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沙弼闪开之后,黄衣少女扫了眼躺在地上的护院,眼底微微浮现一丝惊讶。
不过,她却并没有害怕,反而上前两步,走到梁休跟前。
随后,扬起圆润如玉的下巴,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锦袍少年,挑眉说道:
“梁公子,我万宝楼和你无冤无仇,你打伤我们这么多人,是不是该给小女子一个说法?”
梁休不答反问:“敢问姑娘贵姓?”
不等黄衣少女开口,身后的沙弼便嘲讽起来:
“还以为是多大的富贵人家出身,居然连我们万宝楼享誉京城的少东家,钱宝宝小姐都不认识,果然是两个骗子。”
“享誉京城?听起来好像很有名的样子。”
听沙弼这么一说,梁休愣了下,突然心中暗喜。
万宝楼少东家好啊,又有钱,又有名。
和这样的人谈生意,才更有搞头!
想到这,梁休有些喜不自禁,下意识抓住黄衣少女的小手,笑道:“原来是钱宝宝小姐,失敬失敬。”
钱宝宝:“……”
黄衣少女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修长的睫毛连连眨动。
先是茫然,接着是错愕,然后是震惊,最后噌一下红了脸颊,
浮现一丝恼怒。
她长这么大,除了自家老爹,还是第一次被一名陌生男子,当众牵手。
难道这个人,就一点不知道女子的忌讳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胆大妄为,不知羞耻的登徒子?
钱宝宝越想越气,正要踩上一脚,破口大骂,梁休却已经放开她的手。
“呵呵,钱宝宝小姐,这下我们就算认识了。”
梁休搓了搓手,似乎没注意到钱宝宝的表情,笑得十分灿烂:
“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正好,我有几样宝贝,想和贵楼做个交易,不知钱小姐意下如何?”
钱宝宝脸色僵硬,微微张大嘴巴。
天啦,世上竟有这种人!
吃了自己的豆腐,还能若无其事,和自己大谈交易?!
这要怎样的无耻和厚脸皮,才可以做到这么若无其事?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决定,一旁的沙弼掌柜又叫嚷起来:
“小姐,别听他的,他就是个骗子,拿个破青铜酒樽当宝贝,张口就要五万两,简直荒唐至极!”
梁休淡蔑笑道:“那是你有眼无珠不识货,才会认为它不值这个价格。”
沙弼顿时怒道:“你少胡说八道!我在万宝楼
多年,品鉴奇珍异宝无数,区区一个酒樽,还能看走眼?”
“谁知道呢?万一你故意压价,却报给店里说是高价收购,想要从中渔利,也不是不可能啊。”
梁休这番含沙射影的话,一下踩到沙弼的痛脚,让他越发恼羞成怒。
他狠狠瞪了梁休一眼,赶紧回头向钱宝宝解释道:
“小姐,你别听他的,我在万宝楼多年,向来对东家忠心耿耿,从未徇私舞弊,还请小姐明察。”
话音刚落,梁休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某人还真是健忘啊,刚才在房间里,还想着强抢本公子的宝贝,这一转头,就开始扮无辜了?啧啧……还真是不要脸!”
“你你,你在血口喷人!”
沙弼掌柜气得跳脚,心里却慌得不行。
要知道,做万宝楼这种生意的,最忌讳有人徇私舞弊,中饱私囊。
钱都被
所以,一旦有人这么做,只要发现,立刻就会被开除,严重的,还会被送去府衙。
沙弼当然不想面对这样的结局。
他在万宝楼做工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掌柜的位置,如今他的地位、名声、财
富,无一不是这个职位带来的。
一旦失去这份差事,他简直无法想象。
谁知,梁休偏偏要往他身上插刀子:“本公子说的是某人,又没说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额滴娘咧!
沙弼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梁休的全套,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胡说……小姐,你千万别相信他,这人就是个骗子,快叫人把他撵出去!”
谁知,钱宝宝却不为所动。
黄衣少女深深看了梁休一眼,回头训斥道:“他是不是骗子,本小姐自会查明,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说完,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沙弼,重新看着梁休道:“梁公子,你也听见了,你要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骗子?”
“这还不简单。”梁休笑笑,从包袱里掏出一件东西,高高举起,“就凭这个。”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向他手中看去。
他拿的不是别的,正是刚才在房间里,亮过相的那只青铜酒樽。
“呵呵,我当是什么东西,又是这只酒樽,
就这千八百两的破玩意,敢卖五万两,你不是骗子是什么?”
本来满心忐忑的沙弼掌柜,一看梁休拿出的竟是这个,一颗心终于落地。
老实说,他还真怕梁休拿出什么证据,会对自己不利。
不过现在,他的眼里只剩轻蔑和嘲讽。
在他看来,梁休拿出这东西,反而会对自己更有利。
所以,他毫不犹豫,趁机倒打一耙。
周围的顾客一听这话,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不会吧,就这一只青铜酒樽,真的值那么多钱?”
“傻啊,没听沙弼掌柜说,这人是个骗子。”
“就是,一只酒杯卖五万两,疯了吧!”
这些声音中,大多都是嘲讽和质疑。
几乎没人相信,梁休手中的酒杯,是一件能卖上万两的宝贝。
钱宝宝本来也不信。
然而,当她接过酒杯,随意翻看几眼之后,却变得一脸凝重起来。
她出神地看着青铜酒樽,良久,突然惊呼出声:“我记起来了!这……这是传说中,流传了一千多年的至尊九龙杯!”
“什么?!至尊九,九龙杯!”
沙弼掌柜如遭雷击,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