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这话不能说得太满,不然容易打脸。
当她喉咙发痒,忍不住直咳,似是要将肺都咳出来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更是对昨天她那放肆惬意的行为而深表懊悔。
感冒工作一整天,这效率大减不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始终提不上什么劲。
等到第二天初醒时,她早已承受不住,无奈请假,平躺瘫睡在床,一脸难受。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女人半夜咳嗽发烧,让一夜都未睡好的纪瑾陆对她的身体深表担忧,扶起她身,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语气轻柔再次道:“还难受吗?我帮你换上。”
“不用。”温芮嗓子沙哑,一张口,喉咙就像是撕裂一般,甚是刺痛,惹得她赶忙闭上嘴,继续躺回在床,紧攥着被子,用实际行动向男人表达着她的决定。
瞧着她这副抗拒不想去的模样,纪瑾陆怎能站着不理。
他不说二话,直接掀开被子,将床上的女人一整个人拦腰抱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温芮惊叫连连,抓紧双手,双脚不停在空中扑腾,也不管自己那微疼的喉咙了,甚是抗拒道:“我不去!我不去医院!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
看着她越来越激烈的反应,听着她暗夹着哭腔与决绝的语气,男人终停下步子,低眸看着眼中泛着湿润的女人,紧蹙眉,不解发问,“为什么不去?”
“我就是不想去!”因为发烧脑袋晕乎的温芮,语气甚是强硬,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看着她这副无理取闹的模样,男人面色暗沉,语气冰冷,听上去似是有些生气,“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去!”温芮挣扎地想要落地,但触及到男人那有些愠怒的眼神时,她不由停下,嘟起小嘴,情绪陡然上升,心里泛起了委屈,鼻头泛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直流而下,看上去甚是可怜、委屈。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瞧见她如此伤心的模样,深叹了口气,无奈将她又重新抱到了床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而他则伸手紧抱着她,抬手拂去她那源源不断,想要继续往外流淌的泪水,语气放缓,劝说道:“你不去医院,身体不会好。”
“没事,我吃点儿药就行了。”温芮双手紧搂着男人的脖颈,微动了动身,继续撒娇道:“老公~别让我去医院嘛,求你了。”
看着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终心软,“可以,但你要是晚上还没退烧,必须得去医院。”
“明天吧。”温芮试图拖延时间,出声建议并解释开口,“哪有那么快就会退烧的,明天吧,要是明天我还发烧,我们就去医院,好吗?”
她盯看着男人,眸中写满了期待。
要是明天她还不退烧,她就再找个机会拖延,反正她打死也不去医院!
纪瑾陆瞧着她这一脸紧张样,思考半晌,终还是点下头颅,松开她,“去床上躺着,我给你去买药。”
“好!”见男人同意,温芮躺回床上的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半点儿拖沓,生怕男人中途突然反悔,她冲着坐在床边的男人眨巴眨巴眼睛,拉高被子来到脖子,催促出声,“你去买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嗯。”端视着她这副模样,看着她那因发烧而红扑扑的小脸,眉心始终紧蹙,不曾舒展,他站起身,朝着那个看上去甚是乖巧听话的女人看去,嘱咐出声,“好好躺着。”
“嗯嗯嗯。”温芮重点着头颅,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叫住,“等一下!咳咳咳.....”
她咳得好半天才得以平息,才缓了缓,接着继续道:“你别买液体药。”
生怕男人不知道她口中的液体药是什么,温芮十分贴心地解释出声,“就是别买那个糖浆,还有泡水喝的药也不行。”
听闻,男人蹙紧眉心,“嗯,知道了。”
看着男人转身走出屋外,温芮抬手探了探甚是发烫的头颅,眼神空洞地盯瞧着天花板,就这样静躺着,直到男人买药回来,她才有所动作。
当看着男人端着一杯泡好的药,她整张脸恍如苦瓜色,五官紧蹙成团,在那个杯子递送到她眼前时,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抗拒。
闻着那传进鼻尖的药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紧绷,抬眸看向站在床前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怨,“我不是让你别买这种泡开的药了嘛,你怎么还买了啊?”
