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我觉得周郎所言极是啊。”
“若是袁术那小子突然醒悟,让汝阴与寿春同时发兵来围剿我们,即便有兴霸在侧掩护,只怕也是不好对付的。”
“我看咱们还是暂且蛰伏在此处,等到孙将军攻入了合肥,袁术军内部,汝南与九江的联络必定会变得频繁。”
“到时我等在出其不意,截断他们的陆路通信。”
许褚胸有成竹地说道。
赵云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仲康兄,想不到京中多日不见,今朝能有如此见解,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行了,你就别打趣我了。”
……
说到此处,周瑜看着两人笑谈,心中不免有些忧愁。
这毕竟是他在刘辩手下的初战,他还是想要取得一些战果的。
既然赵云与许褚是跟船而来的,必然在战报中会归拢到一军之中。
那就等于是,这两位一旦有失,必然连累全军。
更遑论许褚乃是刘辩的贴身护将,而赵云是刘辩的心爱之将了。
两人聊得越开心,周瑜的表情便越沮丧。
“两位!如此战法是否太过儿戏了?我在孙将军帐下之时,也曾同袁术兵士交战过。”
“他们并非是一般的贼寇,或是那黄巾军那样的流散之军。”
“其步卒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两位不过万千人,如何能在敌后四战之地立足?”
“周瑜恳请两位三思。”
赵云和许褚闻听周瑜之言,微微一愣。
但片刻之后,便转为笑容,“周将军,我们的确只有五千人。”
“但这五千人乃是陛下的亲军,朱雀军。”
“你大可问问身边的兵士,那一战,我等朱雀军将士不是面对比自己倍于己方的敌军?”
许褚指着已经在一旁列阵的朱雀军将士说道。
“来,那个前军校尉,张桐出列,你算是朱雀军中的老人,给周将军讲讲。”
许褚说罢,一位身披鱼鳞甲,手持长刀、漆盾的壮汉便走出了阵列。
“启禀周将军,俺是粗人,不太会说,近的将军必然知道的。”
“俺就说说,俺们刚成军那会儿子,攻宛城吧。”
张桐有些害羞的说道。
而说到了宛城,原本站立列队的朱雀军众将士,立刻垂低了手中的刀盾,老兵们低着头,新入朱雀军的兵士,在随军史官的讲述中也知道那场血战的故事。
周瑜看着全军肃穆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趣。
“俺们当时也是跟着许将军和典将军的,那时候卢老将军攻破了城门,俺们原本是要直接闯入城中幕府的。”
“但宛城的幕府两侧早就有伏兵埋伏俺们。”
“俺们刚到幕府之前,前后左右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俺那时候刀都砍得卷了刃,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军。”
“只知道是两位将军带着我们一路冲到了城墙一侧,才有喘息的机会。”
张桐说到此处,眼中开始闪出了泪花。
“哎,那一战,俺们朱雀军三千人去的,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
“不过那群包围俺们的人也没啥好果子吃,典韦将军带着俺们一路冲杀,死掉的敌军都把巷道堆满了。”
“最后好在陛下亲自上阵,带着赵将军同俺们里应外合冲破了一道口子,这才让那些敌军都没了方向。”
张桐说道此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许褚见状,拍了拍他的肩头,“回去吧。”
“说来不好意思,宛城一战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只怕也不会中伏,至此之后,陛下就让我和典大哥一有空就要去学宫学习兵法战策。”
周瑜听完张桐那质朴的发言,不知怎的,竟有些相信这五千人能完成在敌后四战之地,截断敌军联络的任务了。
“在下本以为,天子亲征,便是到了战场也不会上阵的。”
“今日一听,方知陛下文武双全。”
周瑜有些惭愧地说道。
“周将军,我悄摸告诉你,也就是这一年,陛下亲自上阵少了,以往每每战事,陛下几乎都是身先士卒的。”
“而我与典大哥手下的这支亲军,便是专职护卫陛下安危的。”
许褚凑近了身子说道。
“看来在下对天子的了解还是太少,此战得胜回京,定然到许褚将军府中请教。”
周瑜立刻拱手道。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这一刻,周瑜的内心中,对刘辩升起了一种类似于年少时与孙策相见之时的仰慕之情。
送完了许褚、赵云两人,周瑜连夜赶回了水师的驻地。
同甘宁禀告了这一情况。
转眼已是三月中旬,三处和合围,让汝南与九江蒙上了一层阴影。
由于袁术的主力皆在九江,所以从兖州出发的鲍信、李典所部一路势如破竹,不出半月便打下了豫州北部的大半。
而不同于鲍信、李典所部的风驰电掣,荆州方面的黄忠、刘琦所部,则是沿着颍川郡的边境,向着平舆方面缓缓渗透。
荆州方面的缓进,竟一时间让平舆的防守力量分不清到底哪一方面才是敌方的主力。
由于不敢贸然出战,平舆方面只得不断地收缩防线,向着九江靠拢。
相较于荆州与兖州方面的各有战果,扬州的孙策部与扼诸颍水水道的甘宁部就显得尤为放松了。
自从攻下六安之后,孙策整日厉兵秣马,却不向合肥发出一兵一卒。
而甘宁索性铁索横江,不退一步,也一步不进。
这倒是苦了平舆发往九江的诸多物资船队了。
几乎从平舆出发的船只全部被甘宁截断,没有一条能过颍水入安丰塘的。
眼看着汝南与九江的联系要被切断,坐镇寿春的袁术自然是安耐不住的。
他立刻唤来了负责安丰塘水军的陈纪。
“刘辩的水师已经在颍水驻扎了半月了,我每每让你去战,你都有托词。”
“此刻倒好,平舆的船队,全部被截,你还有何可说?”
面对袁术的责难,陈纪倒是显得十分平常,他答道,“主公有所不知,这安丰塘,塘内虽广,但于颍水相接之处却是狭窄异常。”
“若是我军水师开出安丰塘,定然会被汉军截击,皆是我军船队施展不开,堵在入塘之口,只恐有全军覆没之险。”