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夜天绝和夏倾歌,都不由的愣了愣。
“你说谁?”
“是司徒浩鸿的人,他自称鬼苍擎,不过属下瞧着,他的身量似乎跟之前十二公子身边的王伯,有些相似。应该就是之前,代替王伯和司徒公子谈,让咱们撤离司徒家的那个人。”
“能确定吗?”
目光灼灼的看着熬战,夜天绝迅速问道。
听着问话,熬战摇摇头,“只是身量和走路的姿态很像,具体是不是一个人,还不能确定。”毕竟,不论是他们之间见王伯,还是见替身,次数都不算太多。
不过,这显然并不太重要。
夏倾歌看向熬战,迅速开口问道,“他可说了,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没有,”熬战摇头,“他的口风很紧,说是司徒浩鸿那边,有重要的事要和王爷和王妃说,而且是要亲口转告。在那之前,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属下。”
“司徒浩鸿是个谨慎的人,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对此,夜天绝没有多少诧异。
看向夏倾歌,夜天绝一边将拿过来的笔墨,放到她面前的桌上,一边轻声开口,“倾歌,你就留在这里整理药单子吧,我过去瞧瞧就成。”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对于司徒浩鸿,夏倾歌防范的紧,尤其是他们的人手中,有很多身有鬼气的人,这是最要防备的。
夏倾歌总担心夜天绝一个人去,会应付不来。
而且,她也不安心。
夏倾歌的担心,都写在脸上,夜天绝倒是不会因此而觉得夏倾歌这是在看轻自己,相反,他的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夜天绝轻叹。
“之前在药田里忙了那么久,接着你还要整理药单子,你不累吗?那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哪至于让你出面?”
“我不管,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要不,你也别去好了。”
夏倾歌这话说的,有些撒娇,有些无赖。
一旁,熬战听着,连头也不敢抬,他装耳聋一样,迅速推出了房间,在门外候着。倒是夜天绝,嘴角微扬,看着夏倾歌的时候,一脸的宠溺。
“好,那我去哪,你就去哪,我随时随地都把你带在身边,这可好?”
“我瞧着挺好的。”
夏倾歌点头,回应的迅速,一点都不脸红。
夜天绝瞧着,不禁微微俯身,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落下一吻。嘴角微扬,夜天绝迅速道,“倾歌,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离不开我。还想随时随地的跟我黏在一起……啧啧,瞧瞧,熬战听到这话,都不好意思了。”
“是吗?他是不好意思吗?”
“是。”
夜天绝回应的笃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夏倾歌听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一起同进同出,还不是正常的?熬战害羞,那肯定是因为他和素语还没成亲,他H还没见过世面。”
没见过世面……
这几个字,夏倾歌说的声音不小,只隔了一堵墙,窗子还开着,熬战哪可能听不到?
他下意识的揉揉鼻尖,他能说,他是见过世面的嘛?
熬战心里正寻思着,就听到夏倾歌道,“一个大男人,这么没见过世面,不是好事,天绝,我寻思着,咱们要不给熬战和素语,把亲事办了吧?找个时间,越早越好,正好他们也能相互照应着。”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也不算突然,本就一直都想着,而且,之前素语脸受伤的时候,我还试探了熬战来着,他对素语也算是有心了。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他的君子之腹,总得补偿补偿,是不是?”
“那也成,就是得再跟熬战和素语商量商量。眼下这时间紧,也委屈素语了。”
夜天绝和夏倾歌成过亲的,他懂得男人的心思。
对于心爱的女人,男人其实是并不吝啬的,他恨不能捧着一颗心,捧着所有最好的一切,全都呈现在女人的面前。对于大婚,夜天绝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遗憾的,遗憾他没能让夏倾歌嫁的更风光。这样的遗憾,夜天绝倒是不希望熬战和素语再有。
不过,夏倾歌想的,却截然不同。
对上夜天绝的眸子,夏倾歌道,“女人不一样,人常说女人贪婪,可其实,很多时候,女人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个男人的真心实意而已。婚礼是否奢华,只是一场可回忆的美梦,有则更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为关键的,还是这个人。再美好的风花雪月,也会在柴米油盐里被磨得平淡,能一起走过平淡的,才是爱,是女人最想要的爱。”
因为,没有比那更真的东西了。
夏倾歌说的仿佛是素语,可是,那又何尝不是她自己?
