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观想世界之中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洛毅的识体终是遭受了重创。
洛毅不敢犹豫,他并没有因为识体破损而心神大乱。
洛毅忍着剧痛,离开了这观想世界。
他的身形重重跌落在那虚无空间之中,额头青筋暴起,面色涨红。
这种断臂之痛,可不是体魄血肉上的断臂能比的。
这是神识的破损,这种疼痛甚至要比切骨腐髓之痛,还要来的更让人难以忍受。
饶是心性坚定如洛毅,此刻也匍匐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这种疼痛,鲜有人能够承受。
他独自一人在这孤寂的虚无空间之中,忍受着仿佛永无边际的痛苦。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种疼痛不会因为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好转。
唯一能够缓解这种疼痛的方式,就是补全自己的识体。
洛毅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他艰难的盘膝坐下,他必须要稳住心神,进而炼化那幽冥的神识,从而壮大己身。
不光是为了修复自身破损的识体,更是要打破这座牢笼!
洛毅仅剩的左手在不停地颤抖,他异常艰难的掐起几个法诀,随后开始着手炼化!
原本炼化这幽冥神识就比较麻烦,如今又因为
识体首创,洛毅只能强忍着疼痛,去炼化这道神识。
如此一来,进程便会变得极慢。
所幸在这座牢笼之中,洛毅最不缺的,应该就是时间……
此刻,第四层之中。
经过了方才的一阵剑雨,此刻地面之上再度插满了断剑残剑。
申屠默面色微白,任缥缈的那柄银色长剑也已经出鞘。
申屠默凌空而立,任缥缈则是独站山巅。
二人遥遥相望,申屠默忽然说道:“何苦那支竹笛得自西钺洲一位山泽野修之手。”
“此事与我乾坤洞无关,你现在该让路了。”
申屠默不动声色的咽下一口涌上喉咙的鲜血,漠然的注视着任缥缈。
只不过这种漠然眼神之中,却有着一丝掩藏极好的忌惮之色。
若说以申屠默的境界修为,倒也不至于去忌惮任缥缈。
纵使任缥缈的剑术的确很高,可毕竟道龄摆在这里。
真正让申屠默忌惮的,是这第四层之中的法则。
他完全想不通,为何任缥缈能够完全无视这道法则,无视便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加以利用!
而且还利用的如此之娴熟!
这么一来,拥有一道法则之力的任缥缈,无异于一位通
玄境强者。
申屠默此刻的境界也只有半步通玄,方才那数次交手之中,已经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任缥缈闻言,倒是真的收剑入鞘。
他瞥了申屠默一眼,那眼神仿佛就在说:“早点说不就得了?”
“非得打你一顿才肯开口?”
任缥缈没有再去管申屠默,而是自顾自盘膝坐下,继续养剑。
申屠默见任缥缈如此干脆的收剑停战,也是微微一愣。
“此人心性倒是让人难以捉摸……”
申屠默御风而行,缓步来到山巅,朝着那块石碑走去。
片刻之后,申屠默的身形悄然消失在了第四层之中。
就在申屠默离开的那一刹那,任飘渺的嘴角处留下了一缕鲜血。
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低头看了一眼,掌心之中一片猩红。
“通玄……”任缥缈看着掌心之中的鲜血,喃喃自语。
他虽然能够在此地利用那道法则对敌,但是他本身的境界修为毕竟只有返虚境五层。
动用法则之力对敌,对于任缥缈来说便是负重前行。
但他到底为何不惜动用这尚未完全领悟的法则之力,与申屠默拼了个两败俱伤,是单纯的只为了问清楚何苦那支
竹笛的来历,还是为了给某人争取到一些时间。
这恐怕就只有任缥缈自己知道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再度恢复到了那种冷若冰霜的状态。
忽然,第四层入口处荡起了层层涟漪。
一位女子带着两尊尸俑还有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了第四层之中。
宿幽兰看着这满地的断剑,一对美眸不由得微一凝。
黑衣少年仰头动了动鼻尖,随后扭头看向宿幽兰,摇了摇头。
宿幽兰面色再度变得凝重几分。
宿幽兰抬头望向远处,“不在这里么……”
——
第六层。
黑裙少女此刻正在与小麒麟大眼瞪小眼。
从这黑裙少女出现之后,洛麟便一直对着她龇牙咧嘴。
也幸好这少女对洛毅并没有恶意,否则少不了一顿麒麟之火伺候。
不过虽未主动伤人,但是洛麟仍旧是极为戒备。
一直在洛毅身旁转圈,时不时的扭头对着黑裙少女呲牙,鼻孔中还会喷出两缕细小的火焰。
这黑裙少女一开始也颇为惊讶,这小子身边竟然还有一尊麒麟圣兽。
而且那具一直杵在识石之前的傀儡,看样子也很是不俗。
少女蹲在地上,冲着洛麟抬
了抬下巴,“小家伙,你主人死了,要不以后跟着我混吧。”
洛麟顿时大怒,它跑到洛毅身前,冲着黑裙少女一顿呲牙列嘴,全身都燃起了火焰,看样子气的不轻。
“哟,小家伙凶的很嘞。”
少女忽然伸出手,一把按住了洛麟的小脑袋。
原本身上还燃着火焰的洛麟,顿时熄了火!
这黑裙少女竟然连麒麟之火都能随手扑灭!
而且她只是轻轻按住了洛麟的小脑袋,可洛麟却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牢牢抓住!
黑裙少女笑眯起眼:“还是这样看上去比较可爱。”
洛麟眼中虽有慌乱,但却并没有几分惧色。
它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它只担心若是自己死了,那洛毅就彻底没有人守护了。
洛麟身为圣兽,如今只是境界不够,无法化为人形,更不能口吐人言。
可它的灵智,早已经与人无异。
洛麟的双眼陡然间变得通红一片,赤红无比的火焰再度燃起。
黑裙少女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抬起手,“别别别,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不禁逗呢。”
“不就是摸摸你嘛,燃烧血脉的事你都干得出来。”
“行了行了,我离他远点,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