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脸色微变,冲我大骂道:“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赶快滚出去!”
“哎呀,你这人咋骂人?我是来找人的,找柄叔的!”我急忙解释道。
“找我?”柄叔皱眉。
他上下重新打量我了一下,严肃道:“谁让你来找我的?”
“你就是柄叔啊!”
我反应过来,说道:“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反正就是阴阳殡葬公司的老板让我来的!他说让我找你,接受他的考验,在火葬场待上一夜!”
“呵呵,代祭人吗?”闻言,柄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却让我心里头咯噔一下。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同时有些疑惑,阴阳殡葬公司的老板,到底有没有跟对方打过招呼?
好像,柄叔还不知道此事!
“你不是第一个来的,但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个。”
柄叔转过身,望着火化炉,背对着我,冷笑道:“在这里,你需要守住心,心不乱,就不会害怕。”
“心乱了,那么你看到风吹草动,都会感到吓人!”
人家柄叔怎么说,我就在旁边怎么听。
柄叔突然伸出手,指着其中一口火化炉,命令道:“你去打开火化炉的盖子!”
“我……”
我心里一惊,看着那口火化炉有些发悸道:“柄叔,人家没说让我干活啊?”
“嗯,说得对。”柄叔认同道。
闻言,我松了口气,对火化炉我真的很紧张,很是抵触去靠近过去。
柄叔,淡然的说道:“好了,考验结束,你可以走了!”
“这么快?”我愣了下,紧接着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柄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
“怕什么?怕死?还是怕死人!”
柄叔转过身,冷声骂道:“在火葬场待一夜,可不是让你睡一夜,天亮前我做主!要是你没有那个胆子,感觉自己做不来,那么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尽给老子添乱!”
“看你这模样,其实也就是一个怂蛋!”
老头将我骂的狗血淋头,一下子让我心里激起怒火,我反驳道:“我不是懦夫!更不是怂蛋!”
说着,我就往那个火化炉走去。可走在一半,我想到什么低声问道:“怎么打开?”
“没瞧见旁边有的铁撬吗!”
我上前找到铁撬,双手抓紧铁撬把,靠近火化炉观察起来,很快就看明白了,用手里的铁撬头撬开火化炉的扣锁,火化炉的盖子直接打开了。
紧接着一股子火热火热的气浪打过来,烤的我迅速往后倒退。
“哼!”
“这下行了吧!”我扔掉手里的铁撬,颇为傲气的瞅了一眼柄叔。
我要告诉他,我雷三水,可不是胆小鬼!
“有点胆子。”
柄叔摸了摸鼻子,冷笑道:“但这些可还不够,用那把长两米八的割尸刀,将焚烧的尸体肚子剥开!”
“剥开?”闻言,我皱了皱眉,忍不住的说道:“你这也太变态了?就算你看我不爽,也不能如此刁难我吧!”
柄叔抱着双臂,露出一副你不干可以走的表情,嘲讽道:“你随便!”
“妈的!”我心里头大骂死老头,撂下狠话道:“好,老子干!”
我过去将地上的一根焊着铁刀的家伙捡起来,双手抓紧把柄,然后靠近火化炉,用铁刀那一头去割尸体的肚子。
火化炉里,正在焚烧的尸体,肚子膨胀跟一个模糊的肉皮球似的。我抓住铁刀把柄的手,都有些发颤,但还是咬住要凭着感觉去割,甚至通过把柄传递,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尸体肚子被我一刀切割开……
火化炉里涌出的尸体味,让我再也忍不住,丢掉手里的铁刀把柄,人就呕吐起来,就连胆水都出来了。
不仅如此,全身都是被涌来的热浪给烤的是汗流浃背。
“第一次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柄叔过来,拍打我几下后背,捡起铁刀把柄,往火化炉里又戳了几刀道:“想要省事省劲,你就得戳,而非是割,用刀子往肚皮上,从下往上那么一戳,尸体的肚皮就被切割开了。”
做完这些,柄叔将火化炉的盖子重新盖上。
吐了好半天,我好受多了,同时满是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残忍吗?”
“不认为,是老头为难你了?”柄叔道。
我摇了摇头。
“这是规矩!”柄叔表情严肃,解释道:“每一行都有行规,在火葬死人行业里,更是规矩甚多!”
“不按规矩行事,那么你就会出事!”
“好比割尸体的肚皮,最简单的理解就是,不戳开就会热胀爆破!会损害火化炉质量耐用性!”
柄叔的话,我是半信半疑,不太全部相信。
正在运作的火化炉有好几个,接下来柄叔还是让我一个个打开,然后戳死人肚皮。
一回生两回熟。
这次,我双手和头上带上护具,倒是不怕火化炉里涌出来的热浪烤的慌,可时间长了也挺闷。
渐渐的,我跟柄叔熟悉起来。
“你叫什么?”
“我叫雷三水!”
“嗯,三水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好好的人,非要去当代祭人,给人家当孙子磕头?”
我叹息一声,想了想,并没有将自己的事儿告诉对方,只是说碰到了难事儿。
柄叔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柄叔,这么晚了,你咋不下班回去?”
“今夜,我值班!白天那些火化工都回去了,火化完这几个尸体就行了!”
几个小时候,尸体都火化完了。
柄叔说,火化需要一两个小时,但还需要将骨灰放凉后装在骨灰盒。
我是亲眼看到,那些尸体变成骨灰,心里头也是触感挺大,极为压抑。若是我凑不齐我妈的手术费,只怕我妈最后也会撒手离去,被烧成骨灰吧?!
夜里十点多,柄叔带我来到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他说是火葬场的冰库,寻常用来冰冻停放一些尸体。
“今天看守冰库的老吴请假了,我正犯愁没人值班,刚好你下午来了!”
“好了,你就在冰库待着吧!”
“记住,没事儿不要打开冰库的门,就守在冰库外面这间屋子里!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