听着她的话,夜天绝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缓缓牵住她的手,“好,那不论以后的日子怎么样,我们都一起走,一起过。”
“你这人,还真是会往自己身上扯。”
娇笑着说着,夏倾歌也不耽搁,她缓缓起身,随着夜天绝一起出了房间。
彼时,熬战正在房外候着。
瞧着夜天绝和夏倾歌两个人出来,熬战迅速躬身,冲着两个人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王妃成全。”
“得,功夫好耳力好,什么都听到了,那你回去自己和素语商量吧。”
夏倾歌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和夜天绝往外走。
前院,小花厅。
夜天绝带着夏倾歌过来的时候,鬼苍擎还在等着,他呆呆的坐在那,整个人身上泛着冷意,面无表情,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波澜。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呆滞的木偶人似的。
一进来,夜天绝和夏倾歌就瞧着他这副模样,两个人不禁对视一眼,有些奇怪。
要知道,进入到他们的地盘,鬼苍擎是冒着风险的,毕竟一个弄不好,他们翻脸了,那他很可能就会把命交代在这。这种时候,他不严阵以待,做好防范,反而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来……
很奇怪。
夜天绝和夏倾歌两个人,心里想的通透,他们很快就进了花厅。
也不理会鬼苍擎,夜天绝搀扶着夏倾歌,很快就坐到了主位上。他坐在夏倾歌边上,这才冷眼看向鬼苍擎。
“有什么话,说吧。”
夜天绝开门见山,没有一点的虚假客套,鬼苍擎听着,眉头紧锁。
之后,鬼苍擎迅速起身,“王爷,王妃,我家少主交代属下来传话,告知王爷和王妃,明日午后,他想在药王碑见二位,还请二位务必赴约。”
听着鬼苍擎的话,夜天绝的眸子,毕竟眯了眯。
少主……
这称呼,可不是司徒家中按资排辈论出来的称呼,按说,依照鬼苍擎的敏锐程度,是绝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提到这种称呼的。直接说大公子,倒是还正常些。
鬼苍擎这是在故意给他们透漏消息吗?
可是,司徒浩鸿明明是司徒家的大公子,是司徒轩的亲儿子,他还能是谁的少主?又能在哪还有个爹?
他与暗处的组织,还有那刺耳阴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
一时间,夜天绝的心中,疑问重重。
不过,面上夜天绝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眼神淡漠的看着鬼苍擎,他淡淡的开口,“约见?理由呢?”
“王爷应该知道。”
“呵,”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来,夜天绝看向鬼苍擎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玩味,“本王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那是本王的事,说与不说,那是你们的事。既然你和你家少主,并无诚心想邀之心,那本王去与不去,也就全凭心意了。你请回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夜天绝没有一点想要聊下去的意思。
鬼苍擎听着,眼神幽暗。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回去之后,只怕司徒浩鸿不会给他活路,他特意说出了“少主”两个字,就是想试探试探夜天绝,是否对司徒浩鸿的事情感兴趣?如果夜天绝对司徒浩鸿感兴趣,那他的存在就有了价值,之后也就有了和夜天绝谈判的筹码,或许他能在夹缝之中,为自己寻到一条生路。
鬼苍擎知道,这是对司徒浩鸿,以及对主子的一种背叛,这是他们这种人,最不应该有的心态。
可是他真的想活着。
见了越多的人死去,他心中对活着的渴望,也就越浓。
只是,鬼苍擎完全没想到,夜天绝对于他的试探,根本不接招。也不知道是他的意图,暴露的太明显了,还是夜天绝对司徒浩鸿,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时间,鬼苍擎有些参悟不透。
几乎是下意识的,鬼苍擎再次看向夜天绝,“我家少主诚心相邀,具体要说什么,少主没说,不过几次交手下来,王爷和我家少主之间互有输赢,想来王爷也应该清楚我家少主的实力。很多时候,硬碰硬并没有什么好处,坐下来谈谈,或许能互惠互利,于双方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不是挺好的?”
话音落下,鬼苍擎看向夜天绝的眼神,不禁更多了几分晶亮。
那种炙热感,很勾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