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凛粗鲁地撸了几下后脑:“你去看看他喊什么呢。”
苏玉禾忍着笑,她当然知道江凛为什么让她去。
男人的反应早就起来了,如果没有这一声儿,苏玉禾估计他们都洞房了!
嘶,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苏玉禾不知道,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有瞬间的失望。
她甩了甩头,自己怎么变得那么好色了?
江凛这次怎么缓都缓不下去,最后出动了自己的五指姑娘。
半个多小时,他从屋里出来,去水盆边上像是做贼一样洗了遍手。
送苏玉禾回去时,有自行车两人都没骑车,江凛推着走。
江凛忽然开口:“你之前说的传言,我知道了。”
苏玉禾有些莫名:“嗯?”
“就是关于自行车的。”江凛目视前方,念出了他在江小海那里听来的话,“飞鸽快永久耐,骑着凤凰……咳咳。”
“骑着凤凰怎么样?”苏玉禾笑,等半天江凛都不说,她索性自己说了,“骑着凤凰谈恋爱。”
……
石康元第二天就给老太太和叶云淑都行了遍针。
他先给老太太施针,十多厘米的针慢慢捻进去,捻了大半的长度,老太太点变化都没有。
换了好几个穴位,才有一两个让老太太有感觉。
石康元抹了下额头的汗:“还好,有感觉是对的。”
石康元又摸了几个穴位,捻了几根银针,老太太到底是年纪大了,忍不了针扎的痛,昏了过去。
江凛急得上前一步。
石康元:“没事儿,让她睡会儿,老人家受不住是正常的。”
江凛忍不住问:“以后不会每次都这么晕一次吧?”
石康元治疗的病人多了去了,受不住疼痛晕倒的多了去,没有安抚江凛的打算,转身收拾着自己的针包,叫了声叶云淑:“小叶啊,你找个地方躺着。”
石康元给叶云淑行针。
叶云淑的情况比老太太的要好不少,第一针下去,她下意识惊呼,并且还躲了下。
石康元是有名的大夫,治疗的时候多少有点脾气,语气毫无感情:“忍着,这才刚开始呢,有疼痛是好的,不过你可以叫出来,但不能乱动。”
叶云淑刚叫了一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紧紧抿着唇,等着一针针落下来。
苏玉禾下了工就过来,看到石康元在手里捏着银针,往叶云淑身上和脑袋上扎,一根根针泛着银光,让她不自觉咽了咽。
苏玉禾走过去,发现叶云淑满头大汗,愣是一动没动。
她掏出自己的手绢,小心地给叶云淑擦汗,问:“很疼吧?云姨。”
叶云淑笑不出来:“……是有点。啊嘶——”
苏玉禾看到石康元手上的针,刚才看的时候有十多厘米,被他往里捻着,手松开的时候,只剩下半个指节般长的在外面,她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道:“石爷爷,能不能轻点儿?”
石康元头抬都不抬:“这哪儿是我能觉得的?越痛说明穴位反应厉害……”
他伸手去转了转早前扎进去的银针,激得叶云淑又是一口气儿差点儿没抽上来。
石康元悠悠道:“这行针啊,学问大了,穴位对了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无数步,得根据病人穴位的反馈,决定针要扎多深,要不要拧,用多粗多长的针……扎多久……都是学问哩。”
“可怜哟,这些东西,以后要失传咯。”
苏玉禾听着石康元带着悲丧的叹息,知道他是想收自己当徒弟。
看到江凛因为亲人疾病有了治愈的希望整个人变得更积极,还有那天江凛的转变。
苏玉禾恍然明白了医学的意义。
不是简单地治疗了病人本身的病痛,还给了关心病人的家属带来了更多的希望,让人有了活下去的盼望。
“如果您不嫌弃,我答应您。”
石康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有些讶异:“怎么突然想通了?”
其实也不算突然,苏玉禾考虑很久,想到这条路可能没有那么好走,她说:“您教什么,我就学什么,但是石爷爷,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学那个的料,要是到时候没有继承好,达不到您的愿望……”
“不会。老头我啊,看人准得很。”
苏玉禾笑了笑,她是真的心里没底。
以前跟着大夫学医的,哪个不是十几岁就跟着当药童?
像苏玉禾这个年纪,已经十八了,人家从小跟着学的,这个年纪早就把药认遍了,有些还能给一些常见的病症开药呢。
她是真的完全的小白。
石康元从自己的宝贝中,摸出一本封皮发黄的线装书:“这是穴位图,三天内背下。”
苏玉禾愣了下:“这么厚!”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是最简单的了。”
苏玉禾上辈子认识学医的人,他们读书年限长,进了医院,也不是立马成为主治医师。
除了考最基本的医师执照,他们在行医生涯中,有写不完的论文,进修不完的课程,考不完的试。
苏玉禾既然决定了,此刻就不会退却,她说:“知青点人多嘴杂,放在这里吧,我下了工就过来看。”
跟石康元学医的事情,苏玉禾出了门就跟江凛说了。
江凛只是眉头皱了下,到底没说什么。
苏玉禾戳他:“你怎么没反应啊?”
“要什么反应?这是好事儿。即便是不能救人,也能自救。”
江凛说的不能救人,是这个时候,这种东西不好拿出去的,就是看到别人发病,也不一定能派得上用场。
“还以为你会怕我沾上破四旧呢。”
江凛自嘲地笑了:“我不就是嘛?你找我的那天,已经沾上了。”
……
转眼就到了十月。
到十月下旬,H市开始下雪,不烧炕过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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