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人的马屁,景毅早就习惯了,也是没什么反应,继续自顾自地道:“此番我召集大家来所谓何事,大家应该都清楚吧,我也就不卖关子了,金祖强已死,之前由他负责的事务,皆由牛贵接管。牛贵,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继续带着弟兄们好好发财啊。”
牛贵受宠若惊,连声道:“堂主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好好发挥我这把老骨头的价值。”
“嗯,大家可还有其他看法?有什么异议的,趁着我在这里,可以现在提出来。”景毅又扫视一眼众人,一副民主的样子。
众人惶恐道:“不不、没有异议,堂主决策,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牛贵是最好的人选。”
景毅微微点头,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你们也不用担心,牛贵如果做不好,我会换人的。还有一事,趁此机会,我也要跟你们通报一声……”
众人纷纷洗耳恭听。
“组织最近在谋划一件大事,此事若成,组织将会成为极其恐怖的存在,甚至能凌驾在一切规则、势力,乃至国家之上。到时候,你们跟着我混的,也都会成为终极人上人……”景毅继续道。
众人都是眼神一亮,颇为兴奋和期待。
不过接下来,景毅话锋一转,道:“这次谋划,耗费了大量资源,组织的财务状况不太好了,做大事,难免需要更多钱,你们今后的上供,要提高50%。另外,一周内,筹集一百亿来。”
“呃……”
众人不禁脸皮抽了抽。
合着就是要钱的啊。
组织需要钱,他们只能大出血。
上供一下子提高50%,实在让他们肉疼。
还有100亿的现金,也不是好凑的。
但这个要求是景毅提出来的,他们就算再舍不得出血,也只能把苦水咽回肚子里。
别看景毅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说话也不急不躁的,但他们都清楚,谁要是敢忤逆景毅,下一秒就会暴毙当场。
之前有刺头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跟景毅谈条件,结果心脏直接被景毅抓了出来,当着很多人的面,捏成了血雾。
所以众人依旧脸上赔笑,道:“堂主放心,钱我们会尽快筹集的。至于提高上供,这种事,您哪需要通知我们啊,我们可不敢忘了,自己的饭碗是谁给的。”
景毅很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很好,我没白白栽培你们。我还有一件半公半私的事,要安排你们去做。”
“堂主尽管吩咐。”众人齐声道。
“金祖强死了,我虽然让牛贵接替了他,但并不代表这件事结束了。”景毅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众人隐隐感受到一阵寒意,这个表面随和的堂主,终于是将心底的阴暗和狠辣释放了出来。
景毅眯了眯眼,道:“金祖强是我堂口的经济支柱,他全家被杀,于公,我应该为他讨个公道。不但如此,其实,金祖强跟我还是表兄弟,于私,我也必须为他报仇。”
说到表兄弟时,景毅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怒火和杀意。
他加入虫王会半生,只剩下金祖强一个亲人,虽然只是表亲,但总归是一家人。
正因此,他才会倾尽一切,帮金祖强打下这么大的家业,就算金祖强犯了事,他也会全部为其摆平。
可如今,金祖强死了。
他连表弟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金家一家人,表弟的儿子,全都死了!!
“原来,堂主和金家主还有这层关系,唉……堂主节哀。”众人纷纷安慰道。
景毅咬着牙,道:“所以我给你们的任务是,搜遍全城、搜遍整个西南,也要找到害死我表弟的凶手。我最近在组织很忙,不可能亲自大海捞针式地去找人,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我给你们十天时间,找到凶手,我不管他是谁,我必要用他的骨血,喂我的蛊虫!”
“呃,堂主,十天时间,可能不太充裕啊。”有人小声说道,“毕竟,凶手既然能将整个金家灭了,肯定不是一般人,要抓他绝非易事。而且,凶手还不一定只有一个人呢。要不,您再多给我们点时间吧,我们保证动用一切关系,不计代价,生擒凶手。”
“嗯?十天不够?”
景毅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说话那人。
下一秒,那人的身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黑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啊啊!!好好痒、好疼……”
这些黑点好似无数细密的粉尘,迅速扩散、蔓延,然后融入了那人体内。
短短几秒钟后,那人的身体就憋了下去,像一团腐肉一样,瘫在了地上。
其余众人,都是吓得头皮发麻、肝胆寸裂。
他们都知道景毅的蛊虫之术十分阴损、强大,但如此近距离的目击,心灵还是受到了剧烈的震撼。
“十天时间,够吗?”景毅再次问道。
“够、够,太够了。”众人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上一个嫌时间不够的,已经变成死尸了,谁还敢说不够?
景毅冷笑一声,道:“十天之内,不完成我的吩咐,你们全都安排家人给自己收尸吧!”
众人欲哭无泪,但也没得选择。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突然出现:“哈哈,景堂主要找凶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了。”
牛贵心中暗暗激动:张少,您可终于出现了,跟景毅这种人多待一秒,我都如坐针毡啊……
景毅则是眉头紧锁,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是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细皮嫩肉的,神色从容,眉宇间带着戏谑的意味,让景毅极为不爽。
“小子,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景毅一字一顿地道。
张凡笑呵呵地反问道:“我听说,你要为金家复仇,要杀了我,要用我喂虫子?口气很大么。”
景毅听到这种话,一下子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纵横西南半生,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口气大”呢。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杀了我表弟,就凭你说这种话,已经足够为你宣判死刑了!”景毅接着目光一狠,手掌一挥。
一道劲风,呼啸着轰向了张凡。
这股劲风本身并不算有多大威力,但其中藏着一片细小的蛊虫。
这是景毅的拿手绝活,是他精心繁育多年的蛊虫品种,名为‘断绝蛊’,触之即死!
