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温芮瞪大双眸,饶是她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男人竟然会使用这种方式将药灌入她的嘴中,她感到害羞的同时,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甜蜜与满足感。
有种小说照亮现实的触觉,甚是欢喜。
她没出言阻止,而是兴致勃勃更是激动地盯看着再次含下她药的男人,暗自紧攥着被角,感受着缓缓流淌入口的药,忽然感觉它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了。
甚至在一杯下肚后,她竟然还有些恋恋不舍、可惜的情绪。
内心深处更是隐隐期待起明天的到来。
“躺下,休息。”男人放下空杯,将她枕在后背的枕头拿开,示意她平躺而下,并伸手为其搂了搂被子。
做完这一切,看着脸颊还依旧泛着红的女人,他抬手朝着额头探去,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灼热温度,男人心思紧了又紧,眉心狠狠一蹙。
拿起放置在一旁早已没什么水分的毛巾,起身来到浴室打湿,微拧干,叠放好置于女人的额头之上,并道:“去医院吧。”
“不要!”见男人丝毫没有打消想要将她带去医院的心,温芮说什么也不干,快速安慰出声,“没事的,明天我就退烧了。”
说完,生怕他不放心,要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她又急忙闭上眼睛,并道:“好困,我睡了。”
看着某个假装熟睡的女人,纪瑾陆无奈至极,睨看了眼放在她额上的毛巾,随即起身,关灯,小心朝着房外走去,并贴心关上门,而他自己则来到书房,处理起今日囤积的工作。
中途又因担心女人的身体状况,时不时停下手中事物,前往卧室查看一番,给她重新换上毛巾后,又重新返回书房,如此反复不停,忙到凌晨四点,他才终于得空,抬手捏了捏鼻梁,甚是疲惫地朝着卧室走去,掀被躺下。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很迟才入睡的纪瑾陆被一阵急喘的咳嗽声给吵醒,他睁开眸,看着陷入沉睡中的女人,无意识的咳嗽声,看着她一副痛苦的模样,终还是放不下心,起身,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
自然醒的温芮,缓睁开眼眸,盯看着天花板神游几息,刚想抬手去挡落在眸上的刺眼阳光,就被手背上一处不适的触感深深打断,侧头看去。
看着架在一旁的盐水,温芮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快速扫看着整个房间,直至发觉还在自己家中,她才不由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还在家。
“醒了?”男人刚送走人,迈步推开房门,就见床上的女人已经醒来坐起,迎对上她那迷茫询问的眸光,他启唇,低沉解释开口,“既然你不喜欢去医院,我就把人叫到家来了。”
“叫到家来了?!”第一次见医院还有上门服务的业务,从未体验过的温芮,一时间听闻惊讶极了,似是不敢置信,冲着男人眨巴眨巴双眸,再三确认出声,“你是说医生跟护士现在在我们家?”
“嗯。”男人迈步走到她的床边站定,睨看了眼她那才刚挂上的盐水,低眸,盯看着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流露出新奇的女人,再道:“爸妈刚才来过,坐了会儿,见你还在睡,他们就先走了。”
“我爸妈来了?”听到父母来了,温芮甚是开心,但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底快速闪过一阵担忧与紧张,她缓抬眸,吞咽一声,套话开口道:“爸妈他们怎么来了?”
“妈早上打你电话,我接的,她听说你感冒的事情就跟爸一起过来。”男人双手插兜解释出声,低眸看向温芮的眼神中暗夹着些许深意。
盯看得她不由一阵发虚、紧张,还以为是父母向他借钱了,甚是忐忑问出声,“怎...怎么了?”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男人面无表情的容色,叫温芮有些看不透猜不明他的心思,一时间脑中热闹不已,复杂万千。
她胡乱朝着周围瞥看而去,收紧攥着被角的手,心情甚是紧张,一张嘴,就连话都有些说不连贯,吞吞吐吐,“没...没啊,我没有什么想....想要跟你说的。”
听到女人的回答,男人默不作声,而是弯下腰坐在床边,幽深的眼神紧盯着温芮的眼睛,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盯得她下定决心快要说出口时,只听男人终于启唇道出声,害她不由偷摸悄松了口气,心中高挂的悬石终于平稳落地,只因听他道:“要不是妈提出来,我都不知道你反应那么大不想去医院,竟然是在害怕抽血。”
“额....”温芮一脸尴尬,“那个...这有什么的,我害怕抽血不是很正常吗,相信正常人都不喜欢抽血吧,再说了,我也想不怕啊,但是谁叫我的静脉那么细啊!”
