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缨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道:“快,带我去。”
说着就带着那一小组的人一去往南面赶。
到了地方,旁边一小厮看着眼前的破庄子,小心道:“大人,这像是一处庄子。”
赤缨当然也看见了那破破烂烂的庄子,当即一摆手道:“这种破庄子,肯定不会有人要的。”
他又看向那大片大片的土地,眼睛闪闪发亮,道:“给我挖,挖得多的,二家主有赏!”
一时间,欢呼声在这处三面环山的小庄园中回响。
这不是别处,正是秦冬雪花一百银子买下的庄园。秦冬雪没想好种什么,就先分好了垄,一半种草药,一半种香料。
而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查看植物的长势。
这群人不仅看到了接骨木,还看到了其他几种药材,要知道,战争时期,止血止疼的药供不应求,而这里便有好几种原材料。
一群人跟疯了似的,不停的挥舞手里的小药锄,往背上的背篓中扔药材,不过半天,药材便消失了大半。
此时天色也有些许暗了,赤缨起身,揉了一下因为长时间弯腰而酸痛的腰,看了看四周小厮背篓中药材的采摘情况。
此时大半人的背篓已经满了,很多人甚至衣摆都拉起来当做了口袋,此时也装满了。
赤缨笑了一下,高声吆喝道:“兄弟们,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家!今天晚上咱们到镇上喝酒,不醉不归!”
原本或蹲或弯腰的小厮闻言都一个个龇牙咧嘴的站起来,应和道:“谢大人!”
一群人就这样揉着腰,捶着腿往隆庆府镇上走,乌泱泱一大片人,远处看来,像是一群丧尸在举行大型迁徙活动。
秦冬雪今天也正好来查看庄子中植物的长势,白天她忙着准备店内的东西,只有这天色微暗的时候她才能空出时间来看看,顺便消消食。
半路上两拨人相遇,秦冬雪牵着张大河,刚跟那群丧尸队伍错过,秦冬雪便低声笑着对张大河道:“挖这么多野菜干嘛啊?是哪家王宝钏?”
张大河夜视能力惊人,他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抬手刮刮秦冬雪的鼻子,忍着笑开口道:“野菜和草药都分不清,亏你还是个神医呢。看来我这个学生有超过老师的天赋啊。”
秦冬雪听说是草药的时候,脸色微变,扭头去看那队伍,那队伍早就不知道拐哪个弯离开他们的视线了。
张大河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随即身子一低想要纵身跃上屋顶观察那群人的走向。
秦冬雪按下他的肩膀道:“不一定是咱们庄子里的,谁家会有闯进人家庄子的胆量啊。”
说完便扭头加快步子往前走,张大河则不再说话,安静的跟在她后面。
直到看见庄子大开的门扉和庄子后面一半没人动的香料和另一半被挖的体无完肤的土地,秦冬雪握了握拳头,眼中冒出火光。
张大河拉住她的手,将她握紧的拳头轻轻拨开,安慰道:“领头那人和队内几个人的面容我已经记下,下次见到我一定能认出。这些东西没了可以再种,别气坏了我家娘子。”
秦冬雪气得要死,这些东西时间短的才种了三个月,长的甚至有种了半年的。如今这些人来一次便大摇大摆的闯进她的庄子,挖走了她的大半心血。
但是她再气也无可奈何,只能交代张大河道:“那群人可能还会来,明日我去开店,劳烦相公来这里蹲着点小毛贼了。”
张大河点点头,道:“娘子明日劳累,我抓到人就去帮你。”
秦冬雪点头,两人关好了庄子上的门,步行回家。
第二天,卤友汇前乌央乌央的都是人。今天卤友汇的效率明显低了不少,几个排队的人都在抱怨。
“怎么回事啊?这队伍怎么移动的这么慢啊?”
“老板今天没在,就老板娘一个人在忙活。”
“你们不知道吗?听说老板家里昨日遭贼了呢!今天老板不来就是去抓贼了。”
几个人一阵唏嘘,聊着八卦,时间自然也没有过的那么快。
钱琛恒还是坐在那个茶馆中,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的谈话,听见老板家中遭了贼,他心中唏嘘不已,为老板家的遭遇感到些可惜。
不料接下来另一边的人也谈起了这事。
“老板家遭了贼,估计损失了不少银子吧。”
“唉,老板家丢了上百斤药材,那东西,这时候可比金子贵重!”
......
钱琛恒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转念又觉得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强抢民舍这等子事。
他坚定地相信着——直到看见了被张大河羁押着出现在卤友汇门口的赤缨。
他甚至揉了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直到那傻子看见坐在二楼的钱琛恒,即使嘴被堵住了,但还是不耽误他疯狂的冲着二楼呜呜。
钱琛恒一个眼神下去,赤缨立马安静了,随后钱琛恒叹口气,坐在二楼观察
周围的排队的人自然是认识张大河的,看见张大河手中羁押的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时间没轮到的人们都对着赤缨指指点点。
场面十分热闹,秦冬雪虽说一直在忙着打包,但眼神却时不时落到赤缨身上,对于他的反应自然是尽收眼底,她抬头,看向茶楼二楼,只有一个身姿挺拔的人淡定的喝着茶,甚至没有分给
但秦冬雪知道,这人就是赤缨背后的人,看他身上的衣服和周身气度,来头怕是还不小。
于是她故意笑着道:“若是我家丢失的草药和五百两银子没有送到我手里,你自己可以想想你会遭受什么。”
赤缨瞪大眼睛,眼中是清澈的愚蠢和大大的难以置信,他呜呜了两声,声调上扬,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秦冬雪手中还拿着切肉用的刀,这个笑落在赤缨眼里自然是十分可怕,但他虽然害怕,却还是铁骨铮铮的没有抬头看茶馆二楼一眼。
倒是钱琛恒却是叹一口气,结了茶钱,起身施施然走下楼。
站在人群外,他才慢悠悠开口道:“这位娘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秦冬雪听到,周围原本议论的人都扭脸看他,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其中一位大哥激动的脸都涨红了,上前想要和他好好理论,他喝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这人偷了掌柜家多贵重的东西吗?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钱琛恒反问道:“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