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虽然丢过魂魄,也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此刻发现所有人都能看到她,不由激动万分。
独自当鬼的日子,别提多寂寞了。
她从法台上跳下来,双眼含泪可怜巴巴地说:“不是我,不是我呜呜呜,我断不会害小公子,我连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兴许就是她太想知道自己的死因,才会在死后魂魄仍留在府上,没有去地府轮回转世。
江槿桐也看出来小荷不是作恶的鬼,便问她:“你可发现府上何处有异常?”
小荷生前就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丫鬟,死后当了鬼也没多少本事,在府上晃悠好多天,没有任何发现不说,反而是把魂魄给晃丢了,这才呆呆楞楞只知道吃。
她坐在法台上完全没有挑衅道士的意思,而是看到有吃的就走不动道。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都可以入口喔,实在太令鬼惊喜了。
见小荷摇头,江槿桐也没有再多问,只道:“你该走了。”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她便画了个转世符把小荷送走。
女鬼的形象瞬间在众人眼前消失。
被吓呆了的道士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开口说话,他不甘心喊道:“装神弄鬼!”
江槿桐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你真聒噪!”
陶员外见识过江槿桐的能力,再对比这位道士,他就算是不懂也能看出来谁更厉害,便示意管家把道士给请出去。
道士眼瞧着即将到手的黄金就这样飞了,根本不愿意走,管家便吩咐两个家丁一左一右的将他拖了出去。
被架起来的道士疯狂踢着两条腿高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样对我,就不怕降下天罚吗?”
形容狼狈到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三个徒弟也不用人拖,乖乖地跟在后面出去。
江槿桐淡淡收回目光,陶家已经算是客气的了,遇到这种骗子,只是赶出去还是不够,应该狠狠地打一顿,让他再不敢招摇撞骗!
陶员外陪着笑看向江槿桐,态度恭敬地问:“大师,可否请您救犬子一命?”
“好说好说,”江槿桐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有办法,只是她还没能弄清楚,陶小公子是因何而病,便问道,“将府上最近都出了什么事?先跟我说说。”
陶员外本还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就在此时,听到夫人在房中的哭声,想来是小儿子情况不好,陶员外也就没了顾忌,全盘告知。
原来最近短短半个月陶府接连意外离世的下人足有五人,他们的死因各不相同,有吃饭噎死的,喝水呛死的,走路摔死的,甚至还有正睡着觉无声无息咽气的……
第一个人这样,陶员外并没有当回事,可接二连三的出事,再加上小儿子又忽然染病,陶员外才开始重视。
可却毫无用处,请了大夫,看不出任何问题,也请了仵作给死去的下人验尸,也查不出死因。
若不是有人恰好看到,怕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陶员外这才想到要请道士来作法,说不定能救一救小儿子的命。
陶员外人到中年,长子和次子都已经成家,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个小儿子,疼爱的要命,自是不愿意看着小儿子就这样没了。
江槿桐听完,发现死者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要么是近身服侍陶小公子,要么是死之前刚巧见过他。
她道:“我要见见令郎。”
陶员外毫不迟疑,立即就毕恭毕敬地将江槿桐请了进去。
陶夫人正在房中哭哭啼啼,看到江槿桐进来,陶夫人颇为不满,“老爷,宝儿都快不行了,你就不能让他安心的走吗?为何还要来折腾他?”
江槿桐看向陶夫人的面相,冷笑一声,“怪不得哭得假惺惺,原来他竟不是你儿子。”
陶夫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怒道:“你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宝儿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儿子还能是谁的?”
任凭陶夫人如何愤怒,江槿桐也一点儿不生气,微微耸耸肩,轻飘飘道:“你命里没有儿子哦,只有一个女儿,跟这位小公子差不多大。”
陶员外愣住,道:“宝儿和姐儿就是双生子啊。”
江槿桐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若是放在先前,陶员外肯定是不相信的,可方才见识过江槿桐的能力,陶员外不禁开始怀疑起妻子。
陶员外板着脸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陶夫人疯狂摇头,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江槿桐:“老爷,你信我,这女人在胡说八道!”
江槿桐不管两人如何沟通,只自顾自地走到陶小公子身边,打量一眼后,从他身上中摸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
成色不错,但有股煞气环绕。
陶夫人想要阻拦,但已经为时已晚。
陶夫人转而怒道:“你干什么?”
江槿桐笑眯眯,将玉佩举起,道:“就是这东西把陶小公子害成这副模样的。”
陶员外脸色更是难看,因为这玉佩是陶夫人从道观里求来的,特意让宝儿贴身带着,说是能保佑宝儿长命百岁。
而玉佩出现的时间,恰恰是陶老夫人病故后!
在这之后,府上的下人就接连出事,然后就是宝儿出事。
陶员外此刻开始怀疑起妻子来。
江槿桐啧啧两声,“你这女人还真是恶毒哦,若是再多等两日,陶小公子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就算不是你的儿子,那也是你夫君的血脉,你怎就能下得了如此狠手呢?”
陶员外此时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纵然愤怒,但此刻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忙问:“我儿可还有的救?”
“当然。”
江槿桐出门在法台上用朱砂在黄纸上写了个平安符,然后折好塞进陶小公子的怀里。
原本还奄奄一息的小孩儿立刻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陶员外心疼的不行,也顾不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就在府上住着,很快就赶过来,给陶小公子号脉。
本想着陶小公子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可大夫一把脉才发现,哪里还有一点毛病哦,身体康健的不行。
大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惊奇,认真地把过脉确定没有听错,才道:“恭喜陶老爷,小公子好了!”
陶员外显然不相信,皱着眉问:“那他为何一直在哭?”
还没等大夫答话,江槿桐就道:“小孩子病了好些天没怎么吃东西,饿了。”
陶员外惊喜不已,立刻让奶娘把陶小公子抱下去喂奶。
果然,很快哭声就止住了。
大夫退下,陶员外这才跟陶夫人算账。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槿桐一点儿也不见外,大腿翘二腿的坐在一旁,捏着糕点痛快地吃着。
陶夫人用阴毒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用帕子压了压眼角,装起了可怜,“老爷,你竟然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信我!”
江槿桐觉得没意思,虽然糕点味道还不错,可这人戏演得太差劲,影响到她的胃口了。
她也不在意添把火,给陶员外一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