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叶六月摇头,随即小脸忿忿,“俺奶怕明天压不住大姐,连饭都不给她吃!”
江小海啐了口儿:“这什么人啊!还是亲奶不?”
“六月?是你吗六月?”杂物房里的叶五月听到声音小声问。
“是俺,大姐,俺带表哥来救你了。”
杂物房被一把很旧的大铁锁锁着。
江凛拿起看了眼,随手放下:“小海,开。”
锁砸在门板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儿,江小海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哥,您能不能轻点儿,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真的得在牢里排排坐了。”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叶六月咬唇,终于给解释了:“他们睡得沉呢,俺做饭的时候放了些药粉,表骚说,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儿!”
“嘶,还有这种东西?”江小海惊讶。
江凛催他:“赶紧的。”
江小海捏着大铁锁看了看:“这锁简单。”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根铁丝,往锁眼里杵了几下。
锁啪嗒开了。
叶六月第一个冲进去:“姐!”
姐妹俩抱在一起,小声抽泣。
江凛借着月光,扫了圈杂物房,里边儿真小。
除了放杂物和干柴,角落里一堆稻草上面有张破旧的毯子。
江凛抿嘴,让他们姐妹俩说了几句话,江凛确认般地问五月:“六月都跟你说了吧?除了带你走,到时候还会有别的,你的名声儿……”
叶五月抿嘴:“俺还有啥名声儿啊,表哥你想做什么就做了,俺不在乎那么多!只要别让俺嫁给那老男人就行了。”
叶家几个姐妹五官其实不丑,就是常年干活儿,又吃不好,又黑又瘦跟杆子一样。
村里人讨婆娘都喜欢丰满的,俗话说胖人三分财,不富也镇宅。
加上冯老太的名声,五月才一直拖着说不上亲。
以前钱桂兰在家还好,现在她离婚回娘家了。
冯半芹和袁春花立马找人说了个男人。
长啥样,多大年纪不重要,只要能给一百块钱。
但是五月太瘦了,人家压到五十。
最后是五十,但是先给了二十块定金,袁春花盯着钱,劝冯半芹同意了。
那男人近四十了,听说三个儿子,前头那个婆娘才刚死呢。
现在五月也死心了,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想嫁给那个老男人。
江凛点了点头,对六月说:“我们先带五月走了,六月你顾好自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俺晓得。”叶六月不舍地看了眼叶五月。
她平时听村里那些婆娘说八卦,听说有的姑娘逃婚跑出去,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五月。
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好不好。
叶五月也不问去哪儿,跟着就走。
江凛没把人带回去,去了之前藏大壮他们的山头。
蒲晋南等在那里。
江凛指了指五月:“这是我表妹,烦你看两天,到时候有别的计划再跟你说。”
叶五月看着蒲晋南和江凛比划,这还是个哑巴呢,但怎么说也是个高大的男人,她表哥这是准备让她和对方待着吗?
她有些慌。
小声叫了声儿表哥。
江凛看着她:“这里没有人发现的,离袁家庄近,我让晋南给你送饭,先躲两天。”
他顿了顿:“你要是怕,我再想别的办法。”
叶五月怯怯地看了眼蒲晋南,那样子看着也不想坏人,她觉得表哥肯定不会坑她,摇头说:“俺不怕。”
江凛又吩咐了几句,带着铁柱他们走了。
江小海觉得这事儿也忒简单了:“还以为啥大事儿呢,带铁柱来干嘛?”
江凛难得解释:“带他壮壮胆儿。”
铁柱是半路被江凛拉进来的,江凛想借机磨练磨练他。
江小海似懂非懂地点头。
江凛给江小海安排了新的事情。
江小海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俺身上。”
五月多早就不烧炕了,家里就没有时刻热着的水。
江凛懒得再去烧,在院子里打了井水冲了就完事儿了。
他一上炕,苏玉禾感觉到到动静,靠了过来。
江凛带着些凉气,苏玉禾没睁眼,不知道醒了没醒,皱着眉嘟囔句:“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江凛嗯了一声儿,想着下次缓缓再上炕,他撩起苏玉禾因为睡觉挡住额头的头发,忍不住亲了口那张姣好的脸:“冷到你了吗?”
苏玉禾嘟囔了句什么,江凛没听清,躺下搂着人睡过去了。
江凛回去了,就剩下蒲晋南和叶五月。
叶五月眼睛盯着鞋尖儿,不知道说什么。
蒲晋南碰了下叶五月,后者吓了一跳,惊慌地看着蒲晋南。
蒲晋南不会说话,跟人交流要打手势,他想让叶五月进山洞去,但是叶五月低着头,他才冒昧地碰了下她。
没想到吓到她了,看叶五月惊慌如小白兔的眼神,蒲晋南忙摆手,往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他指着洞口,双手合十低头靠着,意思是让她进去睡觉。
叶五月竟然看懂了,点头让他带着进去。
山洞很浅,叶五月进去没几步,就看到有个杂草堆的窝,还有张毯子。
跟在叶家的杂物房差不多。
蒲晋南看她在上面坐下,主动退到门口去,把煤油灯熄灭。
整个人背对叶五月坐在洞门口,仿若门神一般。
叶五月定定看了几眼那宽厚的背影,抱着毯子渐渐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苏玉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江凛震了下,随即无奈地勾起嘴角:“干什么呢?”
苏玉禾哼了声儿:“你昨晚半夜洗冷水呢?”
“昂。”
苏玉禾:“我在锅里给你留了热水。”
“回来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