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简知黑着脸看着吴勇送上来的资料，每一份都是一个顶流明星。
一直被背刺的经验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察觉到简知语气不善的吴勇下意识抖了抖，他总觉得简知是知道他的卧底身份了，不然怎么对孙家乐那个混子都和颜悦色，一轮到他就黑脸。
幸好他这次是来表忠心的。
“简总，这都是自愿0酬劳来咱们综艺当飞行嘉宾的，我都调查过了，保证形象健康！”
还都是顶流。
一直以来的打工人经验让他没有把话说太满，就等着简知自己发现，然后夸他上道。
回想一下自己这份名单，他也是有些唏嘘。
入行快20年，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顶流团队和自己联系的啊，还那么客气。
一个个的抢着给他递资料，就是想在综艺里露个脸。
他一下就找到了大经纪人的感觉，
可是骄傲的同时，一想到自己的卧底身份，他又心虚起来。
不能让简知知道自己身份！看她那杀伐果断的样子，要是暴露了他可能职业生涯就全完了！
而简知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听到“顶流”两个字，她的脸瞬间更黑了。
好家伙，现在顶流都那么闲了吗？跑个糊综打酱油都愿意？
想着目光就更锐利地射向吴勇，这老小子不老实啊，在星耀居然还想着卷。
自己都没有要求，居然还敢和那些顶流联系，这种害群之马必须好好敲打敲打！
简知轻敲桌面：“你入行多久了？”
被突兀一问，吴勇的心提到嗓子眼，简知的每一下敲打都好像敲在他身上。
这压迫感……不愧是简总！
“快二十年了。”
“很有经验嘛。”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居然从简知这五个字里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难道真的暴露了？
吴勇瑟瑟发抖：“不敢不敢，就混的日子比较长而已。”
简知冷哼，你要是真的在混就好了！
“吴勇啊……”
来了，催命符来了，吴勇握紧拳头。
“你知道你哪里做得不对吗？”
吴勇膝盖一软，张张嘴却说不出话，额头起了一片冷汗。
到嘴边的“简总我错了”还没有出口，就听简知话锋一转：“你太积极了。”
“啊？”
吴勇的认错又被堵了回去。
“你要有自己的姿态，我们星耀不是小作坊，不是什么人递资料过来你都要收的。”
“简总你的意思是？”
自以为能很好揣摩领导意思的职场老油条吴勇被简知彻底绕晕了。
怎么听这意思，简知是不满意她递上去的这份顶流名单啊……
应该不会吧？毕竟没有哪个综艺会拒绝顶流的加入。
不管是从人气还是话题讨论度的角度来说，这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谁知下一秒就听简知说：“我的意思是……”
吴勇心里开始敲鼓点，生怕下一句就是“你给我走人”。
“不要顶流！”
“啊？”
这关顶流什么事？简总难道不想赚钱吗？
看着吴勇脸上不解表情，简知开始忽悠大法：“你知道我们这节目的定位什么吗？”
吴勇踌躇片刻：“助农？”
“对！”
“我们这次的主角是乡村是农业是农民百姓们！而不需要一些自带光环，五谷不分的人来嬉嬉闹闹，还抢风头。”
“我们要做的也不是搞一群顶流来做个大拼盘，这样和外面那些综艺有什么区别？”
他们赚他们的钱，我要的可是亏啊！
顶流只会影响我亏钱的速度！
这一番话把吴勇打了个丢盔弃甲，他觉得自己二十年的经纪人经验都受到了冲击。
他一直觉得流量为先，不管是发歌，拍电视剧还是综艺，只要往里面塞些有流量的艺人就可以成功。
但是简知却告诉他，她要的是综艺本身的质量，要的是回归一些事情的本质。
吴勇依稀想起自己入行时候的师父，一个老牌经纪人。
他退休之前看着他说：“你看现在的圈里，人人都想红，好像红了就做什么都能成，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吴勇沉默了。
他觉得简知就是和那个老经纪人一样的理想主义者，她在践行着一些旁人眼里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她又有能力和手腕把这些事做成功。
吴勇又细品一遍简知的话，得出结论——简知还是要自己完全的嫡系队伍。
所以一开始综艺选人就摒弃了各家流量，选了自家的季迟和三个基本上毫无背景已经到谷底的人。
这样她再把他们一手捧起，给几个人深深打下星耀系的烙印。
不得不说，简总这招真是高明！
“简总，我明白了。”
“以后在选人上我一定按照您的标准来！”
看着突然上道的吴勇，简知反问：“那你说说我的标准是什么？”
“不要顶流，不能太红，身家清白。”
最好还自带反转话题，这样即使不红也能自带讨论度。
吴勇在心里悄悄把这一套命名为简氏用人法。
简知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心说真上道啊！不愧是职场老油条！
简知悄声：“不过也不要太卷了，像个卧底一样。”
