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左杰探着身子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往后递,“得知傅小姐出事之后我就让人去调查了,帝景豪庭的物业不肯配合交出监控,不过我找了附近商铺的监控,可以清晰看见刘小姐她们是去过帝景豪庭的。”
递过去的平板电脑里,还有一段完整的视频。
是傅七七被那群人推倒在地一顿胖揍的时候。
左杰抿了抿唇,他光听声音就知道自己的boss正在看哪一段内容。
视频里的傅小姐着实是可怜得很,他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左杰试图让自己不去听视频里的满含羞辱的声音,“只要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帝景豪庭物业那边的证词就失去了真实性,想必警方一定会放傅小姐出来的。”
虽然等着警方调查也是可以还傅七七一个清白,可左杰跟了顾少衍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性,甚至他绝对没有足够的耐心让傅七七在警局里一直等着。
何况跟着顾少衍做事,不仅要做得好,还得做得快,比旁人都快。
后座的顾少衍猛地反扣了平板,“……她就这么好欺负?”
这话分明是咬着牙根说的,带着一股狠意,听得左杰都不自觉顿了顿,“是,是这样,我今天特意打听了一下,傅小姐这些年在那里面过得很是艰难,经常被狱友欺负,听说昨天跟傅小姐同监房的囚犯们借口要送傅小姐一份出狱礼物,把她的腿打折了。”
顾少衍想起了她今日那踉跄的步伐,还有自己不经意间看到的伤痕。
他闭了闭眼,将平板递给前座的左杰,“待会你进去将这些东西交给警方,我在外面等你。”
“是,boss。”左杰答应一声,接过平板重新坐好。
劳斯莱斯很快停在拘押着傅七七的警察局门口,左杰抱着平板下了车,大步往里走。
有了这些证据,加上警察查过傅七七的身份证,确认过她身份证上的住址跟今日被火烧的豪宅是同一处,愈发确信了傅七七说不会烧自家房子的话,便带着傅七七到外头办理手续。
等傅七七在文件上签下自己大名,一直陪伴在侧的左杰朝她伸出了手,“傅小姐,我扶你吧?”
她的伤势比今天早上见面时更加厉害了些,身上脏兮兮的,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连那条骨折的腿都肿了一圈,看得左杰内心一阵抽抽。
傅七七看了看他白净的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左特助。”
这句谢谢,不光是谢谢他伸手要扶她一把的好意,更是谢谢他能带着证据来证明她的清白。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还左特助这个恩情的。”
左杰收回自己的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傅小姐,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傅小姐要谢也不能谢我,您知道的,我一想都是听boss的吩咐做事。”
他的暗示太过明显,即便是傅七七早就知道他的到来或许跟顾少衍脱不了关系,却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顿。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就劳烦左特助帮我跟顾总说一句谢谢吧。”
“boss不喜欢我的转告。”左杰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傅小姐要谢谢的话,不如跟我一起走,亲自去跟boss说声谢谢?”
话虽然是问句,可左杰的态度分明没有给傅七七拒绝的意思。
他甚至自顾自往傅七七身边凑了凑,将平板夹到自己腋下,腾出手来搀扶着傅七七一步一步往停在警局外的劳斯莱斯走去。
车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顾少衍半探着身子,皱着眉看着她这幅狼狈样,“……逞强有什么用?”
他明明是想问问傅七七还好吗的,明明是想问问她疼不疼,难不难受的,可话一出口,竟成了这么生硬的一句斥责。
可面前的傅七七却连头也不抬,“谢谢顾总帮我找到证据,我先走了。”
顾少衍的瞳孔猛地一缩。
傅七七已经撇开了左杰扶着她的那只手,作势要转身离开了。
顾少衍想也没想,伸手便扣住了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也有伤,他明明只是轻轻一抓,傅七七却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轻的抽气声在黑夜里显得那么明显。
顾少衍下意识往回收了收手,视线流连在她的身上,可惜隔着衣服,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句硬邦邦的话表达了他的不满,“我不接受口头道谢。”
这不满,究竟是不满傅七七只是说了句谢,还是不满他看不清傅七七身上的伤,连顾少衍自己都不知道。
傅七七脚步一顿,伸了手在身上摸索着,“那你想要是什么?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她浑身都是伤,动一动都疼得厉害,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忍着痛费劲掏了好半天。
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了身上仅剩的几百块钱。
那是她维持生计的最后的钱,但是没关系,只要顾少衍愿意收了之后离她远远的,她就愿意把所有的钱都掏出去,包括之前坐车找零的零钱,一分她都不会留着。
将掏出来的钱全都捏在手里,傅七七转过身去,抬起头跟顾少衍对视,“我只有这么多了,顾总要是不嫌少的话,就当是我的谢礼好了。”
顾少衍终于又看见了她的眼。
她的眼眶微红,眼珠周围还有泪意,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光。
顾少衍只觉得自己心尖一阵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上车。”
他的好意,换来了傅七七的一声轻笑,“我不配。”
浑身脏兮兮的她,怎么配靠近这么贵的车子,里头的内饰那样干净,顾少衍是当真不怕被她弄脏。
何况这个人……这个她从前深爱的人,不是一向都抗拒她的靠近吗。
从前她在顾少衍的眼里就不配了,沦落到今天这个模样,就更加没有资格了,不是吗?
顾少衍说不出这声笑里都蕴含着什么,仿佛是讥讽,又仿佛是自嘲,刺耳得让他愈发难受,“你要道谢就上车,否则我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