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宋老爷,就连早有猜测的宋二娘闻言也是一惊。
“怎么不会呢?”
江槿桐眉眼含笑,随手一掐诀,让香囊的邪气显露在人前。
宋老爷看到手中香囊笼罩着黑乎乎的邪气,瞬间吓得手一松,香囊朝地上落去。
江槿桐眼疾手快接住,“邪物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说罢,她便将香囊收入衣袖,实则是收入空间,打算挂到交易商城上换个好价钱。
嗯,她也不算是中饱私囊,反正这东西一般人留着对身体无益。
宋二娘从震惊中回神,问出关心的问题:“姑娘,我爹要如何才能痊愈?”
“不急,”江槿桐在衣袖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平安符,递给宋老爷,“将这个贴身带着,同时要注意荤素搭配,多晒太阳,多锻炼身体,一个月后你身上的邪气便会被去除。”
宋老爷抬起枯皱的手接过,额头上贴着的符纸瞬间便化作一抹金光消失了。
江槿桐不忘补充道:“宋老爷,你将来还要指望大女儿和二女儿呢,千万别为了不值得的人,跟两个女儿生出嫌隙。”
宋老爷想到三女儿亲手给他的香囊把他害成这样,还是有些不相信。
但他也能看明白是江槿桐救了他,因而态度很客气。
“多谢姑娘,只是这件事会不会是其他人所做,再栽赃陷害到三娘身上的呢?”
江槿桐觉得好笑,反问道:“宋老爷,你二女儿被栽赃的时候你不愿意听她解释。为何到了你三女儿身上,你竟主动帮她想理由了呢?”
宋老爷看向宋二娘,眼里还是带着气愤,“谁能冤枉她?还没成婚就跟男人珠胎暗结,还能是大夫诊错了不成?”
江槿桐见他当真糊涂,便解释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二女儿根本就没有身孕,是你三女儿身边的邪祟用了邪术,大夫才会把错脉。你身上这香囊,也是邪祟得了你三女儿的授意,在上面施了邪术。至于为何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宋家的家产啦。你如果不信,把你三女儿叫过来一问便知。”
宋老爷想到香囊的样子还有些后怕,可他很难相信看上去性子软绵善良的三女儿会害他。
因而便让下人去将宋三娘请过来。
不多时下人便折身回来,禀告道:“三小姐染了风寒,说是不方便过来,恐将病气过给老爷。三小姐说待她身体恢复,定会第一时间来给老爷请安。”
宋老爷的第一反应不是宋三娘避而不见,而是脸含担忧地问:“三娘她病了?可严重?请过大夫吗?”
江槿桐:“……”刚才的一番话好像都白说了。
这还没完,一听宋三娘病了,宋老爷立刻吩咐下人,“快去将县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告诉三娘好好养身体,旁的都不重要。还有,别仗着年轻就不好好注意身体,等上了年纪有她受的。”
江槿桐更无语了。
人家要害你性命啊,到这种时候了还在关心她?
偏偏她还确认过了,邪祟并没有在宋老爷身上下咒,也就是说宋老爷说出这些话完全是出于对宋三娘的关心,来自真心的那种。
江槿桐不想让宋老爷这时候将两个女儿给得罪了个彻底,便心生一计道:“还是让宋三小姐过来一趟吧,有些事情尽快说清楚比较好。”
“三娘还病着。”
宋二娘见父亲这种时候还在护着三妹,心中不由一寒,气到连管他都不想管。
这就是她的父亲,竟然偏疼一个庶女到如此地步。
曹武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轻轻牵起她的手,以示安慰。
宋二娘隐隐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田。
江槿桐看宋二娘和曹武不说话,只好她来推进度,“宋三娘生病的原因,宋老爷应该会感兴趣。”
然后便反客为主,吩咐下人带上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再去请,如果请不过来就是扛也要把人扛过来。
宋老爷还想说什么,江槿桐毫不客气的丢了张禁言符过去,他瞬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可惜屋内的人都不想照着他的意思办,因而无人理会。
这次很顺利,两个身材粗壮的仆妇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宋三娘给扛了过来。
宋老爷不能说话,恨不得瞪出来的眼睛里充满着对三女儿的关心。
仆妇们将扛过来的宋三娘放到地上。
跟过来小丫鬟气冲冲道:“你们做什么?竟然连三小姐都不放在眼里!”
说完才注意到屋内的宋二娘和曹武,一时怔愣住。
江槿桐懒洋洋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漫不经心道:“既然人来了,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了。”
宋三娘头戴幂笠,脸上还挂着面纱,身上穿的衣物厚度是寻常人的两倍。
可以说,即便是此人不是宋三娘本人,也很难判断出来。
旁人不知道原因,江槿桐却清楚得很,怕是邪祟没了,被反噬了呗。
江槿桐道:“宋三小姐,你是自己承认,还是让我来帮你一把?”
宋三娘默不作声,旁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微微转头,看向小丫鬟。
小丫鬟立刻代为回答:“三小姐染了风寒,没办法开口说话。”
江槿桐假装信了,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怎么会如此严重呢?”
果然,宋三娘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宋三娘正想示意丫鬟带她离开,脸上的面纱和幂笠迅速崩开,化成碎片散落到地上。
惊恐万分的宋三娘尖叫出声,声音苍老到可怕,令屋内所有人皆是一惊。
宋三娘用手慌乱捂住脸,露出的皮肤枯皱苍老,满头白发飘飞。
宋二娘拧眉问道:“你是何人?”
用在宋老爷身上的禁言符被解除,他忙问道:“你将三娘怎么了?”
江槿桐摇头叹气,这个宋老爷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迅速掐诀,宋三娘四肢无法动弹,整张脸得以露出来。
纵然苍老,但五官与过去的她很相似。
宋三娘拼命想要抬起手,或者抬脚跑出去,手脚却不听使唤。
不仅如此,她分明不想说话,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
而所说的内容,是她这些年利用邪祟所做的事!
她根本不想交待,可却无能为力。
一桩桩一件件,通过她的口说给在场的人听。
宋三娘说完,屋内的人皆是沉默。
就连方才还在担心她关怀她的宋老爷,此时的表情也很复杂。
“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宋老爷艰难发出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