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朋义追出来,想要送陆北笙,可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了。
看啊,在他们的眼中,能化作利益的陆家,可比她重要多了。
电梯里盛悄低着头,陆北笙站在她对面,电梯下了一层,不少人走进电梯,两人站的更近了。
鼻尖又是熟悉的香水味道夹杂着酒味,盛悄抬头只见陆北笙正看着她,眼里没有温度,冷冷的。
可盛悄却觉得此时的他,比包间里的盛家人更温暖。
电梯到了楼下,两人走出来,天色已经暗了,司机早候在门口,陆北笙低声问:“去哪儿,送你。”
盛悄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北笙也不坚持,盛悄一个人走在路上,脑海里全是当初她看到妈妈的样子。
她身上全是血,用尽全力说,“囡囡,别怕,妈妈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下来。”
盛悄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想抱抱妈妈,可不知道该怎么抱,“妈妈,你别吓我。你别丢下我。”
“别哭,听我说,妈妈给你留了字画和一张银行卡,如果妈妈不在了,去找你奶奶,她会帮你。”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害怕,无助,就像是溺水的人深陷在巨大的海里,周围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盛悄高跟鞋卡在下水井盖上,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马路上车来车往,盛悄尝试着拔了几下,却丝毫没有用。
她叹了口气,将另一只脚的鞋也脱了,四下看了看,路边有一家酒吧,简直就是她今天晚上最好的去处了。
她光着脚走进酒吧,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盛悄走到最角落的地方,要了一杯酒,她是医生,知道酒精对神经的麻痹作用,所以平时她很少喝酒。
可如今她一杯酒下肚,才觉得味道不差,淡淡的果香,好像那些烦心事都没有了。
这一刻,她只是盛悄,和陆家,盛家没有半点关系。
喝着喝着就有些多了,她扶着头,看着舞台上唱歌的人,合着节奏轻轻敲着酒杯。
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下,车上的男人看了眼手表。
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陆总,要回去吗?”司机从后视镜看见他看表的动作,连忙问。
陆北笙没有说话,黑暗中冰冷的视线一直落在酒吧门口,眉头皱了又皱。
修长的手指搭在车门上,就在这时,盛悄从酒吧里走了出来,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开过去。”陆北笙收回手,对司机说。
盛悄头疼的厉害,她一只手扶着额头,往前走了几步,风一吹有些冷,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她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真的好冷啊。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却看到了熟悉的劳斯莱斯。
她几步走到车前,确认了一下车牌,没错,的确陆北笙的。
在她看车牌的时候,陆北笙已经将车窗放了下来。
“上车。”陆北笙皱着眉头,冷声说。
盛悄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狐狸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和平日里平淡、冰冷的样子相差甚远。
傻乎乎的样子把陆北笙几乎都要气笑了。
“上车。”他又说了一遍。
盛悄好像才清醒了一点,慢慢吞吞的说了声:“好”。
她走的很慢,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看她慢慢吞吞的样子,在陆北笙耐心快要用完的时候,她终于走到车前,坐上了车。
“去大兴路56号。”
汽车发动,盛悄窝在后座上,缩了缩脖子,往旁边靠了靠。
陆北笙侧目看她,盛悄笑得不好意思。
身上的西装太短,连腰都盖不住,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盛悄鼻子红红的,可怜兮兮的像一只狐狸。
“脚好冷啊。”
司机目不斜视,陆北笙平时里怕热,不怕冷,平日里车里从来不开暖气。所以听见盛悄说冷,也没有动。
江城的春夜越来越冷,盛悄往旁边靠了又靠。
看到盛悄缩成一团,像是冬天里找到热源的小猫。
“曾哥,开暖气。”陆北笙刻意压低了声音。
车上逐渐暖了起来,加上酒精的作用,盛悄慢慢睡着了,路灯明暗洒在她的脸上,右脸上泛着淡淡的红。
汽车开进老小区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车,车停在小区门口,陆北笙先下车,绕到另一边将人叫醒。
盛悄“嗯”了一声,机械般的下车,她摇摇晃晃的往里走。
陆北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关了车门,大步过去,将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盛悄吓了一跳抓住了他的衣服,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突然把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叹息:“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