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才人先朝云太后行礼,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在大殿。”
云太后当即就朝大殿走过去,霍才人紧紧跟在她身后。
大殿内,惠帝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笑容狰狞可怖,跟疯了似的。
云太后还从未见过儿子这般,就连惠帝小的时候,也从未这样过。
看来他真的是被某些脏东西缠上了。
云太后在衣袖里摸了摸,将江槿桐给她的平安符握在手中,朝惠帝走过去。
大宫女担心出岔子,忙拦住她,“太后娘娘,还是传太医吧。”
“太医没用,”云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吩咐宫女,“拿着哀家的令牌,去请昭阳郡主进宫。”
快速说完,就朝着惠帝走过去。
惠帝坐在龙椅上,眼神有些迟钝,看到云太后走近,也没什么反应。
云太后趁机快速取出衣袖中的符纸,拍到惠帝身上。
这只是平安符,作用仅限于保平安,再多的用处没有。
因而拍在惠帝身上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激怒了曹国师的那缕魂魄。
曹国师认出云太后,眼神里带着愤怒,“无知妇人,若不是你扶持这臭小子上位,我早就坐上这个位置!”
胸腔被怒气填满,他的面色青紫,伸手朝云太后的脖子而去。
霍才人惊讶得眼睛瞪大,来不及细想,冲过去护住云太后。
被激怒的“惠帝”见没能如愿,几乎用尽浑身的力道,泄愤似的将霍才人踹倒在地。
霍才人躲闪不及,力道尽数露在身上,她摔到地上后,又从几层台阶上滚了下去。
身体四肢撕裂般的疼痛,霍才人忍住痛意,想爬起身,却又重新跌在地上。
云太后心中有一丝动容,走下去将她扶起,“好孩子,你还好吗?”
“惠帝”眼底的狠厉极为明显,怒喝道:“我要你们都死!”
云太后扶着霍才人,想要往外走,并喊来了内侍。
但此时的“惠帝”,就像是疯了似的,见谁都打,根本不顾人的死活。
内侍不敢真的伤他,“惠帝”却不怕伤人。
云太后和霍才人很快就又被他拦住。
地上是倒成一片的内侍。
云太后冷着脸,“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附身在皇帝身上?”
“你不配知道。”
说着,“惠帝”的手便伸向云太后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江槿桐一行人及时赶到,制住想要行凶的曹国师魂魄。
那缕魂魄被从惠帝的体内击出,它想要逃窜,刚离开大殿,一道天雷瞬时降下,将其彻底打到灰飞烟灭。
消失前,散发出浓烈的不甘之气。
玄风道长冷哼道:“莫非它以为它能逃掉吧?若不是会降下天雷,他连大殿都出不去。”
江槿桐微微摇头叹气,“这又是何必呢,权势就真那么重要,命都可以不要?”
惠帝身体被占据过后,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他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颇为自责地看向云太后,“母后,儿子让您失望了。”
云太后握住他的手,用帕子擦去他额头的冷汗,“哀家为你而骄傲。”
她虽不知道刚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看着惠帝额头上的汗,就知道他很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身体。
江槿桐一行人朝云太后和惠帝两人行礼。
“我等追踪曹国师的一缕残魂到此,无意打扰皇上太后休息,还请皇上太后恕罪。”
若是换做别的帝王,即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忽然有人出现保护,也会生出忌惮的心思。
皇宫就要有皇宫的样子,哪能随意进出?
但很显然,云太后和惠帝不仅不会责怪他们,反而很是感激。
云太后让人将受伤的霍才人带到偏殿休息,又吩咐人去请太医过来为她看诊。
才对江槿桐道:“多亏了昭阳及时赶到,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忽略的寇樽煜轻咳一声。
惠帝注意到他,眨眨眼睛问了句,“表哥,你嗓子不舒服吗?要不等会儿让太医也给你看看?”
寇樽煜:“……”
云太后视线扫向跟在江槿桐身后的三位老者,“不知这三位是?”
江槿桐连忙介绍道:“这三位是玄风道长、惠仁大师和普惠大师。这次抓住曹国师的事多亏三位大师相助,不然恐难成事。”
云太后走近了些,朝三人施了一礼,“多谢三位大师。”
玄风道长吓得不轻,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就是顺手帮个忙,主要还是江丫头在做。而且我们没能抓住曹国师,让他的一缕魂魄进宫,险些伤到太后。”
提起曹国师,云太后的脸色微变,“无论如何,这次还是多亏了三位,不知三位将来打算去何处?可考虑留在京城?”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摇头,“我等习惯了四处云游,会在京城住段时间,但不会太久。”
“那好,哀家也就不强留三位。但不可让三位大师住得委屈,在城内修建……”云太后看着三人有和尚有道士,就道,“分别修建道观和寺庙如何?”
三人也没拒绝,主要是谁会不想拥有一个稳定的住处呢?
况且在京城能有寺庙和道观,他们跟人论道(论佛)的时候也更方便些。
至于江槿桐和寇樽煜,云太后分别给两人不菲的赏赐。
而受伤的霍才人,由惠帝下旨晋升一级,此后就是霍美人。
太医过来看过后,霍美人没什么大碍,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但这段时间不能再侍寝了,需要休息。
云太后又赏了些东西安抚她。
云太后在江槿桐面前提起刚才发生的事,她试着用平安符,却没什么用处。
江槿桐解释道:“皇上方才是被附体,平安符确实无用。”
“可有什么符纸能有用?”
“有是有,不过皇上身处宫中,平素也不会遇到这些。”
看云太后心中不安,江槿桐还是拿出几张驱鬼符和定魂符给她。
云太后有心招待他们在宫里住一晚,但并不合规矩,最终特意差人送他们出宫,却被婉拒。
“我们这样出去挺方便的。”江槿桐笑着朝太后眨眨眼。
云太后从她的笑容里意识到,他们好像来的时候就不是从宫门进的。
不然这大半夜,别说宫门不开,就算是能开,他们也没办法那么快的时间赶到。
云太后也就没再坚持。
只是在他们即将离开前,云太后跟寇樽煜道:“曹国师已除,你也该“活”过来了。”
寇樽煜躬身施礼道:“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