一切帮她赚钱的行为通通都是系统的卧底！
耳朵格外尖的吴勇一听膝盖又软了，他走出简知办公室的时候依旧在想——
简总难道真的发现他的卧底身份了？
得夹紧尾巴好好表现了！
※
刚打发完吴勇，秦素又来了，一打照面，简知就觉得胃疼。
她不会忘记之前秦素给她的致命一刀！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简知战战兢兢盯着秦素：“素素啊，今天没有再发律师函了吧？”
你发出的每一份可都是钱啊！简知想到系统每时每刻都在统计秦素缴获来的那些赔偿金，更加生无可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赔偿价码都不太高，不然简知保不准会直接气到七窍生烟。
秦素点头：“没有。”
那就好，简知长舒一口气。
“不过我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简知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不好的预感它又来了！
“简总，我觉得为了应对以后这样的事情再度出现。”
“我认为法务部可以考虑扩招。”
不行！就你一个已经让我损失惨重了！再来几个我还怎么亏！
简知正想拒绝，就听秦素继续说：“不过我看中的几个人要的年薪有点太高了，所以我来和简总你商量一下。”
咦？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简知和颜悦色：“大概要多少年薪啊？”
“三百万，一人。”秦素也难得有些犹豫，“不过他们都有一些情况，所以愿意降薪加入星耀法务部。”
“所以……一百万左右年薪就可以了。”
一般的公司不会自己组建这么豪华的律师团队，会直接和顶级红圈所签代理业务确认书，只需要以相对少量的钱换一个稳妥。
秦素有点忐忑，毕竟她那群老朋友差不多都和她一样的情况，因为一个或者几个案子得罪了权贵，不得不远走国外东山再起，或者从此边缘化。
而简知这里就算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降薪是不可能降薪的！”
简知双眼发亮，发出将近千万年薪这种好事终于轮到她了！
一年一千万投入打水漂，还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吗？
“素素啊，你那儿有几个啊？都招来！都按他们原待遇给工资，你的也提到相同标准！”
简知心里美滋滋，看秦素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果然会赚钱的就是会花钱。
秦素赚来点小钱之后，转眼就给自己花了一笔大的！
可造之材啊！
见简知答应得快，秦素反而更犹豫了：“简总你要不要再想想，虽然他们都很优秀，但是你和红圈所签约花钱其实更少。”
“不行！”
简知斩钉截铁，谁要花钱少了那种啊！
“素素啊，要打造自己的团队，不能受制于人的道理，你懂吧？”
“而且我很看好我们的法务部！”
这种可以合理高薪的部门再多来点！
秦素又沉默了一下才点头：“简总我知道你意思了。”
她明白了简知的野心——要让星耀法务部成为业内第一。
而她愿意去成全这样的野心，只因为简知给了走投无路的她和其他人一条路。
走出简知办公室的秦素打了个电话：“通知老伙计们，明天来签约。”
“还有，想不想做比肩国内几家红圈所的团队啊？”
虽然是问句，秦素的话语里却满是自信。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立马答：“这有什么问题？就是干！”
※
徐氏会议室内。
“徐总，我觉得这次冠名应该取消。”
“星耀选的其他几个产品和我们这次的轻奢线定位完全不符。”
“这很可能会拉低我们产品的档次，给消费者留下土气和廉价的印象。”
各部门负责人你一言我一语，而徐行川却没有发表态度。
虽然他对简知这个决定也觉得诧异。
他甚至怀疑过简知是在报他先前认错人的“一箭之仇”，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简知是这么幼稚的人，必定不可能在好几次生意上都稳如泰山。
只能说她做事有着自己的内在逻辑和考虑。
徐行川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同时段有比星耀的节目更好的宣传口吗？”
众人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能有官方背书的节目有几个啊？还要恰好是他们新产品线上市的时间段。
“那就试试吧，不过这次要签灵活条约，约定前三期如果没有达到我们要的宣传效果，我们可以提起撤资。”
商场如战场，他必须做好完全打算。
至于简知那边，可以先去多套一点口风，至少了解一下这个节目的具体拍摄。
※
魏薇走进简知办公室。
“简总，我们的食堂马上要落成了，需要搞个剪彩仪式吗？”
简知：我的新花钱渠道终于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