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到了商场，买了一部新手机，才步行回到了玉水小区。
刚开门，他就看到韩小月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视遥控器，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
见到张凡来了，她才扭头说道：“你回来啦。”
张凡点点头，把刚买的手机放到她面前，道：“哝，早上看到你的手机太旧了，帮你买了个新的。”
韩小月的眼神一亮，道：“真的？那种可以同时传递声音和画面的嘛？我记得你说那是叫……视频通话，我可以和你视频通话吗？”
张凡哭笑不得地道：“可以，我教你，你先把你的旧手机拿来，我帮你把卡换了。”
韩小月很听话地拿出了那部“战损版老年机”。
这么老的手机，使用的还是先进的滑动式后盖、可拆卸式电池。
张凡取出手机卡，发现这张卡还是3G的。
他帮韩小月连上wifi，又下载了威信、秋秋等常用软件，帮她注册了账号，还加了自己好友。
如果不是韩小月真的是个妙龄少女，张凡甚至怀疑自己是在教爷爷奶奶用手机。
好在，韩小月很聪明，简单提醒几句，她就弄明白了智能机的操作方法。
然后她就很开心地给张凡打了个视频电话。
“哇，这个好厉害，真的能看到你诶。”韩小月惊呼道，“但是屏幕上的你和真人不太一样，脸色太怪了，好像尸体一样。”
张凡没好气地道：“什么尸体，那是美颜效果，可以关掉的！！”
“还不如不开。”韩小月嘟囔道。
张凡表示赞同，他现在算是货真价实的帅哥了，开了美颜反而显得不自然，不如真人好看。
至于韩小月，就更不该开美颜了，完全是反作用。
过了一会儿，韩小月把手机放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张凡，道：“张凡啊，这么厉害的手机，一定很贵吧？我没钱给你……”
“送你的，不要钱。”张凡很大气。
“不行，无功不受禄。”韩小月一脸认真地道。
张凡哈哈一笑，道：“虽然不太清楚原理，但我的确是因为你才变得很能打的，我也算是承蒙了你的好处，这手机就当是谢礼了，暂时我没什么钱，太贵重的也买不起。”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韩小月也不是矫情的人，道，“你送我手机，作为回报，我收你为徒，如何？”
张凡打着哈哈，道：“我再想想吧，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说完就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平心而论，他对拜师这件事还是有点心动的。
只是目前韩小月只说了拜师的好处，却绝口不提坏处，这才是张凡没答应的原因。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好处越大，往往就越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或坏处。
除非韩小月把一切都说清楚，他才可能会答应。
“哼哼，狡猾的男人。”
韩小月望着张凡的背影，嘀咕一声后，再次拿起手机把玩了起来。
第一次使用智能机，随便一个软件都让她觉得新奇好玩。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凡早早就上班去了。
昨天的宣传视频，他亲自参演，虽然大家都感觉不错，但最终结果谁也不敢保证。
另外，他当上经理之后，上班的动力比以前高多了。
所以说，打工人如果摆烂，那就是钱给少了。
刚到公司，他就发现技术部、美术部的几个同事坐在电脑前面，顶着黑眼圈在工作。
为了确保视频质量，这些同事也是拼了，直接通了个宵。
当然这也是因为柳霜从不让员工白白加班，加班费非常丰厚。
她始终认为，赚钱要靠优质的项目，要靠公司的良性发展，而不是从员工手里薅那三瓜两枣。
张凡帮几个加班的同事叫了个外卖，就先打开电脑，看了看群信息，稍微冲浪了一下。
公司大群里，未读消息99+
张凡点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全都是在骂周启明的。
“这周启明也太恶心了吧？”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还反咬一口，怪我们公司！”
“最恶心的是他那绿茶的口吻，我快吐了。”
“我以前还有点粉他的，现在彻底粉转黑了。”
“这事对我们公司很不利啊，公司的社交账号突然多了几十万粉丝，全都是来骂的。”
“气死了，我也要去周启明的博客
“姐妹别去了，我刚去周启明的评论区发言，直接把我禁言了，他的许多粉丝还私信喷我。”
“快看他的博客，又发了一条动态……”