她越说越起劲,“抽血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你要知道,人家抽血扎一针就够了,可我不是!我最起码要三针打底,关键是你能想象那种因为静脉太细而找不到,针在皮肤下不停挪动,寻找血管的感觉吗?”
“关键是,现在去医院动不动就要抽血,我是真的怕了,所以打死我也不去医院!别人扎针要钱,我扎针光要交钱不说,还要命!那种眩晕快要呕吐的难受劲,我是再也不想去体会了!”
瞧着她说着说着小脸惨白的模样,纪瑾陆伸手将其揽入怀中,安抚地在她背上不停轻拍了拍,“有我,别怕。”
“....嗯。”温芮紧埋在男人肩膀,缓抬起手,紧搂抱着男人的腰肢,闻着他身上令人深感舒服的香味,她才刚醒没多久,竟然心生出一丝困倦。
直到一道急促的手机铃,打断了她的瞌睡,瞬间清醒。
她松放开男人,接过男人替她拿来的手机,看到备注,抬眸睨看了他一眼,随即接通道出声,“舒舒,怎么了?”
“芮芮!你身体好点了吗?!”季舒担忧的嗓音,无比响亮且清晰地传入温芮耳中。
听出对方对自己的担心,温芮摇头并道:“好点了,我正在家挂盐水。”
得知她好点儿的季舒,丝毫没有将她话的后半句给听入耳,而是将心中急迫之事,赶忙道出声来,语气着急,似是出了什么大事,“温芮!今天部门空降了一个人,竟然跟你平起平坐,关键是她还是柳总亲自带过来的!”
“啊?空降了一个人?!”温芮听闻,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明所以,微耸肩,甚是随意开口,“空降就空降呗,来个人帮我们分点儿工作多好,没事!”
“不是!”季舒听着她这丝毫不着急的模样,瞬间就急了,“这是分担工作的事情吗?!”
似是生怕自己的话被人偷偷听去,她张望了眼四周,见没人才继续刻意压低声线,赶忙道:“这说好听点儿,是跟你平起平坐,但人家这架势一看就是有后台,你们怎么可能是平起平坐,日后要是万一她刻意针对我们怎么办?”
季舒换了口气,继续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到时候你要是受了欺负,估计都没得哭去!”
“安啦安啦!”温芮安抚电话另一头甚是担心的女人,语气不急不缓,十分乐观道:“我这不是还没受欺负嘛,没准儿人家是个好人呢?舒舒,放宽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辞职呗,反正在哪上班不是上班啊,没必要委屈自己。”
温芮缓了缓,继续道:“反正我是已经想开了,现在我生活得挺好,人在这世上,就要开开心心的活着,总共也就那么一辈子,没必要委屈自己。”
“行吧。”季舒见她这甚是乐观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言,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只留下一句‘让她好好休息’的叮嘱便挂断了电话。
“谁要欺负你?”看到她放下电话,一直都待在屋中将她的话听了真切的纪瑾陆,适时开口,蹙眉问出声,语气中暗夹着些许冷意。
温芮笑摇着头,感受着喉中再次袭上的痒意,不禁张嘴猛咳,惹得男人忙走到她身旁,抬手轻拍着她的背脊。
痒意退下,得以喘息的温芮摆摆手,启唇回答着方才男人的问话,“没人欺负我,就是我们公司今天空降了一个人,跟我平起平坐,因为是柳总带来的,季舒她担心我日后会受欺负,跟我念叨几句而已。”
“空降?”听到温芮的回答,纪瑾陆紧蹙起眉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对柳茹这行为略有不满,亚恩虽已收购,但它仍是独立的个体,人员招聘等这种小事并不需要向他上报,柳茹有这个决定权。
只是这不说二话就领关系户进入公司的行为,着实是令他甚是不满。
看着男人蹙着眉的模样,温芮以为他也是在担心自己日后会受人家的欺负,缓抬起手,抚平他那紧蹙而起的眉梢,安慰道:“好啦,别担心,你老婆我可没那么容易受人家欺负呢,你们这是在杞人忧天,想开点!没准儿人家是个好的呢,那我岂不是赚啦!”
