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桐确实没有养花的经验,但她有灵泉水啊,用灵泉水浇花,别的不说,肯定能将花养得极好。
至于玄术,还是费体力,不如用灵泉水省心省力。
在鬼面前她也不用遮遮掩掩,直接取了空间里的灵泉水浇上去。
原房主想要拦着她,“别,那盆不能浇这么多,它会死掉的!”
江槿桐不理他,手脚麻利地哐哐一顿浇水。
原房主都快哭了,然而他是个鬼,没有形体,想拦也拦不住。
江槿桐没说话,浇完水默默地看着他。
原房主扭过头去,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视线一瞥,却发现刚才还不太好的几盆花竟然变了样子!
比他养的时候还要好!
原房主欣喜不已,忙问:“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
江槿桐扬了扬下巴,“天赋异禀吧。”
原房主:“……”
但只要他的花能好好的,原房主也就没什么记挂的了。
“它们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原房主又看向地上的花,喊着它们的名字一盆一盆地道别,“小兰、小绿、小桃、小黄、小粉,爹爹就先走一步了,你们要好好活着,爹爹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们的。”
江槿桐也不催他,耐心等着他跟花草道别,毕竟是要去投胎了,她对不作恶的鬼一样是很宽容的。
道别的话说完,原房主看向江槿桐。
江槿桐也看向他,“怎么了呢?”
“我要怎么去投胎?”
原房主也是第一次当鬼,对这些流程并不熟悉。
江槿桐摆摆手,不太在意道:“小事,我来帮你。”
她随手丢出一张送魂符,将原房主给送走了。
这下,宅子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江槿桐走进房间,看着破旧的家具,决定还是换掉比较好。
等皮蛋他们来京城,应该也是要暂时住在这里的,总要给他们买新床住。
这样想着,江槿桐就把宅子大门一锁,跟人打听了附近哪里有卖家具的地方,就走了过去。
“去去去,哪来的臭要饭的!”
家具铺门口,中年男人正推搡着一个少年。
少年辩解道:“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认亲的!”
附近百姓显然是爱凑热闹的,一听是认亲,当即就在脑海中构想出少年其实是家具铺掌柜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件事。
中年男人是家具店的掌柜,姓胡,家中排行老二,附近的人都唤他一声胡老二。
胡老二脸色铁青,“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儿哪有你的什么亲戚?”
少年梗着脖子道:“我爹是胡伯温!旁人说这家店是他的,我就是来找我爹的。”
胡老二一愣,胡伯温是他大哥的名字,这店铺确实是他从大哥手里拿到的,只是他大哥在前年就已经病故,他只知道当年大哥在家乡娶妻,后来因为逃荒失散,却不知道大哥还有个儿子。
胡老二道:“你要如何证明你是我大哥的儿子?虽然他如今不在了,可附近百姓可都知道,我大哥没娶妻!”
胡伯温当年逃荒到京城后,心里还记挂着走散的妻子,始终没再娶,旁人问起的时候他也没提过妻子的事,是以其他人并不知道。
少年显然身上也没有信物什么的,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他只知道一些关于爹娘先前的事,可现在亲爹不在,叔叔又一副不想认他的样子,少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着急的涨红了脸。
江槿桐是被路人指引过来的,都说这家店铺的家具做工精细,都是聘用老师傅做的,就算是不想买现成的,也能让店铺制作。
她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就撞上这样一出戏。
她默默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胡老二,不说面相,就单纯看长相也是有几分相似的。
少年不想放弃,他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而且娘临终前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爹。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说什么也要认回来,这样也有名正言顺祭拜的资格。
少年道:“我就是我爹的儿子,我可以滴血认亲!”
胡老二倏地笑了,“我大哥人都走两年了,你现在要跟他滴血认亲,怎么?还要把他从地里挖出来?”
胡老二心里隐隐觉得少年真可能是他大哥的血脉,毕竟少年的眉眼间有几分大哥的影子,只是有些东西吃进去容易,想让他吐出来很难,他也不舍得将经营两年的店铺送出去。
他大哥原先也就是个木工,不善经营,若不是他这两年专心经营,店铺的生意也不会这样好。
少年涨红了脸,他也知道开馆不妥,可此时好像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江槿桐默默叹了口气,这不能用DNA做亲子鉴定的年代,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判断亲缘关系的方法。
毕竟滴血认亲没有科学性,胎记也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有。
她总不能把胡伯温的鬼魂揪出来父子相认吧?
人都咽气两年了,恐怕早就去阴司排队投胎了,进度快的说不定已经投胎了。
江槿桐随手掐指一算。
绝了,胡伯温竟然没投胎?
还在人间游荡?
这也太离谱了,没有冤屈还能在人间游荡这么久,阴间的黑白无常咋回事?
工作这么敷衍的吗?
江槿桐将四处游荡的胡伯温的鬼魂给弄了过来。
胡伯温看到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血缘亲情带来的亲近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不需要验证,他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儿子。
只是当初逃荒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妻子还怀有身孕。
还活着的时候,他虽然始终在找妻子,但也会怨她,分明约好就算是走散也要在京城再见,他等了那么多年,妻子为什么都没有出现?
胡伯温不想接受妻子在逃荒路上没命这种可能性,甚至想过找道士作法找妻子,可只被骗了钱,人也没找到。
看到少年的那一刻,胡伯温才明白,妻子当初没来京城找他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胡伯温不免自责,是他在逃荒路上没能照顾好妻子,才会被人群冲散。
胡伯温激动地朝少年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他险些忘了,自己是个鬼。
正当他着急得不行的时候,江槿桐抬手准备掐诀,就有两个衙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