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臣一个警告的眼神瞪向欲意挡在徐想身前的桑犹......
桑犹脑子快速思量着各种因素,然后,给陆焉臣让开了一条道!
徐想眼睛都瞪大了。
小手快得很,拽着桑犹后背的衣服,不让他走——
救救我啊!
桑犹手伸后面去揪了一下徐想拽他衣服的手背,毫不留情地硬是站到一边去,做一个保持安全距离的观众。
徐想:“......”
她从来没觉得没看过陆焉臣这么阴沉的眼神。
她能从中,清晰地看到他想要迸发的血气。
哪怕她顶着一张的‘徐想’的脸也无济于事。
徐想连头都不敢扭动,眸子一动,快速扫视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小半个保镖的身姿。
她忘了交代了。
陆焉臣是这陆家的主儿,这几个保镖又是陆延明派到她院子里来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对陆焉臣无礼!
再挪眼回来看陆焉臣的时候,他正上前几步,朝她逼近——
徐想脚都缩椅子上了,“你别...我就是说着玩玩,你把我扔地上,我...我还不能说几句吗?!”
陆焉臣盯着徐想那双眉眸里流露出的慌乱不安,冷声问起:
“你是陆延明安排的?”
“啊?”徐想一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话,但她很快点了点头,“陆先生让我来陪你说话话......”
她以为,陆焉臣多少会看着他哥哥的份上,对她宽容点。
陆焉臣确实没说话了。
就在徐想稍稍松懈两分,陆焉臣突然伸手,手掌的虎口扼制着她的脸颊:
“所以,这张脸,也是你们刻意做的?!”
“唔??”徐想脸颊的骨头都被掐得生疼,对陆焉臣的问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会以为,是陆延明刻意让一个女人照着徐想的模板去整了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吧?
“你不配顶着这张脸!”
陆焉臣一声嫌恶后,狠狠将人从椅子上拽下来——
徐想摔倒在地后,迅速站起。
有些忌惮地看着陆焉臣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把手术刀!
旁边原本想要观察的桑犹赶紧上前,护着徐想往后退,一边试图安抚下陆焉臣的情绪:
“你别激动,她没坏心的,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她不出现在你的眼前就是了......”
陆焉臣否定:“她可以出现在我眼前。”
“但她不该顶着这张脸!”
他要把这张脸皮给剥了。
桑犹向下瞟了一眼陆焉臣手里的手术刀,瞬间明白了陆焉臣的用途。
他跟徐想小声:“待会我数到三,你往大门口跑,然后打电话给陆延明......”
徐想呼吸有些紊乱,“但他这固执的毛病,今天就算你拦下来了,明天也会找人干我......”
桑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
但至少有一点,陆焉臣答应了秦叔,所以不会要了她的命。
“能跑先跑吧,让陆延明善后......”
桑犹话还没说完,徐想突然一声大叫:
“桑犹你闪开——”
桑犹一扭头,就见徐想抄起一把椅子,强悍地直往陆焉臣身上砸去——
只见陆焉臣本能地抬起胳膊肘抵挡,椅子质量太好太结实,根本就没碎裂,砸得陆焉臣脚步蹍镪不稳——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徐想已经制住他拿手术刀的手,让他吃疼,手术刀掉落在地,她立马用脚踢远。
随后就是一套格斗技,把一米八多个的大男人摔到在地,然后用技巧和手脚,将陆焉臣锁得死死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陆焉臣和桑犹都没料想到徐想会反击,连带着堵门口的四个保镖大哥看了,都忍不住怀疑,这就是他们要保护的娇弱大明星?
陆焉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因为体位姿势的缘故,还是因为被锁紧,让他不能动弹的闷息,他看着眼前徐想的白皙的大腿,脸色通红!
他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奋力挣扎,却被徐想锁得死死的。
太丢人了!
他居然被女人牵制压下!
徐想也快撑不住了,赶紧喊着:“桑犹,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来帮忙啊!”
