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的一番叙述，令人感到极为曲折波澜，深入其境。
大家都沉默了。
原本，我只是怀疑对方，可没想到她竟然真是日月神教的人。
哪怕现在不是了，但也改变不了过去的事实。
老孙头，在旁边有些怜悯同情：“师父，老姐姐真不容易。”
我点了点头。
随即，又问她：“祠堂阴魂，跟你也有关系吧？”
老婆子没有隐瞒，她告诉我们，祠堂那只鬼是她所养。
只是没想到，会死在我的手里。
老孙头，在旁边补充道：“还有绿眼鬼。”
对绿眼鬼，老婆子也承认，说都是她一个人养成的。
对这些事情，老婆子敢承认，倒是有些意外。
或许，人在快要死的时候，都不会在意什么生死了吧？
我赞叹道：“不愧是魔教的人，竟然会养鬼奴，还将其养成那么强大。”
虽说老婆子的遭遇，极为让人同情，但我并没有放弃警惕。
小心驶得万年船。
谁都难以料定，对方会不会突然施展出什么杀手锏。
“唉，过奖了。”
“养鬼，需要付出许多代价，甚至要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
“一旦反噬，那么就会伤及性命。”
在养鬼方面，老婆子绝对是一个老练的行家，可却极为谦虚。
养鬼属于歪门邪道之术。
虽说，可以培养鬼奴为己用，为自己做事，但总有一天会遭到反噬。
这些，在江湖上都不是什么秘密。
虽说，我进入这一行并不久，可这些东西用脑子去想也能整明白。
从前面到现在，对方为我解惑良多，可我还是有疑惑的地方。
我又问她：“你为何派鬼去祠堂，闹鬼吓唬人。”
“不能说。”
她摇了摇头道：“我是为了村子，也答应过对方，到死都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听到这里，我有些诧异。
难不成，是有人请老婆子，在陈氏祠堂放一只鬼魂的？
那人，会是谁？
在陈氏放鬼，这是典型的想要搞的陈氏子孙不得安宁。
难道是外村的人？跟陈家庄有仇恨的人？
我盯着老婆子，沉声说道：“你若说出来，我放你一马。”
“不能说。”
“真的不能说。”
“人要有诚信，这是老婆子这一辈子最后的底线和面子。”
无论怎么胁迫，人家老婆子就是不肯说出那个人。
这个时候，我目光扫向内屋，冷声道：“你藏在角落里，真以为我看不到你吗？”
下一刻，阴风吹动，绿眼鬼出现在视线里。
绿眼鬼一出场，就用粗壮的五指将老婆子给掐住喉咙提起来。
老婆子不断挣扎，可怜兮兮。
我一惊，眼神微凝。老孙头大叫道：“快停手！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嘿嘿，魂飞魄散？”
绿眼鬼，阴森森笑道：“你们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先让这个死老太婆先下地狱！”
这一幕，着实让人意外。
从未想过，老婆子养的鬼，竟然造反要杀害自己的主人。
真是太过讽刺。
或许，这就是养鬼最后的下场，也是一种果报的反噬。
当然。
更重要的一点应该是老婆子重伤，要不然绿养鬼再厉害也不会反噬的这么快。
“师父……”老孙头急忙看向我。
“她毕竟是你的主人。”
我皱了皱眉，背着手沉声道：“若无她的喂养，你岂能拥有今天这般强大？放开她，我雷三水放你一条生路！”
“放我一条生路？”
“你们活人的话，是最不能相信的！这个死老婆子，将我奴役十多年，她每次都说再过一阵子就还我自由！”
“可最后那？根本就是没完没了的谎言！”
“我跟你们说，我受够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杀死她！”
“谁也挡不住！”
绿眼鬼面目狰狞，怒吼连连。他那只粗壮的鬼手一用力，就扭断了老婆子的喉咙。
老婆子死不瞑目，舌头露出。
“啊！”与此同时，几乎是在老婆子被杀死的一秒后，绿眼鬼整个身体，都是自个燃烧起来。
顷刻间就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从刚才到现在，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快到令人不敢相信。
可却真正发生过了。
老婆子的尸体摔倒在地上，依然是瞪大眼，死不瞑目的样子。
或许，她到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鬼奴的手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孙头，目瞪口呆，浑身有些后怕发颤。
“死了。”
我叹息一声，解释道：“老婆子是绿眼鬼的主人，绿眼鬼杀死老婆子，那么就等于杀死他自己。”
无论是绿眼鬼，还是老婆子的下场，或许都是属于咎由自取。
即便同情，可对比那些被其害死的无辜人，似乎又多了一份岔气和怒火？
世上的事情，有时太难说了。
“唉，太可悲了。”
老孙头镇定下来，叹息道：“人可悲，鬼也可悲，师父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婆子死了，但还是有疑惑。
那就是，请求老婆子在祠堂放鬼的人，到底是谁？！
人死了，一切线索也就都断了。
另外。无论是谁，对我们来说，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
这次来陈家庄，我们为的是赚钱。
现在，既然赚到了钱，那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天亮就走。
我跟老孙头，就直接趁着夜色回到村大队继续睡觉。
同时嘱咐老孙头，这事儿谁都不要提及，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老孙头躺在床上，笑道：“师父，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么傻。”
“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点了点头，极为满意。
后半夜几个小时，睡得非常不错。第二天六点半，我们就起床洗漱，七点的时候，陈支书就带着早餐送过来。
烙的饼和熬的稀粥。
“雷大师，你们慢点吃，我这还给你们拿了一点咸菜。”
陈支书非常客气，说着就从将一小碟咸菜丝放在桌上。
“陈支书，你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
陈支书，憨笑道：“俺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两位准备的，俺家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一趟，等会过来时，就让大磊过来签转让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