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丕儿你说。”
曹操闻言看向了曹丕。
“陛下如此安排的深意,应该是要我曹氏与唐氏、蔡氏绑定在一起。”
“纵观陛下宫中后妃,自陛下扶植了甄氏一脉开始,唐家和蔡家的势力便显得有些不足了。”
“我曹家又是能领兵的武将之家,若是能与这两位国丈相连,那么唐皇后和蔡妃在宫中的位置也会稳固许多。”
曹操听闻曹丕所言,眉头逐渐皱在了一起,却没有打断他。
“再者说,我曹家若真是在西域开疆拓土,两个弟弟便是牵制父亲最好的人选。”
“他日两个弟弟在朝中身居高位,父亲在边疆封侯封王,陛下便可以用弟弟们来挟制住父亲。”
“放肆!”
曹操一巴掌用力地拍在了桌案之上。
吓得曹丕不敢再说。
“这些心术不正的东西,是谁教给你的?”
“昂儿,你这个当大哥的,平日里也不管教好弟弟,竟让他说出如此悖逆之言?”
“这可是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
曹昂见状,立刻拉着曹丕跪在了地上,“父亲息怒。”
“父亲,孩儿自觉说得没错,父亲为何如此大怒?”
曹操瞥了一眼曹丕道,“说得没错?”
“我且问你,陛下令国丈为你弟弟老师,是否是天恩?”
“难道陛下随意给你弟弟们指派一个老师,我就敢在西域之地为所欲为了吗?”
曹操简单的两句话,问得曹丕哑口无言。
其实曹操心里也清楚,曹丕的想法没有大错,只是这种事情,只有陛下能想,作为臣子,绝对不能如此去想。
并且曹操见自己的儿子在京城之中就敢如此妄议天子,若是带去了西域,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你这逆子,竟还觉得自己无错?”
“我看此次西征,你还是在家里陪你母亲吧!”
曹丕听闻此言,立刻大喊道,“父亲!孩儿知错了!请父亲莫要将我留在京中啊!”
曹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曹昂见状,扶起跪在地上的曹丕道,“你也知道,父亲平日里素来不爱听这些得到。”
“你又何必去犯这个忌讳呢?”
曹丕叹了口气道,“父亲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所言不假。”
“你所言的确不假,但这话,不该由你说,更不能在父亲面前说。”
“作为大哥,我平日里的确鲜少管教你,但我曹家本是宦官之后,若非陛下力排众议,启用父亲为将。”
“此刻我们家还是人人耻笑,不敢相交的局面呢。”
“不论陛下究竟是如何想的,即便真的把我曹家当成了手中刀,那我曹家也该当好陛下的刀啊。”
“弟弟,你万万要记住,如今的朝局,不论是哪个世家,离开了陛下,都是无人问津的草芥!”
曹丕闻听此言,恍然大悟道,“大哥,如今父亲生了我的气,这该如何是好?”
“我可不要留在京中,无所事事啊。”
曹昂白了他一眼道,“此事你还得求母亲为你求情。”
“日后管住自己的嘴,我等武将,最忌讳的就是妄议朝政,妄议陛下。”
曹昂拍了拍曹丕的肩头说道。
而此刻,曹操的书房之内,卞夫人端上了一盏热茶,开口道,“你马上就要远赴西域了。”
“昂儿和丕儿都是自幼跟在你身边舞刀弄枪的。”
“我可不要你走之后,还要每日面对丕儿的怨怼,你需得带丕儿走才是。”
曹操闻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给惯的!仗着自己有些本事,便不学无术,竟然敢妄议陛下了!如此下去这还得了?”
卞夫人立刻答道,“那你更要把他带走了,你走之后,他嘴上再没一个把门的,倒要害了我与他两个弟弟了。”
曹操闻言,哀叹了一声道,“四个儿子里,就数丕儿,我最不放心。”
“他本事倒也不差,心思也算细腻,却总是太过外露了。”
“日后我曹家是要封侯封爵的,如他这般,我怎敢叫他堪当大任?”
卞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反正都是你的儿子,我大汉也历来是长子继位,有昂儿在我倒不怕丕儿乱来。”
“倒是你,好好想想陛下此举的深意才是,如此隆重地为大臣子嗣请师,我大汉历来也算是头一遭。”
“丕儿所言虽然偏颇,倒也不算太过。”
曹操闻言,微微叹气道,“陛下自是有深意的,我岂能不知呢?”
“西域之事,陛下早有布局,显然是不容有失的。”
“我既然领了此命,定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昨日里,尚书台送来了西域各国的情报,我也粗略看了一眼。”
“这西域之地并非是什么善地,各个小国之间征伐不断,各怀己见,甚至有的已经发展成了世仇。”
“我又应了陛下,只需五千人马,此刻倒是将自己架在了火堆之上啊。”
卞夫人闻言道,“还不是你自己逞能,我看你要是没有把握,不如再找陛下说明。”
“陛下并非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你也算的是从龙之臣,将话说了也不算丢人。”
“那怎行!军令既然立了,便无从更改了。”
“我曹操定要靠着这五千人马,在西域为我大汉打下一片天地!”
卞夫人见状也不再多劝,只是给他再倒了一盏茶水。
曹家的事情处理完毕后,益州方面也传来了新的消息。
那张鲁身后虽然被刘辩的亲军盯死了,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拿下成都的计划。
近日来他得知蜀侯刘备先行修筑百姓家园的决策后,便不断地派人前往蜀地探查情报。
张鲁自己也深深地知道,依靠五斗米教聚集起来的势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着朝廷的新政对各地的不断渗透,百姓们再也不必为自家农事太过担忧。
加上司隶各地的移民政策,张鲁手下的贼兵也在以稳定的速度不断衰减着。
如此情况之下,张鲁不得以,只能同贾诩等人商议,决定弃守汉中,全力进攻成都之事。
只是几人议论了几日,都没有拿出什么特别好的方案,这让张鲁第一次有了降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