桑犹上前,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最后他拿出口袋随身携带的喷雾和手帕,将喷雾喷在手帕上后,捂住了陆焉臣的口鼻——
很快,陆焉臣昏迷过去,整个身体也跟着彻底放松了下来。
徐想终于喘了口气,放开陆焉臣,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膝盖再次受伤的伤口,她以后不能靠腿营销了,心疼地抱住可怜又弱小的自己——
旁边的桑犹也跟着一屁股坐地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陆焉臣刚刚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他死定了。
这眼神用在自己身上,他更是对陆焉臣跟秦叔的约定产生了生无可恋的绝望。
陆焉臣不会要人命,但一定会慢慢慢慢地玩死他的!
徐想拍了拍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桑犹的肩膀,“没事,这有时候啊,主人的毛病都是主!”
“呵呵。”桑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挤了个苍凉的苦笑。
徐想继续策反:“怕什么啊,陆焉臣现在没权没势的,根本就没人帮他,咱们只要把他控制起来,那他就是个纸老虎!”
怕什么啊!
与其逃,不如反抗,把他给制服气了!
桑犹眼里燃起了几分希望和好奇:“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徐想看着陆焉臣昏迷安睡过去的脸蛋,用手戳了戳,嘴角扬起一抹明媚又温暖的轻笑——
...
陆焉臣恍惚醒来时,老宅子里的瓦顶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房间的一切也都变成了现代装饰。
他动了动身,刚想要抬手,却被发现他的右手被打了石膏,放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全身都被柔软的布条绑了起来,连带着脚腕,不能动弹离开分毫!
怎么回事?
“秦叔——”
他冲着门口喊。
出口后,他才回觉什么,换了一声:“来人啊!”
先是有女佣开门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把门关上。
陆焉臣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狂躁的指数正直线飙升。
果然,几分钟后,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进来——
是那个叫顾叙的!
“亲爱的,你醒了啊!”徐想甜甜来到身边,温柔的坐在他的身边。
陆焉臣阖眸,深深一个呼吸调整。
明明有着同一张脸,但他此刻心里无比的厌恶和烦躁。
徐想:“怎么了亲爱的,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医生上来给你看看——”
陆焉臣半睁了眼眸,“你想干什么?”
徐想无辜地皱着眉头,“没有干什么啊,是你非要吓我,所以我不得不采取一点措施,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同时......”
徐想伸手摸上陆焉臣的脸庞,“又能很好的亲近你。”
女人的触碰让他作呕地想吐。
他眼下的肌肉隐忍地抽动,语气十分低沉:“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徐想被吓得立马把手抽离开,脸上露出一副惊恐被吓到的表情。
但下一秒,眉眼的惊恐即刻消散,换上几分妩媚的性感。
她得寸进尺,这次不单单是手,整个半身都弯腰靠近,“碰了你会怎么样?”
说完,红唇凑至他的耳边,恶意地往他耳廓上轻轻地吹呼着热气——
她看着他满是恶狠冷戾的眼神,没有忌怕,反而多了几分......快感。
她继续,红唇移至他的嘴唇上方,慢慢、慢慢地、贴近。
就在快要触及到时,陆焉臣突然扭头别开了脸。
她的嘴唇划过陆焉臣的脸颊,在他脸上落了些红印。
椰树下。
一个满身是泥渍的女人勉强撑着站起来,及腰的长发被雨水打湿混合着泥浆黏成条状,满是污渍的白皙小脸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流从头皮渗出,顺着倾盆的雨水冲刷而下——
那双如墨一般的瞳子警惕戒备地看着四下环境和周围的佣人,脑子实在是晕沉疼的厉害,却又不敢松懈半分。
她想不明白。
任务暴露失败,她被追杀至悬崖边上,理应出现在崖下海边的救生接应突然没了踪迹,不得已,她跳崖入海,寻求一线生机......
她这是被冲上岸,有人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挖坑要埋了她?
