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偷亲失败的经验,秦冬雪总结了很多,正准备再次实施计划的时候,却发现张大河抱着阿团,始终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距离能让她及时跟上队伍,却又不能近他的身。
秦冬雪试了一上午都没能得逞,看着那道清隽的背影,顿时气的牙痒痒。
张大河,他就是故意的!
秦冬雪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气的把周围的草叶子都给薅的一干二净。
张大河虽然一直没有回头,却也在暗暗注意着秦冬雪的动静。
看到她的动作,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阿团眼尖的看到了,小声问,“爹,我们真的不去管娘吗?”
张大河低低的嗯了一声,“你娘会跟着我们的,别担心。”
阿团撅了噘嘴,“可是阿团想跟娘说话。平日阿团饿的时候,娘都会给阿团讲故事,哄阿团睡觉的。”
张大河语塞。
这一路走来,秦冬雪的确是改变良多。
撇去她意图对他不轨不谈,她这些日子对阿团和他的照顾,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犹豫了一下,张大河放下阿团,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道,“去吧,把你娘叫过来,我们准备赶路了。”
阿团闻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忙点头,就要朝着秦冬雪跑去。
就在此时,流民的队伍忽然躁动了起来。
一道吼声响起,“你们这群贱民,没看到秀才大人的马车到了吗?还不赶紧滚开!”
人群多是一群老弱病残,官兵丝毫不把他们当人看,看到有人磨蹭,手中的鞭子毫不犹豫的甩了下去。
张大河眸子微冷,抱起身旁的阿团,三两步走到了秦冬雪身边,将她和阿团护在了身后。
秦冬雪动作微怔。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感觉。
偏偏这个男人,竟然是身体孱弱的张大河!
秦冬雪的心情十分微妙。
她倒是没有把那边的陈秀才放在心上,而是看着张大河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如果我现在偷偷亲了他,他会不会生气这种不应景的想法。
秀不秀才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若是能亲到张大河,他们三人晚上就不用饿肚子了!
秦冬雪这样想着,心里更是蠢蠢欲动,趁着张大河不注意,猛的揽住他的脖子,对着那张俊秀的脸,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张大河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冬雪,四肢僵硬,甚至忘了把人给扒拉下来。
而在此时,陈秀才的马车也刚好赶了过来。看到前面毫不避讳的两人,官兵脸色一变,拎着鞭子就要上前,“你们这对狗男女,秀才老爷的车驾也敢拦!看我不打死你们!”
他说着,鞭子高高扬起,下一刻就要甩在秦冬雪身上。
张大河眸子一凛,猛的将秦冬雪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伸手,握住了那根鞭子。
“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你们动辄打骂,真是好威风!”
官兵顿时暴怒,“大胆刁民!”他说着,用力抽着手中的鞭子,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鞭子握在张大河的手中丝毫不动。
官兵面色大变。
站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个身形孱弱的男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张大河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把鞭子往官兵身上一甩,冷声道,“恰逢荒年,百姓食不果腹,性子最是容易冲动,陈秀才出门,还是低调些为妙!”
“放肆!”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马车的帘子被人拉开,一张阴狠刻薄的脸露了出来。
秦冬雪认得出来,这就是原主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去巴结的陈秀才。
只是这陈秀才身形细弱,脸色黑黄,分明是读书人,身上却毫无读书人的气质,眼眸阴狠,犹如毒蛇一般吸附在人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秦冬雪暗暗摇头,心想这原主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要爬床,也不找个好看的爬,这陈秀才长得歪瓜裂枣的,也值得让她费那么大力气!
陈秀才身旁的小厮也一眼看到了秦冬雪,顿时讥讽出声,“呦!这不是妄想爬我们秀才老爷床的秦冬雪嘛!怎么,上次的棍子没有吃够,现在又来找死吗?”
陈知文也认出了秦冬雪,一阵嫌恶,“又是她!堂子,去,把他们收拾了,看着心烦!”
小厮连忙应是。
张大河眉头紧蹙,冷声道,“陈秀才,我们并非有意冒犯,还望高抬贵手。”
陈知文轻嗤一声,“不知死活的贱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来人啊!”
他往后一摆手,“把这两个贱民给我乱棍打死!”
官兵齐齐应是,拿着手中的棍子上前,就要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
张大河反应敏捷的把秦冬雪和阿团护在身后,看着周围把他们围成一团的官兵,眼底是一片厌恶。
秦冬雪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抓住了张大河的胳膊,“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我们跑吧!”
张大河瞥了她一眼,声音温和,“抱好阿团,其他的交给我。”
说着,一个官兵拿着棍子忽然扑过来。张大河把秦冬雪猛的往后一推,翻身躲过官兵的袭击,手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官兵哀嚎一声,立刻瘫软在地。
秦冬雪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顿时惊呆了。
怎么回事?
不是说张大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吗?
他是怎么把那个人高马大的官兵一肘子打倒的?
张大河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拿起棍子,看向马车里的陈秀才,“全部上吧!不要浪费时间!”
他这番挑衅话顿时惹怒了陈知文,他愤怒的骂道,“狗娘养的,你是真不知死活!来人啊!把他给我就地打死!”
官兵一拥而上,将张大河围在中间,手中的棍子猛的朝他身上袭去。
秦冬雪目眦欲裂,“张大河,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