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臧月视线落在萧月浓身上,“你呢?小五。”
萧月浓作揖后,恭敬道:“母亲想将其他村长拧成一根麻绳,这样的法子可以多来点,利益多了,他们心中自然能衡量利弊。”
唐臧月先是点头,肯定了对方,“我的确有这个打算。”接着又道:“但是拉拢人不是一时就往前凑的,时机没到,即便捧再多利益到他们跟前,他们也会怀疑这背后的目的。我们虽是白身,但,是流放而来。这些村民更多想的是地里收成,可,也不是傻子,任由我们摆布。更何况管他们的村长和族长都读过书,有自己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坐到这位置上来。”
“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小瞧了人。小五,你说当时和我呛声的青年村长与其族长他们演技怎么样?”
这回,不止是萧月浓,就连萧钟离也震惊得瞳孔一缩。
唐臧月:“你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唬住了谁?是你们这些年纪还小,没多少见识的小年轻。”社会险恶啊。
不过,她在萧月浓、萧钟离这个年龄,也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不会想多。
她是怎么看穿的?
太突然了。
谁都能看出她让出的利益,是在造福村子,给村民谋利,但偏偏有两个人站出来唱腔,其他人又是一副旁观的模样……
呵,怕是对她之前的拒绝记上了,才联合想出这么一法子,下下她的面子。
既然敢试探她,也该受受后果了。毕竟,她也不是软柿子,连昏君在她流放前,都被摆了一道,更别提这些人了。
唐臧月:“我们萧家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那位朱村长、朱族长敢在众目下给我难堪,该怎么回报他们?你们说说。”
萧月浓到底年岁小,抱有于心不忍,“母亲,他们没做太过分。”
唐臧月眉头微蹙,看向这个心软的孩子:“他们没做太过分,是因为我懂得配合,而不是将事情闹大,让自己落了下成。战火是他们先挑的,难不成还想我做个软包子,息事宁人?
小五,你不心疼母亲,却于心不忍两个外人?”
萧月浓一愣,噗咚一声跪地。
萧钟离没为她说话,唐臧月也没让她起。
既然参与了萧家黑暗一面,心软敌人是率先得斩断的。
她知道怎么说最伤人,怎么说最戳人心窝,目的也是想萧月浓铭记今日这一刻。
唐臧月看向萧钟离,“离哥儿,你说说。”
“打蛇打七寸,既然这些村长、族长们自降身价汇聚一堂,是想谋个名利,将您给出的好处揽成自己功劳,那我们便将这份名利抢过来。”
“不错。该怎么抢?”
“让人散播这次交易得到反对,其他村长、族长占着官职的便利,想要压倒您,逼您让出更多利益来。您作为迫害方,要在村里立足,只得被迫同意。”
“然后呢?实际上我并没让出便利,该怎么圆这个谎?”
心黑的萧钟离,眸底闪过幽光,“那就不知道了,万一是这些村长、族长从中贪污了呢?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说完,萧钟离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忐忑地看着唐臧月,欲言又止,但那些话说出来了便覆水难收。
唐臧月沉吟许久,拍手:“好!官场就适合你这种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
萧钟离:“……”这是在夸他还是贬他?
他眉头一松,眸底的幽芒逐渐熄灭,没脾气了。
唐臧月起身,拍了拍萧钟离的肩头,“不错啊,这个想法,但我们没必要与所有人为伍,让张村长难做。”
“其他人也参与了。”
“他们只是知道,然后冷眼旁观罢了。谁愿意做出头鸟,咱们打谁就成。”
“……是。”
“离哥儿,不光是现在,以后我们也会被束缚住,只要你是人,有在意的,就会被敌人抓住软肋。只有足够强大,能够保护软肋了,才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离哥儿,有仇当场报不难,更难的是承担后果。学会忍才是最重要的。”
“谨遵祖母教诲。”
唐臧月满意地点头,视线这才落到萧月浓身上,“起来吧。”
萧月浓牙齿打着颤,道:“母亲,外人当然没您重要,我只是……”
“无碍,小五。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无心的话是觉得事情不大,更多的是你年纪小,心性善良,但小五,既然我现在在这里教你和离哥儿,没带其他人,就是希望你摒弃孩童不该有的心性。”唐臧月蹲下身,将她抱入怀中,轻声道:“是母亲对你不住,在小小年纪里,让你接触这些阴暗的,如果你现在退场,母亲和你姨娘会尊重你,也不会怪你。”
萧月浓摇头如甩拨浪鼓,拼命地抱紧唐臧月的脖颈,瓮声瓮气道:“母亲,是我错了。我不会退场,我们这一房,我会撑起来!”
唐臧月眉头舒展,又道:“你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便好。本来儿子这辈中,还有个萧景欢,但离哥儿儿时吃过苦,回到将军府也不得父母之爱,流放主因又是他,母亲怎么可能重用他?
孙字辈中,陆哥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其他孩子年纪又太小,唯一有点脑子的萧钟然又不如你……小五,咱们萧家四面楚歌,不能让离哥儿一个人背负太多啊。”
这是她在打感情牌,也是在实事求是的说话。
萧月浓多余的感情用事,当场就被抛掷脑后,道:“母亲!我和姨娘知道,我们这房多得陆哥儿离哥儿和您照顾,我再不立起来,只会愈加拖累萧家!请您以后也这般管教我,让我早早成长,以后好为萧家分担一份力。”
“小五……哎,辛苦你了。”
打完感情牌,又寒暄了两句,有了过渡,唐臧月才言归正传:“小五,由你来操作吧。”
“嗯?”
“其他村长、族长还不能牵扯进来,就拿那朱家村的村长、族长开刀,杀鸡儆猴。我看着你布局,需要人手便跟我提。”
“……是,祖母。”
往常,萧月浓都是接受思想上的教育,真让她暗暗操刀,她一头雾水起来。
……
“小姑姑,你在想啥呢?这么入神。”
玲姐儿小肉手在萧月浓眼前晃了晃。
萧月浓这才缓过神来,眉头轻蹙,如同一个小大人般,管教起来:“你跑这儿来干嘛?这不是小孩子该待的地方。”
“说得好像你不是小孩一样……”玲姐儿小声嘟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