张凡翻了翻消息，然后也是打开了博客网，找到了周启明的账号。
点进去一看，果然有一条新动态：
家人们不要去搜了，也不要去网曝！！已经知道那家公司名字的家人们，也不要去传播啦，我只是随意吐槽一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啊~~我真的没事的(#^.^#)~~周家军都是有素质的网民，共建和谐网络环境，我们一起努力！
…………
张凡往下拉了一下，就看到了昨天下午的那条动态：
哎呀，今天去拍摄宣传片，被一个小公司嫌弃了呢，真是大无语。
…………
张凡看完这些，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难以想象，世界上最优美的文字，为什么能组成这么恶心的句子。
这周启明昨天刚被赶出拍摄现场，就发了这种动态，摆明了是在暗示粉丝去网曝霜霜游戏。
早上又绿茶地发了一条“大家不要网曝”，等于是让粉丝们“加大力度”。
霜霜游戏这家公司的体量不算大，之前也没什么出名的作品，大部分网友都不知道公司的名字。
可是周启明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他的粉丝们根据蛛丝马迹，很快确认了“霜霜游戏”就是“嫌弃周启明的小公司”。
一整夜下来，霜霜游戏的官网留言区、各大平台账号下，充斥着骂声。
最可笑而可气的是，霜霜游戏的官博本来只有十万粉丝，今早竟然达到了六十多万。
多出来的这部分人，要么是来辱骂的，要么是来看热闹的。
…………
公司内部，所有人都被周启明的行为恶心到了。
在昨天之前，公司里面其实也有不少周启明的粉丝，但经过昨天的拍摄，再经过这次网曝事件，没一个员工再会粉这种人。
只可惜，霜霜游戏总共才一百来个员工，并不能影响全体网民。
张凡打开公司官网，发现官网竟然卡崩了。
网上的热心粉丝们，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仅仅因为大网红的两条动态，就恨不得霜霜游戏当场破产、倒闭。
张凡的心态倒还好，但公司的前台妹子就惨了。
隔着老远，张凡就听到了前台妹子焦急的声音，甚至都哭出声了。
前台妹子叫李晴晴，平时在公司人缘不错，张凡每天上下班进出公司，她都会微笑着打招呼。
她每天的工作除了接待访客，还有接通一些咨询电话。
现在霜霜游戏遭到了网曝，不光网上有骂声，前台的电话也快被打爆了。
李晴晴连续接了好几个电话，听到的是质疑、训斥、辱骂，不但有人骂公司，甚至有人对她本人进行人身攻击，说出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李晴晴也只是个小姑娘，无缘无故被喷得体无完肤，心态几乎崩溃，眼泪都下来了。
此时她正拿着话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停解释着什么。
张凡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去道：“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挂了。”
李晴晴得到张凡的鼓励，正要强行挂了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更大了：“焯你这贱婢，你敢挂？你敢挂，我必查到你的信息，去你回家的路上堵你。你是霜霜游戏的前台吧？呵呵，这条线索，足够我找到你了。”
李晴晴手足无措，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张凡体质变强后，五感也提升了许多，清楚听到了电话里的威胁。
这让他怒上心头，直接从李晴晴手里拿走了听筒，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另一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叽霸谁啊？刚才那女的呢？”
“我是你爹。”张凡脱口而出。
男人扯着嗓子道：“你踏马的敢骂用户？你敢再骂我一次？我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张凡呵呵一笑，道：“我是你爹，傻哔玩意，也就敢在网上、在电话里狂了，要是在现实中让我看到你，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男人怒道：“小子你有种啊？不怕我报复你？你是霜霜游戏的员工，小心我去你公司楼下虐死你！”
“来，我公司地址很好查，你不来是我孙子。”张凡不屑地道。
根据他的经验，在网上越没素质的巨人，在现实中越是懦夫。
