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雪面色僵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就是用真正的名字跟我们做生意。”
张大河点头示意明白,随即接话道:“早年在京城时,我便听闻钱家二家主是个极有手腕的人物,这虚与委蛇的功夫,我今日终于是见上了。”
秦冬雪点点头,道:“我们倒也不是不能与他合作,但这倒是要看他日后的诚意能不能满足我的预期。”
张大河听了,挑眉戏谑道:“不知娘子的预期是?”
秦冬雪狡猾的笑笑,道:“少说一月五千两。”
张大河吃了一惊,但又想到对方的身份和背后势力,他又默默地闭上了嘴,看着秦冬雪在哪自己盘算多长时间能够赚够他们需要的钱。
张大河脑补了许多秦冬雪为了他们爷俩逼得自己变成一个阴险商人的剧情,要知道,这个时代本来就对女性不友好,要是秦冬雪变成了一个奸商,还说不准后人怎么诟病她呢。
想到这,他不禁道:“娘子,你不必如此牺牲。”
秦冬雪听了这话却是莫名其妙的,“张大河,你在说什么啊?现在可是乱世,要是不早一天赚到钱,那天下的百姓就要多受一天的苦。你难道不想早点”
张大河讪讪的笑了笑,对啊,他娘子本来就是心怀苍生,不问他人看法的奇女子,他怎么能用后人的看法来圈住这朵花呢。
两人安静了一瞬,秦冬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钱家二家主明日应该不会来找你,你明日就跟我一起去店里照看吧。”
张大河点头。
第二天,又是卤友汇刚开门的时候。
秦冬雪正在擦拭台面,看到赤缨出现在门口,她平静道:“客官,要半斤?”
赤缨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要半斤,能不能请贵店老板娘旁边茶楼一叙?”
秦冬雪暗暗为钱琛恒的厚脸皮感到吃惊,但想到对方是个纵横商场多年的商人,她也不感到奇怪了,只是淡淡答道:“客官,您要是有事,可以等咱们店里打烊的时候再来,现在店里正忙,我可没空喝茶。”
赤缨想再开口,后面的人却已经开始叫骂
“不买能不能别挡在门前啊!后面还有客人呢!”
“又是这种没素质的人,上次就是秦掌柜人太好了才会纵容这种人来这里砸摊子!”
眼看后面的人就差抄上手里的家伙上来围攻他了,虽然他有武功傍身,但不伤百姓是钱琛恒给他定的规矩,他只能向旁边一跨步,让出了门店。
“你是说,那女子给你了一记下马威?”茶馆楼上,钱琛恒吹开浮在表面的茶沫,淡淡道。
赤缨垂头丧气:“是的,主人,那女子说现在忙不开,让打烊后再去请她。”
他转而又激动起来:“主人,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这跟咱们坐地起价啊!您坐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揭穿她。”
钱琛恒眼神一凛,抬手重重一拍桌子:“赤缨!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赤缨低下头,道:“赤缨吃错......”
钱琛恒又平静下来,道:“我只提醒你这一次,那女子是在看我们的诚意。去领罚吧。”
赤缨不敢抬一下头,道:“赤缨知错,赤缨告退。”
卤友汇今日的卤肉似乎格外的多,一直卖到午后才卖出了最后一块肉。
秦冬雪伸伸懒腰,坐在店里摆放的一张躺椅上费力的捶打自己的肩膀和腰、张大河本来在收拾东西,无意间扭头看见这一幕,“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一边擦台面一边笑道:“娘子今日可累坏了。”
秦冬雪听了,恶狠狠的说:“可不是嘛!就是为了让这个钱琛恒尝尝欺负我家相公的后果!”
她说完,张大河笑出声来,秦冬雪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啊?”说完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
赤缨站在店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隙,赤缨忙向前踏出一步,有些大声道:“打扰了二位,我家主人请你们到茶楼二楼一叙。”
秦冬雪抱起胳膊,头微昂道:“你家主子叫我们,我们就得去?这是把我们当你们家下人呢?”
赤缨急得满脸通红,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支支吾吾道:“不是......就是那个......”
他脸上还带着挨罚后留下的红印,看上去像是个熟透的番茄。秦冬雪偷偷地捂嘴笑了下,面上还是咄咄逼人道:“你是什么是?还不带我去见你家主子?耽误了时辰你赔得起吗?”
赤缨脸更红了,忙点头,点头的幅度仿佛要给秦冬雪鞠一躬。
茶馆二楼。
第五壶茶喝完,钱琛恒皱眉,只是请个人而已,赤缨怎的耽搁了这么久?他转头朝楼下的店铺看去,只见道一道上了锁的店门。钱琛恒又抿一口茶水,耐心等着。
正想着雅间的门被推开,赤缨领着秦冬雪和张大河二人走进来。
钱琛恒本来想看这女子不管是何许人,到底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头发长见识短的,只要稍微拿出每月一千两吓唬她一下就她应该就知足了,但他错了。
只见秦冬雪臂中挽着张大河,步伐款款,脸上不怒自威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慈善。嘴唇不笑时自然地平直,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在这张脸上正好的中和了其他感官带来的犀利感,使其有了一种恰到好处的柔和。
进了雅间,秦冬雪保持着手挽张大河的姿势,微微屈膝道:“段掌柜。”
钱琛恒起身点头道:“张兄,秦掌柜。”随后侧身让出身后的位置“请。”
坐下后,没等秦冬雪开口,钱琛恒抢先道:“不瞒你们说,鄙人本名不叫段瑜。”
秦冬雪脸上露出些许吃惊,但眼底却是没什么变化,像是没什么兴趣“哦?”
钱琛恒低头,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道:“鄙人真名钱琛恒,是现在京城八大家族之一的钱家的二家主。”
本来想着他的名头说出来就足够这两人吃一惊了,但他抬头看那两人时,却看见那两人面不改色的相互夹菜,甚至大有没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的架势。
要知道,京城在这偏远的小城里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京城来的人自然是自然地加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光滤镜。
秦冬雪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吃惊道:“真的假的!好厉害!”
她演技之拙劣,让张大河都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