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后仍是表情淡淡,“哀家是先帝的皇后,亦是他的妻子。于国,哀家要做好太后的表率,于家,丈夫死后,哀家的心也死了。”
先帝驾崩时当今只有六岁,云太后守寡十年,也不过才三十三岁,常年养尊处优的她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身上多了分成熟的韵味。
靖王比先帝小五岁,比云太后小三岁,当初二人成婚的时候靖王还是个半大小子,喜欢跟在二人身后。
那个时候,云太后还是太子妃,对靖王这个弟弟也很照顾。
恐怕连靖王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他心里对云太后的感情的。
靖王眼底露出一抹疯狂,他走过去,抓住云太后的肩膀,质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过皇兄了?”
云太后肩膀被抓得生疼,但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哪里都比不过。”
云太后不想拖儿子的后腿,她甚至早就有求死的心思,只是怕儿子再为她难过,但被靖王关在府上的日子,云太后一天也不想再过。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靖王,他眼神发狠,“你是我的!皇兄已经不在了,他不能跟我抢!”
说着,就想要将云太后抱进怀中。
在一旁飘着的彩鹃看得着急,怕定身符扔出去就没了,又怕拦不住靖王,见他发了狠,彩鹃也不等了,快速把定身符扔了过去。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定身符扔过去后,靖王的身体僵住,云太后得以脱身。
云太后似是有所察觉,朝着彩鹃所站的方向看过去。
彩鹃愣了愣,眨着眼望着太后。
而在这时,江槿桐和寇樽煜瞬移进来。
看到一动不动的靖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旁边伺候的下人见形势不对劲,忙喊道:“来人呐!”
江槿桐随手一道定身禁言符打过去,下人们瞬间成了一动不动的木头人。
靖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看不到寇樽煜,只勉强斜眼看向江槿桐,“你是谁?为何能进王府?快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槿桐禁言。
真麻烦,应该直接给彩鹃定身禁言符的。
云太后被关在靖王府,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寇樽煜的“死讯”已经传回京中。
看到寇樽煜和江槿桐一起出现,她算是明白了江槿桐的身份。
“怪不得江姑娘会出面帮哀家,原来跟阿煜认识。”
寇樽煜朝云太后施礼,“臣来迟,请太后恕罪。”
云太后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
她转头看向靖王,道:“靖王狼子野心,不能留在封地了。”
寇樽煜也明白太后的意思,他原本想着留下靖王跟其他几个辅政大臣内斗,但现在看来,不如先将他的势力除掉,也好过靖王跟其他人联手抵抗朝廷。
“臣明白,这就送太后回京。至于靖王,秘密押回京城,交由皇上发落。”
云太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江槿桐的眼神带着慈爱,“江姑娘跟我们阿煜,是什么关系啊?”
江槿桐从云太后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出跟村委会大妈想给她介绍对象时一般无二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会跟查户口似的询问她的各项信息。
擅长言谈的江槿桐一时也不由陷入说不出话的窘境。
寇樽煜为她解围,“不瞒太后,臣打算娶她。”
云太后脸上的笑容很深了,一副“我嗑到了”的既视感,她拉起江槿桐的手,仔细打量,“好,真好。”
江槿桐端着僵硬的笑。
将云太后送到宫门,她邀请江槿桐入宫做客,“江姑娘还没进过宫,若是有空,不如陪哀家几日?”
这次云太后出宫本就是礼佛的,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想让江槿桐随她进宫,也是想借机赏赐她一些东西。
江槿桐婉拒,“民女才刚来京城,想先安顿下来,再进宫陪娘娘。”
云太后以为她的意思是要先去见长公主,也就没再坚持。
寇樽煜还要带着靖王去面圣,江槿桐又不想进宫,犹豫之下,决定让暗卫暂时保护她。
江槿桐却道:“不必,我先四处逛逛即可,不用谁保护。倒是你进宫要小心,先前害你的人还在,如今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万不可松懈。”
她不想进宫,除了真的没太大兴趣外,也是想在寻一寻背后人的踪迹。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能大概判断,对方不在宫中。
寇樽煜不放心,还是让暗卫跟着,江槿桐虽然发现了,但也没说什么。
京城比先前去过的城镇都要繁华,江槿桐四处逛了会,就决定先买个小宅子。
她可以住在长公主府,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多多少少会让她有些不舒服。
看着空间里积攒的财富,她不觉得会买不起。
江槿桐仰首挺胸的走进牙行,蔫头耷脑的走出来。
不是买不起,而是若要买,要用去不少她的积蓄。
至于寇樽煜给她的银票,江槿桐暂时不想动,比起用别人的钱,她更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买院子。
前世也不是没人跟她示好,甚至有些亿万富豪对她有意思,只要她想要,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
但她拒绝了,比起旁人随意能够收回的东西,她更想靠自己。
所以她不谈恋爱,不结婚,接下不少捉鬼看风水的单子,才凑够钱买下豪宅。
那个时候末世来临,她就想着能有个地方待着,空间储存的食物也够她吃了。
只是可惜,没住几天,她就穿了。
想到失去的豪宅,江槿桐就觉得心痛。
吐了口气,下定决心,重新转身回去。
“带我去看,我要买。”
牙行老板一听她是外地口音,便抬手示意手底下最能言善道的房牙子,让她带着江槿桐去。
房牙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量不高,微胖,面相一看就不是个好得罪的,也没少骗过人。
走过去的路上,房牙子的嘴叭叭个不停,一口一个跟姑娘有缘,这宅子给别人要一千两白银,但给姑娘八百两就成。
江槿桐就默默地听着,这种话也就骗骗天真的小姑娘,她和房牙子也就刚见面,哪来的什么眼缘哦,不过就是想忽悠着她尽快掏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