景毅以为,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小子,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接着,那片蛊虫就像是在半途撞在了火焰上,忽然全部死亡,散落在地上,没有任何踪影。
“嗯?”景毅的脸色不禁认真了起来,“好小子,竟能阻挡我的蛊虫轨迹?原来有两把刷子,看来,我表弟之死,真的跟你有关。”
张凡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刚才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现在才觉得跟我有关?就凭你,还没资格让我扯谎。”
景毅死死盯着张凡,脑中却是在思索着什么。
下一秒,他忽然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没有任何征兆地,直接甩了出去。
筷子射向的方向,正是牛贵的位置!
景毅是个敏锐而聪明的人,他立马意识到,这小子能找到天源酒店,绝不是偶然。
他召集这么多人来开会,外人并不知道。
因此,大厅里一定有内奸!
景毅第一怀疑的就是牛贵,因为只有牛贵是新人。
至于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是奸细的可能性不大。
总之,牛贵是最有可能是奸细的,是他泄露了开会的信息,不然这青年不会来的这么巧。
所以景毅直接对牛贵下杀手。
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叛徒必须死!
考虑到自己的蛊虫刚被破解了,所以他杀牛贵时,没用蛊虫,而是用了一根筷子。
当然,牛贵是内奸,这只是景毅的猜测,他也没仔细验证过。
万一猜错,那就是错杀了。
但这不重要,就算错了也无所谓,一个工具人而已,死就死了,还会有下一个的。
嗖!
筷子犹如子弹一眼,直逼牛贵的心口。
牛贵受到了张凡的洗精伐髓,现在实力也很不错,可以算是上游的武者了。
可是面对景毅的突然攻击,牛贵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只能感觉到,一种死亡的威胁,笼罩心头。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根筷子竟是突然调转方向,垂直射向了墙壁。
好像是侧面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击中了,直接扭转了它的轨迹。
砰咔!
紧接着,这根竹质的筷子,深深射进了墙壁里……
牛贵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的感觉,无比庆幸,无比感动。
张少真是太好了,这么在意我的死活,呜呜呜。
比起景毅这种不把小弟当人的,张少简直就是活菩萨。
“多谢张少救我狗命!!”牛贵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张凡深厚,都这时候了,他也没必要继续装了。
景毅的脸都绿了,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骂归骂,他的目光还是锁定着张凡。
一开始,张凡破了他的蛊虫之术,他认为这可能是技巧,对方可能也懂蛊虫,所以精通破解之法。
蛊术,毕竟不属于常规意义上的战斗力,而更偏向一种“特殊工具”。
可刚才的筷子,被强行改变轨迹,甚至筷子丝毫没损伤,还没入了墙壁里。
这就不是一回事了,足以说明,此子的硬实力不俗,不可小觑。
其他在场的老板们,则都是瑟瑟发抖,心中苦不堪言。
他们都看出来了,局面不对劲,自己是跑也不是,躲也不是……
万一这两位打起来,不论结局如何,他们肯定遭殃。
“你很不错。”景毅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顿地道,“既然你能策反牛贵,那应该知道我的身份,虫王会堂主。我看你也是个人才,只要你愿意加入虫王会,我可以跟你勾销过往恩怨。眼下,虫王会很缺人才,缺高手,这是你难得的机会。”
张凡笑了笑,道:“虫王会的大统领,我早晚杀了他,你就不用操心了。”
“什么?!”景毅脸色古怪,他不理解,这人明明知道虫王会,为何敢如此放肆?
就算实力稍微强了掉,那又如何?怎可能跟整个虫王会对抗?
张凡接着淡淡道:“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当我的狗,第二条路,死。”
“什么?哈哈哈哈!!”
景毅又惊又气,又觉得好笑。
他向对方发出邀请,真的是因为虫王会需要人才,而不是怕了!
尽管,自己的筷子被打飞了,但那也只是让他认真一些而已。
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识好歹,连这种话都敢说。
“让我当你的狗?那你还是当我的蛊虫饲料吧!能让我展示修行人本事的机会,可不多呢……”景毅满脸杀气,身上爆发出一股绝强的气势。
一丝丝灵力,在他身旁萦绕。
“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虫王会堂主的本钱!”景毅兴奋地道。
这股气势,令现场的各位老板们,身子都得更加厉害了。
他们打心眼里恐惧,从未见过堂主如此状态,这才是堂主发挥全部实力的结果吧?
不过,张凡的脸色却古井无波,不咸不淡地道:“没了?”
简单两个字,带着质疑,带着失望,带着轻蔑。
没有一句脏话、狠话,却让景毅感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你该死!”景毅勃然大怒,身形一掠,掌心灵光涌动,狠狠拍向张凡的脑门。
张凡不屑一笑,完全没有躲的打算,而是轻飘飘地抬起一根食指。
噗嗤!
食指点在了景毅的掌心。
接着,景毅的身体,就陡然向后飞了出去。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只是看到对方深处了一根手指,还以为对方是在作死呢。
可他飞出时,才发现,自己的整条胳膊,已经完全废了。
不光是手掌,而是从掌心开始,一直蔓延到肩膀,全部被碾得粉碎。
狂暴而强悍的灵力,在断臂中司仪窜动,引起剧烈的痛苦。
这些狂暴灵力,但凡稍微多一点,废掉的就不光是他的手臂了,连心脏都会被冲碎。
“你、你也是修行人?!”
景毅砰的一声咋在地上,满脸惊恐和震撼。
“你比那个姓孙的老头,稍微强了一点点。”张凡不咸不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