不等她思想明白,不多时,一个穿着休闲家居服的男人在管家的举伞下走来——
只见他身形虽说高大,却是十分消瘦,肤色也是一股病态之白。
五官线条流畅俊美,尤其是那双散漫又带着几分柔媚的桃花醉眼,竟让顾语生生看呆了眼去——
陆臣对上那双眼里的失神和微微地痴迷,随即唇角轻勾,那一笑,竟得百媚生,直让她万年未起波澜的心跳乱了。
顾语连忙收了心绪,故意错开了视线,不再去看那男人的脸。
心下却分心暗思:这张脸比那娱乐圈那些个靠脸吃饭的弟弟们都要来的好看......
一个收敛,站在坟坑边的顾语下意识刚迈出一步,脑袋的剧烈疼痛袭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她做了好些个梦,梦见自己幼时在训练营里被折磨,梦见被扔进了斗兽场,梦见一次次刀口求生的任务过程.....
当然,尽是苦中仍得一点甜。
她梦见自己穿上了憧憬的婚纱,婚纱很白,白比湛蓝天空漂浮着的云,没有污秽脏迹,没有血腥的恶臭......
就在她眼见着那绅士革履的男人缓缓朝她走来时,可转瞬,画面场景变成了另一幅陌生。
一个中年男人好声好气的求着:“小鱼,爸爸也是没有办法,公司要没了这比资金运转,只能面临倒闭破厂,算我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公司,救我们一家了。”
一个保养得当的貌美女人尖酸阴狠:“反正是要嫁人的,跟谁不是跟,对方可是首富陆家,这么好的机会给到你,也算是走运了,你要是不把握住,别说你爸的公司会倒,整个家都得跟着你倒霉......”
.......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顾语睁眼看见的白色天花板,雕花顶线,身上柔软的锦被,手背上的输液针管.....
眼神空洞楞了好大一会才反应回神。
她是雇佣组织的S级能力者,接过暗杀卧底,也跟警方合作破获过重大的案件,没有底线原则,全看任务数额的多少以及心情来接取任务......
现在这具身体,是北国大一的学生,HA市顾家的三小姐。
而她的灵魂转生,在时间上也发生了错乱改变。
距离雇佣组织S级代号[盲]的死亡,已经过了俩年。
而昨晚那个男人,是北国首富郁啸远常年养在国外海岛的长子陆臣。
对于陆臣,前世的顾语就有耳闻了。
传言说:陆臣母亲早产且大出血,搭了他母亲的一条命才有的他。
可生下来却是个体弱多病的,从小便养在医院。
后来,等大一点才检查出脑神经有问题,听说被送进了国外的精神病院....
这位爷虽然常年不露面,甚至鲜少有人知他容貌,可圈子里关于他的事迹倒是不少。
尤其是近俩年来,陆老爷子快七十好几了,越加的急着要孙子,先后明里暗里送来好些个女人,不是死的死,就是哭着求着,半疯似的要离开——
至此,陆臣的形象被五花八门的传言定格成了一个会发疯,以凌虐女人为乐的一个残暴形象。
所以,在对陆臣的恐惧之下,对强行断送她未来的父亲,原主才会心灰绝望,被送到这来的头一个晚上,连陆臣的面都没看见,就跳了窗户——
她还想知道更多,可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头的缘故,原主的记忆很零碎,有些甚至掐头去尾的......
躺着放空了近小半个时辰,顾语才算真正接受消化了自己换了个身份的事实。
原主选择以死来解脱逃避,可惜她不是她。
顾语起身,看了一眼手背上正在输液的针管,正准备下床,才发现自己全身裸着.....
这时,进来查看的女佣见她醒来,没着急叫医生。
只是把端来刚砌的开水放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侥幸命大的顾语,嘴角有抹得逞:
“你运气实在是好,那么高摔下去都没事,一会管家过来,你跟他求情,让人把你送回去吧!”
反正伤成这样,伺候是肯定没办法伺候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