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后事儿?
真是搞笑!
怎么不说给她养老呢?
就没想过会给她养老吧?
钱桂兰已经想到了,到时候大壮二壮长大了,说不定更懒,她和叶祖杨挣工分养他们。
等干不动了,自己连米都买不起!
“就那俩儿能指望的上?”钱桂兰笑了,“你别说笑话了!赶紧的,叶祖杨,先去把离婚办了,俺管不了你家这一档破事儿了!”
叶家闹得动静大,邻里邻居都出来看了。
没想到钱桂兰那么老实的女人,竟然闹着要离婚哩。
院子外有人开口劝:
“桂兰哩,姑娘都那么大了,有事儿好好商量。”
也有人不和稀泥的:“要是俺,俺也离。”
冯半芹不乐意了,冲外面的人喊:“瞎嚷嚷什么,自家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来指点别人了!”
“行了!”叶有财把水烟枪砸地上,“你——”
他话没说出口,外面有人匆匆来喊:“不好了,老叶家的,你们家大壮二壮在村口呢!”
几天没找到人,正准备吃了早饭去找。
这就自己出现了?
冯半芹和袁春花最激动,顾不得钱桂兰,两人直接跑出去,抓着说话的人问:“在哪儿?”
“就在村口躺着,你们赶紧去吧。”
叶有财还是更关心孙子,和老二一大家子出去看人。
就剩下叶祖杨一家。
钱桂兰:“走了正好,咱们也把事儿办了吧。”
叶祖杨浑身脱了力一般,咬牙道:“桂兰,你再给俺些日子,一定能劝爹娘分家的。”
钱桂兰摇头:“先把离婚办了,等以后分家了。你再找俺,要是还能一起过就凑合,不能就算了。”
……
吃过了饭,江凛收拾碗筷出去,顺道儿去洗东西。
苏玉禾抱着手站在门口,看着江凛搓洗床单:“我爸妈他们回去了?”
江凛嗯了声儿:“这会儿应该上火车了,没让咱送,不过我让丁淮带他们去吃饭,帮着送了。”
说到丁淮,苏玉禾忍不住道:“你们关系还挺好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么一个人?”
“就那样,他们家也是地主,以前有往来,后来他们家跑苏联去了,正好躲过了那段日子。”
苏玉禾有些唏嘘:“难道现在回来就是专门吃你的喜酒吗?”
江凛顿了顿:“差不多吧。”
两人说了会儿话,床单什么的都晾起来后,叶云淑刚好从里面出来:“玉禾,你们吃过饭了吗?”
苏玉禾点头:“吃了,云姨你吃了吗?”
江凛走过来:“还叫云姨啊?”
苏玉禾脸一热,还没开口,叶云淑笑着说:“还没给改口费,叫云姨也正常,玉禾你们到屋里来,母亲要和你们说说话。”
苏玉禾和江凛互相看了眼,什么也没说,走去堂屋里。
老太太端端坐在炕上,招手让苏玉禾过去:“世道变了,敬茶什么的也都弃了,但是有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不能忘。”
苏玉禾眨眼,想问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摸出一个灰扑扑的布包,哆着手慢慢地摸出一个暗红色四方布盒子。
等她打开了,才发现是个翡翠镯子。
镯身很透,飘着丝丝缕缕辣阳绿的花色。
苏玉禾不懂翡翠,却在看到镯子第一眼就呼吸一窒,这可真好看!
这镯子放到后世去,价格没有个中七是买不到的。
老太太拉过苏玉禾的手,给她套上去:“这不是传家的,所以你娘没有,是老太婆我的嫁妆,给你当改口费了。”
石康元在旁边看着:“这镯子真是稀品!改口费值了,苏丫头喊人啊。”
镯子是老太太的嫁妆,竟然还能留到现在,不仅是陪了她大半辈子,还有中间把东西藏起来不知道废了多少劲儿,才躲过了那段日子。
苏玉禾感动又怜惜,笑着喊了声儿祖母,虽然她之前也喊祖母喊奶奶,但还是不一样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嘴角微扬,眼尾微微眯起,这是她很高兴的神态,她平时吃到糕点也是这样的表情。
叶云淑笑着:“母亲好东西多,我呢,好东西都没留住,只有封个红包了。”
她塞了个厚厚的红包给苏玉禾。
苏玉禾直接收下,在江凛的眼神示意下,开口叫了声儿娘。
“哎!”叶云淑应得热泪盈眶。
今天没有事情做,叶云淑让江凛去清点喜酒的东西,收了多少红包要记着。
两人就在屋里坐在炕上,数着红包。
公社里结婚社员们给个几毛钱已经不少了,但还是要记出来。
江凛的兄弟们,还有苏玉禾娘家那边的人,给的都是十块以上的大红包。
让苏玉禾没想到的是,钱桂兰的红包里也有两块钱。
“不是说你大舅妈她们的工分都不在自己手里吗?这两块钱攒得很辛苦吧?你找个合适的时间,还回去。”
江凛也意外:“我知道了,你先收着。”
……
公社里给新人放三天假期,所以苏玉禾他们没什么事情干。
第二天的时候,江凛说带苏玉禾去省城逛逛,还开了介绍信,晚上在省城住一晚。
出村的时候,正好碰着社员们下工。
铁柱娘也在,基于铁柱去帮江凛干活,能拿不少钱,她才知道这江凛脑子厉害着呢,别看地主家破落了,但总归还是有能耐的。
也不怪他能娶到苏玉禾那样的知青。
铁柱娘热情的很,开口喊:“苏知青这是上哪儿去啊?”
“上外头逛逛。”苏玉禾笑着答,就打声招呼,没有多聊的意思,自行车很快走远了。
只留下社员们在后面又聊起苏玉禾他们结婚的事情:
“那席面十几个菜,四五个肉嘞,俺还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厉害的席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