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有些失神地看着前方,此刻她眼中没什么焦距。
她对于的记忆,很多片段都格外地模糊,她只知道自己叫苏棠,是个孤儿,是被福利院的院长捡来养大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和事物,全都格外地模糊,她甚至连脸都记不清了。
总觉得有些奇怪……
苏棠抬头看了一眼唐枫,下一秒,她还是用力伸手推开了他。
唐枫有些惊讶,猝不及防被推地后退了好几步,“糖糖?你怎么了?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吗?”
苏棠看着对方,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就算你是枫哥哥,但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太突然了。”
苏棠的话让唐枫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其实也是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明,我知道我肯定吓着你了。”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等你,这次,我一定会遵守承诺……”
苏棠看着他,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了雪澜的声音。
“糖糖,伞拿来了!”
唐枫无奈,只能暂且放开苏棠的手,目送着苏棠和雪澜转身离去。
……
夜晚,殷家。
殷语柔刚走进来就看见坐在桌前陷入深思的苏棠。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到了身边的雪澜身上。
雪澜微微一愣,只能用一双迷茫的眸子看着她,然后拼命摇头。
殷语柔脸上划过一抹汗颜,只能自己坐到了苏棠的身边,“糖糖,你怎么了?”
苏棠回过神来,她看向殷语柔,道:“没事,就是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是什么样的人。”
苏棠思索了一番,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段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感情,那段被她尘封的过往,现在再度被提及,她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如果在没遇到白栩之前,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定很开心,但现在……
殷语柔见苏棠愁地眉毛都快拧成一块了,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好了好了,不想说就别说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过几天我让人送你去周老那。”
苏棠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殷语柔说,便也顺势点了点头。
晚上,苏棠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听见有人喊她,她便往前跑,随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纵使眼前是青草地,她也疼地哭了起来。
不远处的小男孩看见连忙上前去扶她,“糖糖,你没事吧?咦,你头顶怎么有个这么大的疤啊,你以前头受过伤吗?”
“摔倒?我没有摔过啊。”她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下一秒,她从梦中惊醒。
苏棠猛地起身,大口呼吸着。
身边的雪澜被她的动静吵醒,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唔……糖糖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苏棠看了一眼身边的雪澜,随后拉住了她的手,“雪澜,你帮我看看,我这里有疤吗。”
她拉着雪澜来到台灯下,随后低下了头。
苏棠的头发很浓密,还很长,因此根本就看不见丝毫的头皮,雪澜只能波拉着用手去寻找,结果她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口子。
“啊呀,还真有个疤,糖糖你以前受过伤吗?”
苏棠陷入了深思。
为什么,这具身体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伤疤。
苏棠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雪澜,向她牵扯出一抹笑意,“没事,我们去睡吧。”
“哦……”雪澜也摸不着头脑,被苏棠拉着躺了下来。
苏棠伸手替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快睡吧。”
雪澜很快就再度睡了过去,但苏棠却一夜未眠,一直思索到了天亮。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梳洗干净之后就打算去公司找唐枫。
雪澜和深渊自然是要陪同的。
再度见面,唐枫看着苏棠的目光带着灼热,他想上前,苏棠却已经绕开他坐到了自己办公桌前,随后对着他摆手,“坐吧。”
唐枫神情一滞,苏棠疏离的态度让他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忍不住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苏棠眸色深深,“糖糖,你找我有事吗?”
苏棠看着眼前的唐枫,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比起来,眼前的男人,已经彻底褪去了稚气,成长为一个风姿卓绝的成熟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唐枫郑重开口,“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再去接受一段全新的感情。”
唐枫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是因为白栩吗?糖糖,这怎么可能是一段全新的感情!明明我和你才是先相爱的,为什么你现在要为了白栩拒绝我?”
“唐枫,你冷静一点。”
她坐在原位岿然不动,“我曾经的确喜欢过你,很喜欢很喜欢,但那只是曾经。”
唐枫身形一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苏棠,“你……糖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一天,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地迷迷糊糊,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二十多年的时间,该有的感情也早就时光的冲刷中渐渐消失殆尽了,我……”
“那些都不是关键!”唐枫快步走到了苏棠的身边,他拉着她的手,“感情淡了可以再培养,只要能遇到对的人,不管忘记多少次都会重新爱上的,糖糖你相信我好吗?”
苏棠微微一愣,下一秒,却还是拨开了他的手,“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对感情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没有资格在这里高谈阔论,但我想了一晚上,我很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也很清楚我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想再去接受任何人了,对不起,唐枫,我不能接受你。”
“糖糖……”
唐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身形一歪险些倒下。
苏棠看着他满脸受伤和痛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过去的每一段感情都无疾而终,她已经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接受任何一个男人了。
而且她对眼前的唐枫,的确已经没有年少时那种怦然心动了。
再见他时,她竟是只有遇见故人的惊讶和迷茫,却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情感。
苏棠在内心微叹一声,起身就想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辞职要干什么都可以,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