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家没和毛家走动,自是第一时间不知道这诡异的事,即便后续知晓了,也当与自己无关,将之抛掷了脑后。
这件事,白东家压根没跟京城提过,毕竟那边只让自己盯着萧家,其他事京城压根不会插手。京城不知晓,也就无法将将军府库银凭空消失和这件事联想到一块,近而猜测是萧家人动的手脚。
毛俊解决了,接着便是那群同伙。
他们得了毛俊的私信,相约在破庙内,都想着该怎么对付毛俊。
毛家的事,他们自然听说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福”同享,真要落马了,一起干过恶事的,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唐臧月以毛俊为出发点,让萧钟离模仿毛俊的字迹,给这些人写下威胁信。
信的大致内容是:我以前和你们作奸犯科不是没留后手和证据,如今毛府落难,得不到你们的救济,日后这些证据会不会落入官府,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销毁了证据后,一起去赴约。
人一旦坏事做绝,更恶的事在他们看来没什么大不了。他们的计划是先将毛俊这人解决了,再摸进毛家,将毛家家眷杀光了,最后放火烧,毁掉不利于自己的一切,来个死无对证。
至于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女子,她们死的死,疯的疯,远嫁的远嫁,自然不会妨碍他们以后的日子。
算盘打得好。
唯独算漏了写信的不是毛俊本人。毛俊倒是想到过这群人,但还没出手,唐臧月已经先行一步了。
刚进破庙,有人闻到檀香,心觉不对劲,但已为时已晚,晕厥了过去。后面的人还没踏进破庙,正打算转身跑,就被黑衣蒙面的人敲晕了。
醒来,这群人便中了幻想,身体发烫,需要某些谷欠望来缓解,开启群趴体来。
唐臧月想过,这种牲畜,就应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施暴者选谁?换做是谁,她都觉得对不起那施暴者,这些可是连牲畜都不如啊!
最终,唐臧月决定让这些牲畜自产自销,内耗最好。
发现这场混乱现象的是常来打扫破庙的夫妇,他们信奉神明,每日都会挑准时点来打扫。所以庙子破是破了点,但好歹干净。
只是,夫妇看到这群男子侮辱了圣地,气得一时上头,报了官。
等官兵赶到,制止了这已进行到后续的场面,关押回牢房,围观群众则津津乐道,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传至这些男子的家中。
这些男子娶妻的,妻子带着孩子要闹和离,公爹婆母拦都拦不住,兄弟姐妹只当其是污点,关门置之不理。没娶妻的,媒婆都不敢给其兄弟说媒,生怕被小娘子们的娘家人打死,就是那谈好亲事的,临时违了约,也没人说什么。
而关押起来的男子,清醒后要么身心受损,要么得病被家人厌弃,更严重的肠子破出,需要大夫徒手塞进去,颜面尽失。
有那些内心强大的,倒是玩起兔儿爷来,男女不忌。对待这种人,唐臧月花了点钱,诱其沾染上赌瘾,在对方精神的极致欢乐中,断了对方筋骨,服了药,让其永远硬不起来,不再祸害人间。
至此,直接伤害过元兰儿的人,彻底谢幕。
毛俊这人,唐臧月压根没多看一眼。听说这人知道这些人发生的事后,当夜大小失禁,每日浑身恶臭,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着:“来了,她们来报仇了,爹娘,你们要救我,救我……”
很不幸,率先放弃毛俊的便是其爹娘。
结束后。
唐臧月淡然地品着果茶,询问:“离哥儿,觉得祖母做法残忍吗?”
“毛家多得是银两,可以砸给官府,掩盖自己的罪行,没有人会为那些无辜的女子讨回公道。祖母,你的做法不是残忍,而是为她们主持公道。”
“心里很爽快?”
萧钟离毫不迟疑地点头,“很爽快。”
他本以为自己回答无可厚非,但下瞬,对上祖母那双犀利的目光。
他微微一怔。
“爽快?”
萧钟离迟疑了。
唐臧月叹息:“离哥儿,你可以同情元兰儿,同情她的遭遇,为此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出手,切记,不可在为他人报仇过程中迷失自己。”
一旦在报复中找到快感,容易触发反社会因子,她不想她家乖孙走上这样的道路。分明是可怜的孩子,明明该前途一片光明才是。
“祖母……”萧钟离眼底一片茫然。
唐臧月:“离哥儿,你看祖母从来到郡地到现在,是怎样一副姿态?”
怎样一副姿态?
很淡然。
祖母是那个执棋之人,坐在棋盘之上,操控每个人命运,甚至掌控全场,吃掉所有对方棋子,弄得对方溃不成军,更甚,对方连致使这一切的指使者是谁都不知道。
从始至终,祖母无论是面上还是内心,触动都不大。
是的,他笃定祖母内心触动不大。
可他又肯定,听闻了元兰儿遭遇时,祖母明明是怜惜对方遭遇的。不然也不会为陌生人花费这么多精力。
“我不懂。”不懂明明当时的怜惜是真,为何替对方报复却这么淡然。
唐臧月哪里不懂他的疑惑。
她道:“只有从始至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稳赢棋局,现在明白了吗?”
意气用事之人,不适合运筹帷幄。
人可以有感情,毕竟不是铁打的,但在下棋时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完美收局,且不会沉溺其中。
沉吟许久,萧钟离起身,朝着唐臧月作揖,端的是流放前大家行礼的做派,标准中透着恭敬,道:“祖母,孙受教了。”
接下来便是收尾的工作。
唐臧月让萧三郎驾着马车前往那些受过苦难女子的家,那些远嫁的,杳无音信的,她放弃了接济的念头,权当是做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力所能及之事,也不过是丢一锭银子给这些遭受劫难的人家罢了。
回到九里村,毛俊的事恰好传至元兰儿耳中。
经常待在家中刺绣的她,扎破了手指,就听到玲姐儿欢天喜地的声音传来:“祖母回来了!小姑姑你快些!祖母回来了!”
元兰儿挣扎了许久,最终是按捺下来,却被随后不久来的媚娘告知:“兰儿姑娘,夜里老夫人让你去一趟正房,有事相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