“她们说这种好得快。”男人坐在床边,看着毫无起身之意的温芮催促出声,“起来,把药喝了,反正都一样。”
“......”这能一样嘛!
盯看着男人那甚是威严的双眸,温芮一脸苦涩,缓慢撑坐起身,紧抿着双唇,盯瞧着那杯褐色的药,眸底满是抗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飞快想着办法。
她抬手接过,并没有直接喝,而是放在身前双手紧握,看着壁沿上冒出的热气,她轻咳几声,清了清嗓,才抬眸对着男人出声道:“我饿了,你给我煮个粥吧,我等药稍微凉一点就喝。”
“好。”男人深看了一眼女人,没多说什么,直接起身,走出卧室来到厨房。
温芮在男人离开卧室,关上门等了差不多五秒时间,竖耳听不到外边的丝毫动静,以及那卧室门丝毫没有要从外面推开的迹象后,才彻底放下心。
她不顾身上的难受无力,猛地掀被下床,飞快地朝着浴室走去。
盯瞧着手中的淡褐色感冒药水,深吸口气,微抬手,停顿在唇前,直到做足了心理准备,才闭上眼,启唇,微抿一口,感受着舌尖的苦涩,她整个人身形忍不住颤了又颤,五官紧蹙交杂,龇牙咧嘴,仅此一小口,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她看着手中丝毫未减的水,不说二话,直接将其一整个朝着水槽倒去,清理好现场后,她才端着空杯重新回到床上。
刚一坐稳,就听见门把转动的声响,看着进来的男人,她不由悄悄松了口气,赶忙将手中空杯递了过去,“给,我喝完了。”
说完,她还不忘装模作样,扯了张纸擦拭着嘴角。
纪瑾陆盯看着她手中的空杯,瞧着她那冲着自己淡笑的面容,幽深的眼眸瞬间划过一道暗光,他半俯下身,凑到女人面前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抬手朝着她身后一拍,不紧不慢地起身,对上她那询问的眸光,解释开口,“有蚊子。”
“哦。”温芮没怎么多想,毕竟夏天有蚊子实属正常。
纪瑾陆接过她手中空杯,随即将事先准备好的糖果递送到女人跟前,“含着。”
“谢谢纪先生!”虽然她只喝了一小口,但口中依旧弥漫着那药的苦涩,闻得她浑身不适,他这递来的糖果简直就是她的救星,快速接过,拆开,直接塞进嘴里含着。
感受着糖果的甜腻,她感觉整个人瞬间畅快了不少。
“粥已经在熬了,我先陪你休息会儿。”说完,男人将手中的空杯,随手放置在一边,随即掀被上床,伸手将女人揽在自己怀中,让她靠睡在自己身上。
他提了提被子,将她小心包裹好,并不放心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着掌心下依旧炽热的温度,男人面色沉了沉。
温芮抬手紧抱着男人的腰肢,将头倚靠在他胸膛,直到口中的糖果尽数化去,她才缓缓闭上双眸,沉沉入睡。
感受着女人炽热的体温,纪瑾陆始终放不下心来,低眸看着她早已陷入熟睡,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她搭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将她安顿好后,便掀被下床,起身走进浴室。
拿出毛巾,打算给她来个物体降温,可是当余光触及到水槽岩壁上的一滴褐色痕迹,他那剑眉不由紧紧蹙起,食指轻抹,凑到鼻尖微微一嗅,当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面上布满了严肃,看上去还有些生气。
温芮最后是被纪瑾陆给喊醒的,她刚醒来,就感受到了额上的一抹沉重,不由抬手去探,见是个毛巾,才不由收手,睡眼惺忪地盯瞧着面前端着碗的男人,撑坐起身,撒娇开口,“你喂我。”
“好。”男人轻点着头,坐在床边,盛起一勺,凑到嘴边轻呼,待冷却后,才将其往女人身前递去,“张嘴。”
温芮甚是听话,微张嘴,一口含下,虽然身体甚是不适,但她很是享受这段时光,没过多久,一碗粥便尽数吃完。
就在她想要再次平躺而下之时,不知男人从哪里端来的一杯泡好的药,递到她跟前,还是一样的杯子,一样的配色,一样难闻的气味。
