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团的话,仿佛勾起了秦冬雪内心最深处的幻想,她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拍了拍阿团的小脑袋,“小孩子家家的,说的都是些什么!乖,过来说说,娘跟你说的上一个药材叫什么名字?”
张大河站在门口,看着秦冬雪教阿团识别草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进门。
此时还不到午时吃饭的时间,看到张大河回来,秦冬雪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问,“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老天,他不会听到她刚才跟阿团说的那些话吧?
秦冬雪忐忑的看着张大河,未料,张大河只是神色淡淡,低声道,“垒墙的时候需要找线平衡,我回来拿一些线团过去用。”
秦冬雪重重松一口气,说不清心底是放松还是失落,低声道,“我去给你拿!”
张大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蹲下身在阿团面前,捏了捏他的小脸,“刚才跟娘亲胡说八道什么?嗯?”
阿团撅噘嘴,十分可爱,“我哪有胡说,难道爹爹不喜欢娘亲吗?”
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这丫头平日里太过迟钝,贸然开口的话怕是会吓到她。张大河还没打算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他拍了拍阿团的脑袋,道,“好好识别药材,等爹晚上回来要考!”
阿团轻哼一声,“娘亲才是大夫,爹爹不懂药材,才不能考我呢!”
从屋里拿线团出来的秦冬雪听到阿团的话,顿时笑道,“阿团错了,你爹久病成医,一般的药材还真难不倒他。不信,你考考他试试?”
阿团不敢相信,听话的拿起一块三七递到张大河眼前,“爹要回答,这个是什么?”
张大河笑眯了眼。
他就算对药材再怎么陌生,都不会不认识三七。
毕竟,之前在逃荒路上,秦冬雪可是拿的这个用来给他止血。
张大河含笑看了一眼秦冬雪,嗓音低哑,“这是三七,之前在树林里,你娘亲就是拿这个给爹止的血!”
阿团瞪大眼睛,惊喜道,“爹爹真的知道!”
秦冬雪却没说话。张大河方才那一眼仿佛蕴含千万思绪,让她一时不敢对视。
她只好转移注意力,去教育阿团,“所以,阿团会不会好好学习?”
阿团挺直小胸脯,“阿团一定会好好识别药材,早日超过爹爹!”
张大河看着母子二人,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本以为秦冬雪迟钝,但今日一看,似乎猜的也不全对。
......
按照秦冬雪的计划,张大河总共药浴了七次,用了半个月。
在第七次药浴结束后,秦冬雪让张大河从浴桶里出来躺到床上去。
“最后一次药浴结束,我现在要用针灸逼出你体内剩下的余毒,过程可能有些痛苦,你要忍一下。”
张大河眉眼温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低声道,“来吧!随便扎!”
秦冬雪嗔他了一眼,掀开他的衣服,开始扎针。
秦冬雪在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受外界因素干扰。
但今日在张大河那双灼灼的目光下,她罕见的走了神。
手下的银针扎了三次,都没有扎中穴位,张大河哼都不哼一声,秦冬雪却怒了。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这样我怎么给你扎针?”
张大河依旧是那幅含笑的眉眼,“你扎针,我不捣乱,为何我不能看你?”
秦冬雪被他的无赖惊到了,“你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怎么集中注意力?”
张大河笑得胸腔都在震动,“好,我知晓了,娘子会为我的容貌所惑,所以我要收敛一些。”
秦冬雪:?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男人都这么不要脸?
张大河收敛了目光后,秦冬雪终于顺利开始了扎针。
给张大河扎的针法是她的家族绝学,叫做回转三十八针,如其名,须要在身体最主要的三十八个穴位,用银针扎出不同程度的效果。
这套针法秦冬雪不常用,因为一旦使用起来不可悔针,而且还十分耗费心神。
在扎前面十几针的时候,张大河脸色尚且轻松,但等到第二十针落针时,他面色一变,双手猛的紧握成拳。
秦冬雪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针法需要掌握不同程度的深浅,为他扎的这二十针,她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第二十一针...第二十二针......第三十针......
一直等到第三十八针,秦冬雪将最后一根针扎入张大河的涌泉穴,张大河整个人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猛的呻吟出声,同时,他全身肌肉隆起,死死咬着牙关,有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秦冬雪扶着炕边喘气,看到这个情况,她连忙出声提醒,“张大河,不要过度隐忍,该叫就叫!只要扛过两刻钟,你体内的毒必解!”
在这最后一次药浴之前,秦冬雪为张大河认真的把了一次脉。这次把脉,她不但检查了他的身体器官,还检查了全身的经脉体络。
秦冬雪之前的几次药浴配合针灸起了效果,张大河体内的余毒几乎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经脉之间还残存着一些顽固的毒素。
经脉之间的毒素,虽然不多,但最为难缠,所以张大河势必是要受一些痛苦的。
张大河闻言,猛的张开嘴,但没等他痛呼出声,又一波痛苦袭来,他猛的咬紧牙关。
秦冬雪看出来了,忍这个字已经刻进了这男人的灵魂,甚至在这样的关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宣泄痛苦。
顿了顿,秦冬雪上前,将自己的手腕递到张大河嘴边,“别咬牙了,痛的话,就咬着这个!”
张大河此时已经被折磨的迷迷糊糊,闻言也不知道嘴边的是什么,猛的张口咬住。
秦冬雪闷哼一声,死死地扶住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