果然，他说完这话，男人竟是愣了一下，似乎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员工。
但几秒钟之后，男人就重新扯着嗓子，道：“你当老子傻哔？我现在去你公司干你，你肯定提前报警蹲我。你小子等着，我就不信你没走夜路的时候！”
张凡呵呵一笑，道：“不用等我走夜路的时候，你不是要虐死我吗，我自己去你家门口给你虐，我看你号码就是东海市的，你发地址来，我马上就去。”
电话另一头又沉默了好几秒。
男子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真的说出了一个地址：“我在昌平区……你狗日的有种就来，咱俩线下battle！”
啪！
张凡直接挂了电话，走向电梯。
李晴晴惊呼道：“张经理，你真去啊？”
张凡理所当然地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去散散心。”
“这……能叫散心吗。”李晴晴忧虑地道，“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
张凡笑着道：“没事，我非得教教他怎么做个素质公民，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我的心情愉快。对了，公司的电话都会自动录音吧？待会儿你把刚才的电话录音发给我。”
说完，他就径自走进电梯，下楼打了个车，赶往电话里的地址。
…………
几分钟后，李晴晴就给他发来一段音频过来。
张凡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他这次去上门“服务”，一来确实是为了教育一下对方。
二来是将计就计，让霜霜游戏的名声更火一点。
周启明发了两条动态，导致霜霜游戏背负骂名，遭受网曝。
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霜霜游戏的知名度也是提高了，尽管是骂名。
在现在这个时代，骂名也比没名气要好，黑粉也比没粉好。
张凡觉得，自己没必要跟周启明去掰扯，不如接着这波骂名，让公司的名气更大一点。
如此一来，反而有利于新游戏的宣传。
至少，能让网友们知道霜霜游戏这家公司，知道《天域》这款游戏了。
带着这种想法，张凡打开手机，在海虾TV上开了个直播。
公司的各大账号都是宣传部负责运营的，张凡是经理，所以知道账号密码。
霜霜游戏虽然在海虾TV注册过官方号，但没几个粉丝。
不过今天，很多周启明的粉丝，时刻在关注着霜霜游戏的动向。因此，张凡刚开播，就吸引了不少观众来：
“大家看啊，霜霜游戏开直播了。”
“就是你这个小公司，瞧不起我们启明哥哥吗？”
“几个意思？紧急公关？”
“呵呵，现在公关晚了吧！”
“启明愿意和你这破公司合作，是你们的荣幸，你们竟然赶走了他。”
“一生黑，不解释，你家的游戏狗都不玩！”
弹幕上出现很多辱骂声，这些都是广州启明的铁粉。
当然，也有很多来看热闹的网友，他们不是谁的粉丝，只是来吃瓜的乐子人。
张凡并没有露脸，也没理会这些弹幕，只是把刚才的电话录音播放了出来。
“你这贱婢，敢挂电话……你小子等着，我就不信你没走夜路的时候……不来你是我孙子……”
录音播放完后，弹幕瞬间炸了。
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乐子人，争相发言：
“好家伙，这就是周家军的素质吗？”
“电话里的女生说话明明很客气很温柔，凭什么骂人家啊？”
“网络暴力公司，我还能勉强理解，但电话暴力一个女员工，太过分了。”
“有一说一，帮前台妹妹出头的那个男员工，很爷们啊，我爱住了。”
“我现在很好奇，这个男员工，是不是真的会去找打电话的人。”
这时，张凡才打开了麦克风，道：“各位水友，我就是你们说的男员工，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儿我到了他家，不把那小子打出屎来，算他拉得干净。那小子说话牛气哄哄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暂时就叫他巨人哥吧。”
“卧槽，玩真的？”
“巨人哥，这名字很有意思啊。”
“这下有乐子看了。”
“平时我只是打游戏的时候跟队友互喷过，嚷嚷着要线下pk，但那都是口嗨，没一次来真的。”
“主播做了我以前想干又不敢干的事，已经有代入感了……”
“有一说一，还不一定谁把谁打出翔吧？说不定是主播被虐呢。”
“这不重要，只要是来真的就行。”
“主播搞快点，我一会要上课了。”
“还上什么课啊，这么大的乐子，我特喵直接翘课看直播。”
“翘课算什么？我室友刚要去上高数课，我直接把他腿打折，让他留在宿舍跟我一起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