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叛徒张氏遭娘家嫌弃养子钱子书陷入绝境

张氏也不是傻子,很快理清思绪,再一看自家兄长和嫂子们面色戚戚,哪还有不明白的?

“你们莫不是把我当傻子!这么多年,兄长嫂嫂们,借着我嫁进将军府的东风,承了多少好意?哦,没了好处,出了事就想撵我走是吧?

是,将军府落了难,可那是我想看到的吗?是书哥儿一时气不过才做的!我也是昨日,抄家当天才知晓,不比你们早知道多少!怎么我就是将军府的叛徒,是将军府的罪人了?”

既然撕破了脸,张家嫂嫂们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憋着了。

本就不满意嫁出去多年的小姑子空手回娘家住。

以前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

小姑子没给家里长脸就算了,还瞒着将军府的事,在娘家白吃白喝,将她们这些嫂子和侄女跟婢女一样使唤!

她们好歹也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进张家的正头娘子,哪有小姑子这么作践的!

这下好了,从当家口中得知小姑子做的这档子事,压在她们心口大山倒了,她们可不得在当家的示意下,可劲儿地发泄发泄?

“小姑子这话说的,是你为那养子助纣为虐。老夫人当年还想撵走那白眼狼,也是你给妹夫吹枕头风,导致白眼狼留到今日,做了这档子事。就算你不是将军府的罪人,那也是帮凶。”

“如今将军府失势,小妹你没了靠山,怎么不学乖,还处处要强呢?我们张家不收容你,难道你还想靠着那忘恩负义的养子?”

张氏被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指着两位嫂嫂指尖发颤,又看向沉默是金的两位哥哥,“嫂嫂们的话,是哥哥们的意思,对吗?”

大兄:“小妹,这几日你尽量别出门,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让步了。也是为了你自己。”

张氏咬着下唇,道:“别说是为了我!我可当不起!既然哥哥嫂嫂们容不下我,给我点银两,从此我张玉兰和张家再无瓜葛!”

张氏想得好,兄长和嫂嫂们借她的势,这些年赚了不少,家中积蓄应该丰盈,当中,得有她的功劳和份儿吧?

正好,她还担心去找书哥儿,身上没子儿,以后不好为书哥儿打点关系。

俩兄长脸一黑,瞬间翻脸。

“你是多年出家的外嫁女,伸手找兄长要银钱?你觉得合适嘛?”

张氏:“怎的不合适?你们这些年做生意没打将军府的旗号?没用我的名讳?怎么就不能分我一分利?我要得不多,五百两。”

几人闻言,倒抽了口冷气。

张家嫂嫂没忍住,冷嘲热讽起来,“五百两!亏得小姑子你也说得出口!我们打将军府的旗号,那也该分将军府利息,与小姑子你有什么关系?”

张氏想到离开将军府前,老夫人逼着她写的和离书,心中一痛。下秒,她来不及感怀伤秋,面对冷漠的兄长们,刻薄的嫂嫂们,张氏仗着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和离一事,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那我也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四房媳妇儿!”

“呸!还想打着将军府旗号呢?你要还是将军府的人,此时不该在我们张家,而是地牢!”

张家另一个嫂嫂:“是啊小妹,等你去了地牢,我们保管将你提的那五百两给你送去。现在嘛……小妹你告诉我们,你能全身而退,是不是在将军府抄家前,已经与那萧四郎和离了?”

张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娘家人,嫂子们对她揣着敌意也就算了,哥哥们也默认嫂嫂们这些行为。她又想到儿时的回忆,怎么才几十年的光景,娘家就容不下她了呢?就大变样了呢?

张氏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如破皮无赖道:“那我不走了!我看看那些人知道我还在张家,会不会再泼粪,泼了粪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你!”

这是,彻底和娘家撕破脸了。

张家兄弟脸色很难看,“小妹,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已经回不去将军府,再同我们撕破脸,你这辈子的指望可只剩下那个养子了。”

张氏何尝不害怕?但一想到那道士的话,说什么她都有恃无恐。

她都为书哥儿连亲儿子、婆家娘家都不要了。钱子书若放任她不管,按大楚律令,那便是不忠不孝,钱子书想加官进爵,绝不可能有这道污点。

可她哪知道原本剧情里,大楚灭国,钱子书加官进爵的律令里,没有对养母也要尽善尽责的律令。

张氏亲手斩断与娘家的关联,拿得百两银子,去投奔养子钱子书。

钱子书这儿也进展不顺利。

他为陛下铲除将军府这么大一祸害,按理说他应当加官进爵才对,可圣旨下来,他只得了处破宅子和一个闲职,便无其他。

钱子书表情微僵,强打起几分笑,询问这次前来宣旨的太监:“公公,这,没了?”

太监挥了下拂尘,像是在挥什么晦气,捏着鼻子,掐着嗓子道:“你是在怀疑陛下记性不好,还是杂家看漏了字?”

“这,公公,我哪敢,只是这次我做得挺出色……”

“出色?什么出色?将军府库房早早被搬空也叫出色?”

“什么?!”钱子书惊呼道:“库房被搬空了?是谁?”

太监翻了个白眼,“锦衣卫指挥使受训,将军府库房早早被搬空,一大笔财物不知去向。若不是念在你大公无私的份儿上,你连这点官职都没有。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那笔财物让天家摔碎了不少茶盏。大太监也心有余悸,那么多财物加起来,富可敌国啊!难怪天家那么生气了。

当初为了做给天下看,天家也是想着反正最后抄家后,东西会回到私库,可是将不少值钱的往将军府送去,谁知道……

太监不敢再想,回宫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打,毕竟龙怒难熄。

钱子书恭送太监离开。

钱子书想的却是:这朝廷,漏成跟筛子似的,抄家白抄,这种话能放出来?连个宫里宣旨的太监都知晓此时,这楚国确实没什么值得掌实权的,哪个职位都差不多。

哪成想,第二日去官场报道,受尽了窝囊气。

“那,便是将军府的那位?”

“人家现在姓钱。”

“钱家人不是已入大狱了吗?”

“钱家人是进去了,钱子书不是没有?那样的家世,还能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哎。”

“你小声点,不想要命了?”

“不兴说?那钱子书背信弃义,连养育多年的将军府都能背叛……”

“行了,他年纪还未到,只是暂时任职,后续得看表现,到时实在看不惯,我们去陛下那里参一本就好。”

“也是。他以为做了那背信弃义的事,陛下就能重用他吗?想得倒是美,陛下最恨的便是那背信弃义之人,将军府一垮,他就没了利用价值。到底是初出茅庐,不懂当中世故。”

“的确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