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田呵呵,他继续四仰八叉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
“也是,院里每个人都喜欢你师父,包括我们这些小辈,一听说董师傅亲自做菜,全都能不要命地往家跑,恨不能自已生了两张嘴,四个胃。
像大人们有烦恼吃不下饭,也会去找你师父,让他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做一些开胃的饭菜,而你师父,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是为什么呢?”
葛秋没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因为她知道,叶连田现在只是想说话。
很不巧的,她成树洞。
俗称木有感觉的工具人。
果不其然,叶连田又自言自语。
“我以前以为,董师傅是把最好的厨艺,放在人们最需要他的时候,结果后来我才知道,董师傅不是厨艺特别好,而是董师傅在做菜时,会先揣摩我们的性格口味,所以他的用心,才不会让人失望。”
“但是……”
“揣摩别人想什么,真的好累,刚才梁恬说,我不该处处帮着你说话,可我特么的回想,我什么时候帮过你说过话了?真特么的不可理喻。”
“她还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浑蛋,但我特么的,我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啊,真特么好累……”
听着他无厘头吐槽,葛秋翻了个白眼,直接在心里回他,那就毁灭吧。
她不想听这些逼叨。
“你觉得我师父厨艺不是特别好,只是有心?”她冷笑。
叶连田无动于衷,摆了摆手。
“不是,这个世上想超越你师父的,肯定没有,我只是打了个比方,说你师父很喜欢用心,但我没想到,你师父还挺八卦。”
葛秋呵呵,拿组好的枪指着他脑袋。
“大院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师父只是大概跟我说了一下,比如你和梁恬是一对,所以不用在我面前含沙射影,我对打进你们的圈子,毫无兴趣。”
叶连田惊骇,这次意识比较清楚的看了看葛秋。
“你知道以前的御厨,都会查看记事官每天的生活记录吗?你要对我们的圈子毫无兴趣,那你以后怎么当御厨?”
葛秋知道他的意思,国宴总厨的背后,从来都不是单单做几道好吃的菜,而是要学会,刚好做食客最喜欢吃,又最想吃的菜。
说白了,就是投其所好。
就像历史中的某太后,御厨会根据太后每天的心情,去调整每天的膳食和口味,从而达到自己厨艺登峰造极的效果。
所以后来她成为国宴总厨,也对各大领导,花了不少心思。
其中还有不少国外的元首。
对他们的饮食文化,还有性格习惯,虽然不能说百分百了解,但至少也能戳到他们心巴,让他们吃完之后回味悠长,还念念不忘。
葛秋收回空枪,对这个组装并不满意道:“你觉你以后,是我必须工作的对象吗?”
叶连田打了个机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好吧,其实你将来也不用当厨师,有明叔倾囊相授,你大概率能接他的班,搞不好会去研究所。”
什么研究所,那就不言而喻了。
葛秋黑着脸:“你跑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叶连田有气无力:“不是,我是心很乱,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可以去找方浩,我相信他是个很好的树洞。”
葛秋下逐客令,她没有那个心情去照顾叶连田的情绪。
真的。
但叶连田摆了下手:“算了吧,他那个智商,也就只能当个树洞。”
至于互动,他连想都不敢想,搞不好在他发了一堆牢骚,他还能揪着某个奇怪的点,不停的问为什么。
所以这会,他只能找葛秋吐槽。
并且他还觉得,找葛秋很有安全感,第一,她是人妇。第二,靳时忱虽然是个傲娇鬼,但其实很大气,不会像梁恬那样小心眼。
第三嘛,就是葛秋的冷静,让他感觉很放松。
就好像不论他说什么,葛秋都好像能懂。
虽然是个很奇怪的感觉,但他不打算去深究。
“别嫌弃树洞,树洞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葛秋意味深长。
叶连田呵呵笑:“我没嫌弃,走了啊,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见他起身往外走,葛秋没好气道:“希望你解释清楚了,我不想再因为你,再承受一次无妄之灾。”
毕竟她是有脾气的,而不是个泥人。
顿时,叶连田有些心虚,回到房间便给大院里的另一个小伙伴,打了个电话,要他帮忙去王府井买个一模一样的兰寇唇膏。
就当他是,替梁恬还给葛秋了。
但此时,计划没有得逞的梁恬,在她的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想把唇膏扔掉,却又因它的价格,一再犹豫,一再不舍。
最后她咬了咬牙,把唇膏塞到了自己枕头
第二天,梁恬请了个病假,她回到大院找到妈妈,把葛秋的事和妈妈说了。
梁母很吃惊:“我只知道董师傅新收了个小徒弟,还是个女的,但没想到,董师傅竟然把人送到明修那,这是为什么呀?”
梁恬郁闷:“我也想知道,所以才回来问你呀。”
梁母回答不出来:“这谁知道啊,要不妈去替你问问董师傅?”
看着帮不了自己的母亲,还想着她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几十年,梁恬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厌烦。
“这种事情,怎么好跑去直接问?算了算了,反正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用,明叔已经认了她,就绝不会再认我。”
梁母皱眉,很是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认明修当干爹?有你父亲在,你的身份地位不会变,更何况认来的靠山,哪有自己亲生的牢靠。”
梁恬受不了了,靠山这东西谁会嫌多?
也就母亲,只会傻傻的把父亲当成天,根本就不懂,上头的局势同样暗藏玄机,万一父亲行差踏错,那她家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但多个靠山,她的将来就能多一条路。
所以,她恨葛秋,哪怕昨晚听叶连田说了,她是个有夫之妇,嫁的还是个富商,也忍不住她去憎恨和破坏。
“妈知道靳时忱吗?”
梁母见女儿没有再揪着刚才的问题,就以为自己说的,她已经听进去了。
眉峰一展:“靳时忱?谁啊?”
梁恬失去了耐心:“你怎么谁都不知道。”
梁母无语:“我又不是你爸,外面的人,我能知道几个,但靳这个姓,有点耳熟。”
梁恬立马耐住性子,把靳时忱有钱,还是在国外长大的告诉梁母。
好方便她回忆,靳时忱到底是什么人。
想着想着,梁母还真想到了靳时忱的父亲——靳文思。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荛城的百年世家,靳文思的儿子?”
一听百家世家,梁恬就知道来头不小,随后想到葛秋的那一脸高高在上,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怪不得她可以用那么贵的奢侈品,还在掉落之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转身就走。
仿佛要和不要,都无所谓。
“应该是吧。”
梁母一拍大腿:“那这个事,你应该去问孟洛,她知道的肯定比咱们多,正好,昨天晚上孟洛有打电话来问你,还说她已经回国了,想和你还有曾静聚一聚。”
梁恬一听喜出望外:“曾静聚不了,她被安排到华南,一年能回来一次都算很不容易了。”
梁母笑意盈盈:“所以你去问她,她肯定知道。”
“电话呢?还是以前那个呢?”
“肯定啊,不是以前那个,还能是哪个。”
梁恬起身就走,梁母又叫住她:“孟洛说给我带礼物了,你记得帮我拿回来。”
梁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