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点子矮的二哥哥

萧月春一直知道整个萧家人在老夫人带领下,为人端正,思想也正直。

她没想到,自己人还未老,亲没成,娃没生,就得了“孝顺”。

这、这……

她还太小,无福消受。

大约是瞧出她的窘迫,萧钟离连墙也不砸了,从墙外跳进来,道:“你们是同辈,称不上孝顺。况且,你们月春姐姐将及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萧钟然羞赧。倒是萧钟浩狗急了跳墙,立马反驳这个二哥:“二哥哥哪里话!我才多大!月春姐姐多大!哪里谈得上男女授受不亲。”

见这小东西执迷不悟,萧钟离气得往这小崽子屁股墩儿上一踹,凶狠狠地露出洁白的獠牙,“起开!你们月春姐姐是我的。”

话音刚落,萧月春脸色黑红一片,手差点握不稳,洒出竹筒里的水来。

不仅如此,萧钟离也意识到什么,耳根微红,撇过脸去,干咳了两声以掩尴尬。

她闷下性子,忙埋头喝水,不敢多看多言。

萧钟浩食指立马朝着脸颊,划火柴似的比了两下,还朝萧钟离吐舌头,“二哥哥羞羞羞!”

萧钟离:“……”

他还想说什么,但见萧月春埋头的小女儿姿态,舌尖顶了顶上颚,到底没再和这个小崽子计较。

萧钟然赶紧去拉双胞胎哥哥,“我们快回去吧,哥,快走吧。”

“我不!我就不!”

萧钟然凑在亲哥耳边道:“月春姐姐害羞了,赶紧走吧。”

萧钟浩皮实惯了,但大抵是知趣的,见萧月春这么不经说,砸吧了下嘴,这才和双胞胎弟弟离开。

回去的路上,边走边问:“她们女子都这么容易害羞吗?”

萧钟然:“……”不,是你太豪放了。

晌午是唐臧月做的饭。

唐臧月虽然手受过重伤,举不起重物,但颠勺这件事,一两次还算小儿科,不算什么。

于是,落户后第三天这顿饭是她做的。

味道自然是比不上柳姨娘,但也能下咽。

第四天,其他人仍是按部就班,唯独唐臧月,拉上柳姨娘整理出的生锈农具,搭了村里牛车赶去镇上,想要置办或换取些东西。

家里不缺劳动力,人口又多,自然东西得往多了储备。

秋季正是农忙,家家户户正在收割粮食,自是赶不上集市的趟,唐臧月租用赶牛车的赵大爷一天,开始置办家用。

水缸自是得来三个,一天担满,能用三四天,更别提他们还经常洗漱,保持卫生。

农村用过的水皆是养鸡鸭喂猪,再有便是存着用以灌溉。这些,萧家还未置办,废水则暂时用来冲茅厕,盖住味儿。

再来便是一些扫帚什么的清洁用具,以及粮食问题。

车架上一开始采买的粮食见底。

今年过冬,刚来村子,没有地种,就没个收成,自然得采买粮食过日子。

新鲜蔬菜也要采买些,届时做成腌菜、菜干,这也是古代冬季唯一能摄入维生素的来源。

再有便是针线什么的……

她倒是想采买一些药材,但一路走来,药铺里泡制过的药材比想象中贵,叫她早就打消了念头。

只能来年开春再自己上山采摘点,或许也可以自己种植。

只是这种植的范围不能大,否则会引来怀疑。

除此之外,便是做大酱和咸菜的材料,以及还村长家的肉。她还想做肉酱,但一瞧镇上的肉价,让她打消了这个决定。

这段时间还是抠搜着来吧,做生意也一步步来,不能步子跨太大,尤其是萧家初来乍到,没个当地官场人员庇护,容易受欺负。

利益越大,越遭人眼红。

最后再是铁匠铺,生锈的铁,他们是收的,但唐臧月想要新的铁锹锄头镰刀这些,得加钱。

付了银钱,和铁匠铺约好时间,过几日再来取。

牛车被塞得满满当当,但仔细看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唯一在赵大爷眼里值钱的,便是那几袋粮食。

可,即便是粮食,在暗中观察的眼线心中,也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赶牛车的赵大爷瞥了眼几袋粮食,道:“我看你们家人口不少,就这么几袋粮食,能过冬?听村长说,你们连地都没买?来年开春种啥?吃啥?”

他们这边的村民都是自来熟,有啥说啥,没个顾及,换做是前世的唐臧月或许会反感,觉得是被问及隐私了。

现在嘛。

她倒是欣然接过这波卖惨的机会。

唐臧月愁眉不展,苦着一张脸,“我倒是想多买点,可手头就这么点,之后还得靠家中妹子来镇上卖些酱菜糊生。这世道,难啊。”

“那可不好营生,乡下人都会弄酱菜,镇上会有人买?”

“幸亏我家妹子手艺不错,即便不行,还有自家半大的俩小子来镇上找些短工来做。”

“那你们得赶冬季前找短工的活计了。村里等农忙一过,也要上镇上找活计,到时候人家认熟不认生。”

她明白,优胜劣汰,有后门自然走关系,亘古及今不变的道理。

唐臧月欣然道:“还得多谢大爷你提醒啊,不然等错过了时节,家里真不好有个进项,买不到粮食,得饿死个人哩。”

“村长不是说你会医术吗?”

唐臧月谦虚道:“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治个头疼脑热的还行,再严重的,我也没蜇。”

这倒不是。

她自小从的是中医,望闻问切样样拔尖,在医学界别看年纪不大,颇有一定威严,就是放到古代,不说起死回生,如果设备齐全,开颅重造都有可能。

这么说一是原主嫁了人便没碰过药物和针灸针;二是,现在得蛰伏。

现在不是逞能,也不是炫耀的时候,越低调越好。

赵大爷有些失望,“原来是这样……”

尔后,赵大爷又来了精神,道:“那也没事,光治头疼脑热,也是村里福音。镇上看病,光是看诊也得花不少银钱,一年到头,一大家子能赚多少?总不能一年赚的,全搭在药钱上吧?”

诊金相当于后世的挂号,只是后世的挂号有扶持,相对领工薪的人群不是那么难以承受。古代的诊金对于村民来说,负担太大,也过于沉重了。

难怪一听她会医术,还只收取药材钱,不会比市场价偏高,便受到村里大家伙儿欢迎。

唐臧月与赵大爷闲聊起来。

闲聊的内容是这家生了娃,那家下了猪仔,另家孵出小鸡等等闲杂的事。

兴致勃勃地聊完,赵大爷还很热情地想要帮她卸东西。

唐臧月制止道:“不用不用。”

扭头,就对院里的人中气十足地喊:“离哥儿!陆哥儿!萧景欢——!赶紧出来搬东西!”

不仅是这三,几个小萝卜头也欢天喜地跑了出来,围着牛车打转。

玲姐儿和萧钟浩最为活泼。

玲姐儿:“祖母祖母,好多东西啊!”

萧钟浩:“祖母,我也可以搬!”

萧钟浩正要逞能,被双胞胎弟弟萧钟然给无奈制止,“哥,你悠着点吧。”

唐臧月也点头,对着萧钟浩忽悠:“小孩子太累不容易长个。”

萧钟浩童言无忌道:“像二哥哥一样吗?”

刚到院门口的萧钟离:“……”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