“喝了。”三分催促,七分威严。
“咳....咳咳咳....”突然袭上心头的痒意,让她猛咳不停,直至最后咳出了泪花,才得以暂缓。
她缓了缓,看着男人手中的药,面露难色,找借口道:“现在它太烫了,你先放着,我等它冷了再喝。”
“已经冷了。”男人丝毫不给她躲过的机会,睨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催促出声。
“......”听到男人的话,温芮一下犯了难,陷入了沉默与纠结。
她时不时盯看着男人手中的杯,却始终没有丝毫抬手接过的想法,她缓抬眸,冲着男人眨巴眨巴双眼,提醒道出声,“这药是一天三次吗?你看过说明书了吗?要是一天两次的话,那我还是晚上再喝吧,早上已经喝过一次了,要是现在喝了,晚上就不能喝了,这样我晚上要是咳嗽起来,估计得睡不好觉。”
听着她这一副推脱的说辞,纪瑾陆微挑起眉,语气不急不慢,慢慢回应道:“放心吧,我看过了,这药一天三次,你先喝了,晚上还有。”
“......”见路被堵死,看着对方丝毫没有离去的想法,温芮不由弯起了背脊,满脸沮丧,低下头颅,撇了撇嘴,实话实说道:“我真是不想喝这药,要不你给我拿点胶囊吧,我可以吞,但是我是真的喝不了这种液体药。”
“那你早上这药怎么解决的?”男人幽深的眼眸紧盯着她,眼神微眯,暗夹着些许情绪。
听闻,温芮身形不由一僵,面上写满了心虚,偷摸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身前的男人,迎对上他的眸光,甚是心虚地低下头去,抬手摸了摸鼻尖,“咳咳....那个,我错了,早上那药...我就喝了一小口,就给倒....倒了。”
纪瑾陆深叹口气,瞧着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甚是无奈,“见过挑食的,没见过还有人挑药的,你这毛病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说完,他睨看了眼手中的水杯,哄着道:“你先把这杯喝了,家里没有胶囊。”
“啊?!”温芮面露苦涩,将头往旁边一撇,语气并不强硬,“那...少喝那么一次也没事。”
“不行!”男人直接否决,毫不犹豫打破了她那心存的幻想。
温芮满脸苦涩,嘟嘴不满呼出声,“啊~”
“我喂你。”看着她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微摇头,安慰出声。
自知无法避开这杯药,温芮即便心中再怎么抗拒,可当触及到男人的眸光时,终妥协地点了点头,极不情愿地点下头颅,“好...吧。”
尾音婉转且长。
既然答应了男人,温芮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抬手紧捏着鼻子,紧闭眼,张嘴,快速且决绝道:“我准备好了,灌吧!”
看着她这一副要去赴死的模样,纪瑾陆不由被她逗笑,轻摇头,端起水杯,凑到嘴边,微喝一口,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药的苦涩所影响。
迟迟等不到动静的温芮,颤抖着睫毛,正想睁开双眼,查看,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那突然灌入的药,令她不由猛睁开双眸。
直到男人松唇离去,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大口灌下那甚是苦涩的药,就要朝着自己俯身而来,她立马捂住嘴,眨巴眨巴双眸,嗓音略带沉闷,“你...你怎么喝我药啊?!”
男人幽深的眼眸盯看着她那吃惊的双眼,抬起空着的一手,拿开她捂着嘴的手,俯身再次附上,将口中的药渡了过去。
直至确保她尽数含下,他才松唇离开,低沉回应,重复道:“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