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刘辩释刘焉再会贾文和

听到这里,刘焉立刻摆手打断了刘辩的话道,“陛下说的不错,却只是站在陛下自己的角度罢了。”

“若是站在臣的角度,如此等待,等来的只能是钝刀子割肉。”

“这新政一旦经由蜀地周边郡县开始向着我益州中心推广,臣自然是不管违拗民意不去执行的。”

“而一旦执行了,便彻底落入了陛下的阳谋之中。”

“各地建学,不仅仅是缩短了百姓与世家子之间的距离。”

“更是拉近了百姓与权力的距离。”

“我自入蜀之后,从未大面积的启用蜀地本土之人。”

“而一但新政一开,这些人只会感念朝廷恩德,更会记得我刘焉曾经对他们的打压。”

“如此围剿之下,不出五年,臣只能被逼辞官,在京中养老罢了。”

待到刘焉说完,刘辩倒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焉。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出此下策?”

“陛下啊,与其被您钝刀子割肉,倒不如臣自己上场赌上一把。”

“赢了,臣还能维系益州往日局面,输了大不了早些被铲除罢了。”

“只是可惜啊,臣的子嗣们太过愚笨,而陛下的臣子们又太过精明强干。”

刘焉说到此处,眼见之中是释放着光彩的,他继续说道,“尤其是那个诸葛孔明。”

“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竟能想到先联合南蛮,从后方突袭成都之计。”

“实在是国家栋梁之才啊。”

“臣有一题外话敢问陛下,这诸葛亮回京之后,得封个什么官位?”

刘辩到了一盏茶道,“不大不小,工部尚书。”

“工部?”

“哦,朕忘了,这乃是新政中期的一部分,改制六部,分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而这六部之上,朕保留了尚书台,统管政务,太尉、大司马等统领军务。”

“至于朕嘛,除了每日面对六部的主官之外,便只需要面对御使同尚书台等官员了。”

“而这工部之职,便是统管我大汉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道路等事的。”

刘辩面对刘焉的疑问也算是知无不言了。而刘焉听罢之后,不禁全身发抖。

以他多年的政治眼光,但从这一个问题便能看出两个答案。

一来,这诸葛亮在他眼中是如此大才,可在朝廷之中既入不得尚书台,又入不得吏部、兵部、户部这种更为直面问题的部门,由可见朝中人才之广。

二来,刘辩的这番改制,算是把原本繁琐且耗费甚多的高位官员彻底打散成了中高层。

如此做法,不仅聚拢了中央的权柄,更是在上层就削减了大批的朝廷开支。

“臣,败得明白,败得服气,臣不得不说一句,陛下少年英才,这大汉在陛下手中,定然会再次繁荣的。”

“行了,你我一家人,就别说这些恭维的话了。”

“老州牧,朕与你直说了吧,朕并不打算杀你,包括你的儿子也是。”

“你家几个儿子除了刘璋之外,皆是无心仕途的,他们若是愿意留在京中的,可去学宫任教。”

“若是不愿的,自然由朕的少府出资,安养皇亲国戚。”

“至于你这位老州牧嘛,暂时就留在京中,任个闲职的伯爵吧。”

刘焉听到此处,并没有立刻感激什么皇恩浩荡,他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皇帝不杀叛臣的原因。

“陛下是觉得,老臣还有他用?”

刘辩微微一笑道,“先帝去的早,朕年少继位,除了一帮暮年的老臣之外,身边实在是没有一位靠得住的宗亲贵胄。”

“百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朕岂能不知?”

“朕还年少,需要一位有名望的宗亲族老,站在朝堂之上,为朕分担些。”

“你虽然藏了私兵,但罪魁终究是那张鲁,即便有辱你的晚节,却也不至于身死。”

“不知道老州牧是否愿意留下帮助朕?”

刘辩说罢,刘焉脑袋在飞速地运转,他在想,此刻大汉境内,还有哪一处是需要他以宗族贵胄的名义协助天子发力的。

这道题目并不算难,他立刻便得到了答案。

“荆州…陛下留下老臣,是为了有朝一日彻底收回荆州之权柄?”

刘辩闻言看了看他,却未发一言。

“加封州牧之事本是老臣所提,若是待到陛下需要之时,老臣就该为这往昔的提议付出代价了对吗?”

“朕喜欢聪明人,你既然能看透,朕便不多言了。”

“不过有一事你只管放心,朕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你终究是刘姓的,天子不该染手同宗之血。”

“但是你要约束好你的儿子,刘璋不如你聪明,但野心却不小,千万别让朕对此刻的决定后悔。”

刘焉闻言,立刻跪下道,“陛下放心,老臣自会管教好子嗣。”

“好了,你且去吧,不出几日,你们一家便能住进伯爵府中了。”

刘辩挥了挥手,屋外的满宠立刻亲自带着刘焉退了下去。

送走了刘焉,刘辩立刻让张让上酒上菜,又叫满宠去将贾诩请来。

不出一刻,贾诩泰然自若地走入了房间,不等刘辩发话,他倒是兀自坐下,开始吃起了菜来。

张让见状刚想喝止,便被刘辩阻拦。

贾诩开口道,“常侍莫怪,在下一路前来,好几日没有吃得如此佳肴了,陛下既不杀我也不问罪,定然是为我想好了出路。”

“我既然还需为陛下效力,此刻无礼,先吃些吃食,陛下也不会怪罪的。”

刘辩闻言,笑了笑道,“乱武的贾诩,果然非同凡响。”

“自第一次与先生交手,朕便知道会有这一日。”

“在下也是第一次同陛下交手,便知这世上再无陛下的敌手了。”

“只可惜,天道竟真的已经注定了,天下该是刘姓的。”

贾诩这句话虽然有冒犯的意思,但却说出了实情。

上一次大汉摇摇欲坠,突然出现了一个刘秀,而这一次确出现了一个同刘秀一般扶大夏将倾的刘辩。

如此一来,天下就该是刘姓的观念,会深深地直入百信的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