瞧着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男人就没再想,而是抬手理了理她身上那有些往下掉的被子,“饿了吗?我去给你拿早餐。”
“好。”温芮冲着男人直点着头,扬起嘴角,笑出声。
经过三天连续不断的挂盐水以及精心呵护下,原本因生病有些低迷的女人,顿时好了个彻底,再次生龙活虎,精神旺盛。
这天,她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刚踏入部门,就听到了争吵声。
细听着双耳内似乎传进来自姐妹的叫嚣声,她赶忙迈步走进,看着不远处吵红了眼的两人,无奈扶额,走去拦下,制止出声,“消消气,你们这是又怎么了?”
温芮将手中还未喝的牛奶递送到季舒的手中,抬头在她与裴呼之间不停扫看,随即对着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出声道:“裴老师,你老是欺负我家舒舒,是喜欢她,想要引起注意吗?”
“呵。”听闻,裴呼气得想笑,抬手直指着对面站着的季舒,显然被温芮的话气得不轻,“我喜欢她?谁喜欢她啊!我要是喜欢她,我就倒立洗头我!”
“那您这三番四次老是要跟我家舒舒作对,找麻烦是为什么?”温芮对他们两一见面就掐架的行为很是不解。
听闻,裴呼甚是气急,抬手不停直指自己,气急败坏解释道:“这次可不是我找她麻烦,明明是她找我的麻烦!”
“嗯?!”温芮侧头一脸探究地朝着季舒询问而去,微挑眉,什么情况啊?
接收到姐妹眼中的询问,季舒气愤地狠狠瞪了眼跟前的男人,随即凑靠近温芮,满脸愤愤不平,刻意压低声线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的那个空降吗?”
“嗯,记得。”温芮不明所以,直点着头,还是没明白,“你们吵架难道跟那个空降有关?”
“差不多吧。”季舒撇了撇嘴,“芮芮,你是知道我为了让这个臭男人签合同磨了多久,受了多少苦,眼看着好不容易他就要签下了,结果好家伙,人家压根就不是因为我们上次的点子才签的,他是因为那个空降!”
“我可是磨了他很久啊,憋了多少委屈,眼看着这份功就要落在我们头上,好以此安慰一下自己吧,结果这功劳竟然全跑到那个空降的身上去了,你说她怎么能这样呢!空降也就算了,还特么抢我们的业绩!”
听闻,温芮直蹙眉心,盯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压低声线,小声嘀咕问出声,“他签了?”
“嗯。”季舒心里甚是憋屈,直点着头,“签了,他们一大早就签了,那会儿我都没来公司呢!小柔还跟我说,这裴呼眼睛都要凑到人家身上去了,紧盯不放。”
季舒的话,让温芮深感意外与好奇,她不停打量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实在是有些好奇起这位还未谋面的空降来。
到底是何长相竟然能让满嘴毒舌、眼光挑剔的裴呼紧盯不放。
话说,心里想什么,就会来什么。
一道女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纷纷闻声侧头看去。
来人看向温芮,伸出右手,亲切自我介绍,道:“您好,你就是温芮吧,我叫沈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