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再未提起过姐姐,就好像姐姐从未存在一样。他们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了,断掉水电煤,银行的催缴账单,找上门的地下钱庄债主,我想我不会顺利念完书,但我不介意,我只想找到姐姐。
放学之后,我经常在步行街、公园、小区里打转,可是我再也没见过姐姐,却经常听到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大人的怒吼和小孩的哭声。
这些被虐待的孩子年龄都很小,看起来也很乖,又大多是女孩。
我为了理解他们,给他们找了很多理由,因为我只是听见和看见那些行为,都被恐怖的声音折磨得睡不着觉。
终于有一天,我从纪录片里得知,野兽在食物不够吃的时候会吃掉幼崽,他们没有所谓的保护弱者的观念。
我理解了,人虐待自己的孩子是无限接近野兽的行径。
我觉得无法理解他们,是因为他们不是人,我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如果只是打他们一顿,等到我离开了,他们会变本加厉虐待孩子,而我又不擅长打人。
当时的我真的是绞尽脑汁,我查阅了很多书籍,学到了很多必备的知识,但来不及我细细制定计划,有个男人进入了我的视线。他是我姐姐同学的家长,不仅虐待妻女,还会对女儿行禽兽之事,如果不惩罚他,他的女儿一定会先被他逼疯。
我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方案,他好吃懒做,什么工作都干不长,完全是靠老婆的工资养活,还总是梦想一夜暴富。
我给他勾勒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让他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变成有钱人,可以过酒池肉林、夜夜笙歌的生活。他果然轻易就相信了我的话,妄图不劳而获,被骗走所有钱后,又开始怨天尤人,认为是没有阻住自己的家人刻意害了自己,最终发展成了互相残杀的局面。
明明我就是不想杀人才选择了经济犯罪,杀人什么也得不到,只会让人受到伤害,坏人可以通过死逃避惩罚,而活下来的人却要受煎熬。
幸好我在那一切之前带走了他的女儿。
我本来想把从她父亲那里得来的钱给女孩,但女孩却说要留在我的身边,她说还有和她一样的孩子,希望我也能帮帮他们。
这给了我灵感,我可以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救下更多被虐待的孩子。
我开始观察这些喜欢虐待孩子的人有什么共同点,他们大多贪婪、懒惰、妄言,很少能静下心来努力工作,同样梦想一夜暴富,失败后就虐待比自己弱小的亲人,因为他们早就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只能对自己可怜的妻女耍威风,更让我痛心的是,有些妻子为了让自己不被虐待,牺牲了孩子,这些家庭从里面就烂掉了。
我仍旧秉承着不杀人的原则,诱导这些家庭自己走向灭亡,如果家人里有一个人愿意脚踏实地去做事,或者有一个愿意善待被虐待的孩子,我就会停手,但我总是会成功。
虐待就是对比自己更弱的家人动手,施虐之人是懦夫,连作恶都害怕承担责任,那些施虐之人从不主动悔改,因此那些家庭一次次走向了灭亡。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我和那些女孩情如兄妹,有人将我们叫做夏尔与欧也妮,这并不准确,我从来对她们有超出亲情的想法,我只想让她们像普通的女孩一般生活。
在这过程中我从未忘记寻找自己的姐姐,但她仍旧杳无音信。
我一直认为这种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却发现自己得了绝症。
真奇怪,明明我按时体检,从不喝酒抽烟,我的家人也没有遗传病史,我还是得了癌症,病情发展得很快,医生说我最多有三年可活。
对于一般人来说,三年完全不够,又何况是我,我有太多孩子需要去拯救。
我想是心情让我患上了癌症,我总是很绝望,在靠近那些孩子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并非孤立,他们周围有亲戚、邻居、朋友,都发现了她们受到了虐待。
但那些人不介意,甚至自发给那些虐待孩子的父母找理由,甚至有人认为,如果施虐之人不虐待孩子就无法发泄怒气,他们会用其它方式发泄,他们将那些孩子当作给恶魔供奉的祭品。
我做了这么多事,却什么也没有改变。我意识到,在我死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必须让所有人意识到,这种虐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所以,我策划了无差别连环投毒事件。
这里我必须声明,投毒的确实是曾雨,将曾雪柔卷入我很抱歉。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曾雨。曾雨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从不介意自己以外的人的感受。
为了往上爬,他物色了不少绝色男女,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送过去,其中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大多是他从公司里新进的员工里物色的,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女孩,则是被父母送来的。
这也是我必须要自首的一个原因,我发现检方起诉曾雨以来,从来都没有提过这部分的内容。虽然曾雨现有的罪行已经能够让他被判重型,但他会从这件事上逃过惩罚,还是让我无法接受。
是罪都是罪,只刨除这一部分,就好像说她们受的罪不重要一般。
那些虐待她们的人有罪,给他们虐待机会,将他们的虐待合理化的曾雨更有罪。
我要让曾雨自己走向灭亡,我要让他所信仰的一切都坍塌。
我接近曾雪柔是为了获取曾雨的信息,却发现曾雪柔一直受到父亲曾雨的虐待,冥冥之中,就像有一种力量指引着我,让我发现她们受到的困难,我必须拯救他们,哪怕是燃尽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