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纸箱啊,百来个瓶瓶罐罐,还没有一个中文。
为了把所有东西登记造册,可见对不懂英文的糙汉子,工程有多么巨大了。
其中一个看到梁恬,立马喜出望外。
“小梁来了,来的正好,这些东西全你们女人用的,你肯定比我们熟悉,你来帮我们抄一下,再翻译一下,行不行?”
梁恬捏着拳头,回头看叶连田。
“全是她的?”
叶连田对此不感兴趣,但又没办法不得不来搬。
“正确来说,全是靳疯子买的。”
从今天开始,靳时忱在他这里重新更名,就叫疯子。
梁恬咬着银牙:“那这不合规矩吧?”
叶连田板着脸:“东西是陈老的司机送来的,你要觉得不合规矩,现在就可以去总部问陈老。”
他一脸写着,不要来问我,劳资只是一个木有感情的搬运工。
梁恬脸色微变,心想靳时忱何德何能,竟然敢通过陈伯伯往禁区里送东西?
她不服,但也不敢问,转头便眼不见心不烦的走了。
但走到一半,又越想越不心甘,冲到小木屋,就见葛秋在炒菜。
整个厨房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她一把推开木门:“葛秋!”
被吓一跳的葛秋手一抖,盐立马就放多了,二话不说,她抄起锅铲,去掉还没化开的厚盐和菜,重新颠了一下锅。
“你不会敲门吗?”
梁恬咬牙切齿:“你还不配让我敲门,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取,别把我男朋友当差狗。”
呵呵。
葛秋笑出声,尝了一下咸淡,确定没有坏了一锅菜,不紧不慢道:“梁姑娘,你每次发脾气,都不问问原因的吗?”
梁恬看不惯她的作派,就好像自己成了跳梁小丑,而葛秋是看笑话的。
“我不想知道什么原因,我就知道那些化妆品全是你的,既然是你的,那你就自己取,别使唤我男朋友,他不是你的差狗子懂吗?”
葛秋无语,淡定的重新撒盐加味素。
“我从来没把你男朋友当差狗……”
话还没说完,梁恬颐指气使的打断:“那就你自己去啊,让我男朋友去算什么?”
葛秋冷了脸,她最讨厌别人打断她的话了。
既然如此,她都懒得解释,爱咋咋滴,直接无视她的继续下一道菜。
今天天冷,她做的是红烧冬瓜,剁椒排骨,三鲜丸子虫草汤。
还加了点黄芪,让明叔补补元气。
梁恬看她不理自己了,又气到全身发抖,看到灶台上炒好的两道菜,冲了过去就想掀。
葛秋没惯着,抬腿一脚,梁恬便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喜欢撒泼,可以回家撒,但不要在我这里,还有,这些菜也不是给你吃的。”
梁恬摔个狗啃泥,都快气疯了,哪会去想什么场合什么地点,此时此刻,她只想反击。
只见她嗷的一声,想拿头来撞,只听陈义惊讶的喊:“拦住她。”
不多时,两个人如闪电般飞了出来,一前一后拖住了梁恬。
梁恬见反击不成,就破口大骂,其疯狂程度和街边的大娘毫无差别。
走进来的明叔不忍直视,回头惊讶的问陈义:“小妮子这是吃醋了?但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吧?”
陈义汗颜:“确实,但这也说明,她是一颗心全在叶家小子身上嘛,看来回去我要提醒一下老叶,该办的就要尽快办了,省得这姑娘家留来留去,反留成仇。”
明修哈哈大笑,可葛秋知道,明叔的笑并未达眼底。
想来是真有些生气了。
而骂着骂着,就悄然无声的梁恬,此时羞愧的想钻狗洞。
因为她完全没想到,陈伯伯和明叔居然会来,而且看样子,他们来的时间还不短,一定是从头到尾都看见了。
那么造成她丢脸的,是谁?
是葛秋啊。
她愤恨的眼泪直流:“明叔,陈伯,我,我就是……”
明叔打断她,皮笑肉不笑:“叶连田和方浩是我让去的,跟秋秋没什么关系,下次你要感觉不舒服,得先找对人。”
最后一句,是明显的偏坦护短,以及很不客气了。
梁恬害怕的一哆嗦,但又不肯服气道:“明叔,您也太偏心了吧。”
明修克制住翻白眼:“我让他俩去搬东西,这叫偏心?”
梁恬不敢与他直视,低下头小声的不服:“难道还不是吗?那可都是她的私人物品。”
明修阴沉了脸,心想就算是私人物品又怎么样?他身为老师,还使唤不动两个学生了吗?
又或者说,他使唤叶连田,还得经过她梁恬同意吗?
简直不可理喻。
就在这时陈义拧着眉道:“小梁啊,谁告诉你,那些是私人物品?”
梁恬心头一跳,猛的抬头看陈义。
“难道不是?”
陈义板了脸:“当然不是,那是私人赞助的学习用品,好了,你赶紧回食堂吃饭吧,这里的事情你不用过问,还有,同志之间要注意和睦相处,这一点你父亲母亲,应该是有教过你的,下不为例。”
陈义摆了下手,转身进了里间。
明修却朝葛秋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怕,凡事都有他在呢,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葛秋勾了下唇,全程淡定的继续准备下一道菜。
至于梁恬,就好像犯人一样,被陈义的人盯着,送回了营地。
没多久,叶连田知道了这一出闹剧,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下午抽了个空就去找到梁恬。
“你是疯了吗?跑到小木屋去撒泼?还当着明叔和陈老的面,你让我以后情何以堪?”
回来后越想越委屈的梁恬红了眼。
“谁让你没跟我说清楚,我以为是她叫你去的,还有,我怎么知道明叔和陈老在?你不是说陈老在总部吗?”
叶连田看着死不悔改的梁恬,还在强词夺理,便捏着拳头怒骂。
“他把东西送到报备处,是去了总部,但他的动向,是我能掌握的吗?这是禁区,不是大院,更不是你家,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去质问葛秋?她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梁恬前面的话没听进去,后面那句有什么资格,她全听进去了。
她瞪着眼:“你说我没资格?叶连田你再说一次!”
叶连田也是真火了,感觉从前天开始,梁恬就跟个神经病一样,他完全受不了。
“听好了,这里是禁区,不论是谁,只要没踏出这里,那么任何事情都没有个人私事,你跑去撒泼,是公事吗?就算是公事,你也不属于我的上级吧。”
男人吵架,习惯就事论事,但女人的思维就很发散了。
也容易把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
尤其是带着偏见的时候,那就更不得了。
所以梁恬炸了,歇斯底里的揪住叶连田衣襟。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我就问你,我到底有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