音,这有多难?”
“没错,是可以。”傅七七不否认她的办法是个好办法,毕竟跟刘媛媛的通话里,顾心柔的声音是做过一定伪装的,要强行解释称是伪造的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你知道吗,那份录音一样送去做了IP定位,跟你的IP对上了哦,而且那份录音是原始文件,从刘媛媛手机里拷贝出来的,可以送去鉴定有没有人为编辑过的,你是装瘫痪装太久了不知道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了吗?”
顾心柔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本就因为康复锻炼而失了血色,这时候又听到傅七七这番话,笃定自己的罪名是逃不脱了,心情莫名有些烦躁,“傅七七,你在得意什么?”
“我在得意什么?”傅七七只觉得她这话好笑得很。
她上前一步,示意护士给自己让位,又俯下身近距离看着顾心柔,看着看着,忽然伸出手去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害得我家破人亡,直到我放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心存希望,觉得你是不是摔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样的话我就原谅你,我就当你是不知者不罪。”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情绪彻底崩溃,傅七七低吼出声,“你一直都在演戏,我哪里对不起你,哪里害了你,要让你不惜牺牲自己装了七年的瘫痪都要害我?有什么不满的你不能直说吗,你不能直接不跟我当朋友吗,为什么要害我全家!”
“顾心柔!你为什么这么心狠!”
捏着她下巴的手狠狠甩开,因为用力过度,以至于顾心柔的脸都被甩到了一侧。
傅七七好似不知道自己手上力道有多大一般,甩开她的脸之后便站直起身,“我哪里对不起你,我是前世挖了你的祖坟吗?”
“前世?”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顾心柔扶着地板,低低冷笑出声,“前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这一辈子,傅七七你最好给我记住,你要是再纠缠着哥哥不放,我就一定会把你弄死,等你死了,我还要挫骨扬灰,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她的声音越说越大,最后竟然是嘶吼出声。
可这话说出口之后,顾心柔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套路她骗走她声音录音的裴景深。
而另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养父,顾老爷子。
顾心柔因为怒吼而有些泛红的脸色瞬间便煞白了,她呆呆地看着门口,唇瓣剧烈颤抖着,“爸……爸爸……”
顾老爷子在裴景深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不敢当,顾小姐,您这句爸爸我可承受不起,顾家也生不出你这么有出息的女儿。”
顾老爷子的神情疏离冷淡,他不让裴景深再扶着自己,反倒是上前一步将傅七七护在了自己身后,“七七原本早就该成为你的嫂子了,她跟顾少衍能恩恩爱爱幸幸福福的,七七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当年的顾少衍即便不喜欢她,也会在相处里慢慢发现她的好处,但是你都做了什么?”
“破坏了两家的联姻我就先不跟你提,你害了一桩好姻缘,也害了两条人命,更是葬送了七七的人生,甚至你改变了整个A市的经济命脉,你知道你一个人,做错的事情有多严重吗?”
面对顾老爷子,顾心柔不敢像面对傅七七时那么放肆。
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想爬起来又没有力气,本想跟护士求助,可人被傅七七挡着不给过来,又让裴景深一个眼神给叫走了,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顾老爷子,“爸爸,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爸爸您要相信我啊。”
“我……我只是看哥哥不喜欢七七才会这么说的,您也是知道的,哥哥当年有多么不喜欢她,我是希望哥哥幸福啊爸爸,您要相信我,我是您一手养大的孩子,我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